“当初事情败露,薛冬白找我替司寇恂求情,并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司寇恂对他还有用处,现在没用了,当然是要丢掉。”卓旧观察着陆蠡的神色,她并未因为薛冬白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他满意的笑了一下,继续道:“接下来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好戏,你猜猜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我不想知道。”陆蠡冷漠回答。
“为什么不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有权利去了解。”卓旧眼中露出得意,看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陆蠡不这么想,她快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她推开了卓旧,褐色眼睛满是厌烦和抗拒:“你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是想像过去那样得到我,把我带回费城,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是为了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这让我恶心。”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卓旧用手抵着额头,他没有立刻生气,而是思索了一会,问:“你难道不想和我一块离开吗,不久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可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那要怎样?”卓旧气极反笑,“不把他们搞垮我怎么带你走,每个人都想让你留在这,他们用亲人的身份做要挟,以爱你的姿态让你心软,他们肮脏不堪,眼中只有金钱利益,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
“你和他们不一样吗?对,你比他们高尚,你用利益引诱他们,连同我在内都被你耍的团团转,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是不是很让人得意,真是了不起啊,斯特林先生,得偿所愿的滋味如何?”
卓旧灰蓝色的眼睛里拼命压抑着怒火,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陆蠡没有就此停止,而是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说:“你和他们没有不同,城南的工厂应该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薛冬白又为什么要来向你求情,你和他之间的交易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吗,会不会让我恶心的想吐。”
话刚说完卓旧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车门上,他的眼睛充血,呼吸显得急促,但下一秒他就立马松开了手,愧疚的闭了闭眼睛,额头抵着陆蠡的额头。
“不要说这样的话,求你。”
陆蠡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因为他的这句轻不可闻的话红了眼眶,随后捂着脸放声大哭。
卓旧把她搂进怀里,一边安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吻掉她的眼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伴随着陆蠡压抑的哭声,他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你说对了卓旧,没有人爱我,根本就没有人,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陆蠡的话像针刺般扎在卓旧的心口,冷风灌进去都能听到回声,他哑着嗓子低喃:“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从孤儿院不受待见的亚裔混血变成如今斯特林的新任当家,其中付出的心血只有他自己知道。
仅仅只是因为陆蠡当初随口一句成为斯特林的继承人,他这个领养来的继子就能为此陷入残酷又无情的遗产争夺,他其实更想带着陆蠡去别的国家简单的生活,只是这个愿望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扼杀了。
他一点也不后悔这个决定,更高的地位财富意味着得到陆蠡的途径更加简单。
一切都是为了她,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造假,从离开孤儿院那天开始他就是为此而活的,陆蠡是他与这个没什么意思的世界唯一的连接。
只是她从来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爱她就够了。
要是她也爱他那就更好了。
回到蠡园后陆蠡已经睡着了,她窝在卓旧怀里,眼睛鼻子都哭红了,时不时抽泣一声,连卓旧把她抱下了车她也没有醒,而是调整了姿势继续睡。
一路走回主屋,佣人见了纷纷低下头靠在角落,一眼也不敢抬头看。
走到房间后他褪去陆蠡的衣物,直到她彻底袒露在他面前才停下了手,没有过多留恋,卓旧替她盖上被子,然后蹲下身描摹她的眉眼。
“斯嘉丽艾德里安,陆蠡,倾城,你将永远是我的唯一。”
说完他又吻上她的唇,然后轻手轻脚离开。
客厅里,男人规矩的站在一边,见卓旧出来立刻走上前,压低了声音说:“卓先生,薛冬白的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陆沿已经去找他了。”
“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卓旧走到园子里,圈养着的鹿见到他后立马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
“据说我们走后司寇恂立马把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陆家。”
“哈。”卓旧笑的畅快,“现在就等着他们自相残杀了,陆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薛冬白也不会善罢甘休,谁也讨不到好处。”
男人沉默,刻板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蠡园却恍若世外桃源,陆蠡醒来后因为自己光着身子还和卓旧闹了好大一会脾气,之后的日子该吃吃该喝喝,卓旧替她把一切纷纷扰扰都隔绝在外。
陆蠡没心没肺的过了一个礼拜,后知后觉的发现日子似乎安逸的有些不正常,陆沿一次也没有来找她,外界的消息她也毫不清楚。
卓旧每天都会出门,在六点之前按时回来,两人相拥而眠,肌肤相亲,却没有更深一步的进展。
不久前陆蠡就已经成年,但两人好像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了,卓旧不提,陆蠡自然不会开口,她对性没有概念,只是从课堂上老师的讲解里了解了一些。
只是偶尔,抚摸着卓旧赤裸的胸膛,陆蠡还是会感到一阵心悸。
某天卓旧晚上回来,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坐在地毯上埋头于乐高游戏里的陆蠡不禁问他:“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卓旧喝了一口水,手指敲击着杯口,蹲在她的面前,笑道:“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眨巴眨巴眼睛,扬起下巴指了指他手中的杯子,“我渴了。”
卓旧直接亲手喂她,完全把她当成了幼儿,喝完还用手指替她抹掉嘴角溢出来的水渍,“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
“那你会告诉我吗?”她头也不抬的说。
“先告诉你一部分。”像是讨价还价般卓旧坐在了陆蠡面前。
“你两岁时被绑架到国外那件事,所有人不都一口咬定是李家做的么。”卓旧毫不遮掩的直接开口,他知道陆蠡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其实事到如今也很少有人去深究了,但最近情况特殊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是引发炸弹的导火线。
“不是他们,对么?”她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