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准备好,即使两人之间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都做过,她的身体或许他还要更加熟悉,但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颤抖。
“怎么,你不想吗?”
他的语气自然极了,微微不解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陆蠡捏着他柔软的黑色毛衣,眼睛看着他低下身子从衣领里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太早了。”
卓旧看了眼外面还未落下的夕阳,“那等晚上?”
“不,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羞红了脸。
卓旧起身,帮她把裙摆撩回原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是在害怕?”
陆蠡曲起膝盖,不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卓旧歪了歪头,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
“最多半年。”
陆蠡楞了一下,缓慢点了点头。
迅速解决完这件事后卓旧利落起身,拍了拍陆蠡的手示意她该吃晚安了,完全没有被拒绝后的不愉快,陆蠡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她也知道,半年后她就再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她已经让他等了太久。
又下雪了,等陆蠡真正意识到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能埋没人的脚脖子了。
窗外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陆沿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到达蠡园,从门口走到主屋那么点路,他的头发像是黏上了白色的棉絮。
在玄关处抖落掉雪花,室内的暖气一下子将其化成雪水,在脚边留下一滩水渍。
陆沿迅速脱掉外套,骤然变暖的气温让他感到些许不适,佣人接过外套,他熟门熟路的往里走去。
快过年了,陆蠡理应回陆家。
卓旧在电话那头嘲笑,“我有时候搞不懂你们中国人所谓的亲情,原来是如此脆弱又不堪一击的关系啊。”
“我不过春节,你要想陆蠡回去也行,可这话得你自己来蠡园说。”
然后在这个下大雪的日子陆沿到了蠡园。
越往里走越是温暖干燥,只穿了一件毛衣还是会觉得有些热,室内室外完全是两个季节。
远远地,他瞧见了站在窗前的陆蠡,穿着白色的棉质连衣裙,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黑发垂在脑后,一动不动看着园子里的雪景。
除了那一头黑发,其余都是雪白一片,白的让人心惊。
她像是要陷进去,陷进那一片白雪之中。
陆沿看了她好一会,她一直没发现他的到来,还是卓旧从另一间房里出来才打破了这副奇怪的画面。
她先是看到了卓旧,弯了弯嘴角,在看到陆沿后有片刻的失神,像是没认出他。
“哥哥。”她叫他。
陆沿脸上出现不知所措的神色,他慌乱的看向地面,小幅度动了动手,最后再看着陆蠡,露出一个称不上多开心的笑。
“你在看什么?”他问。
“看雪,很漂亮。”她回头指了指外面,朝他笑笑,有些不自在。
两人都对这次见面感到尴尬和不自在,眼神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就快速移开,而第三者卓旧却悠然自得的很,他手里端着马克杯,闻起来像是咖啡,又有些甜腻。
卓旧自然的坐在一边,穿着款式简单的t桖和运动裤,混血的外貌让他看上去像个在外留学的大学生。
陆沿努力忽略掉卓旧的存在,朝陆蠡说道:“快过年了,你要不要回家过年?”
这是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都暂且将它推后,抛开一切,一家人团团圆圆,没有嫌隙,没有欺骗,再多的龌龊都要咬碎了吞下去,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陆蠡犹豫了好一会,她忍不住看向卓旧,试图在他那得到答案,可他只是低头嘬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咖啡。
白色的虚无缥缈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让陆蠡看不清他的神色。
转头看向陆沿的时候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瞧,陆蠡心猛地一跳,慌乱避开视线,有些着急道:“好,我去。”
陆沿的身子明显放松下来,紧绷着的脸也露出笑意,“那一会我开车带你走,趁天还没黑。”
“太危险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卓旧开口,他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变小的大雪,半强制道:“明天等雪停了再走,陆沿你也是。”
陆沿眼中流露出不悦,但不可否认卓旧说的没错,现在回去确实危险,他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晚餐时分饭桌上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如此奇怪的搭配,要是认识的旁人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在座的三个人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自己的。
陆蠡胃口小,没一会就吃好了,看着没动几下的小羊排,卓旧不满,最后硬是给她塞下了两颗西兰花才放她走。
下了桌的陆蠡一会就没影了,陆沿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比起情侣更像兄妹,他管教她的语气带着哄骗,陆蠡会闹点小变扭,但也仅限于此。
她很听他话,刚才她向他询问的眼神陆沿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只有极其亲近之人之间才会有的依赖,陆沿从未与陆蠡有过这样的羁绊,明明他才是她的哥哥,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晚饭结束后陆沿打了个电话回家,简单说明了今晚不能回去的原因以及陆蠡答应了一同回来这件事。
他没有提前说今天要来见陆蠡,怕最后没法带陆蠡回去反倒叫李宓伤心。
卓恩慈的事情李宓最后还是知道了,和陆钟容大吵了一架,好几天没有和陆沿说过一句话,状态也越来越差,自从车祸过后身子本就受了极大的伤害,现在更是虚弱。
陆蠡能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李宓,她像是只剩下这么个女儿似的,整日茶饭不思,整日待在陆蠡的房间,也不出门。
挂掉电话后陆沿用力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穿外套站在透风的长廊里,隔着晦暗不明的地灯可以看见主屋的客厅,寒风将他的脸吹得惨白。
陆蠡趴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双脚没规矩的架在沙发上,晃晃悠悠的看上去心情极好。
而卓旧不知去了哪,已经好一会没看见他了。
回到主屋后陆沿用力揉搓了一下冻的僵硬的脸,暖和的温度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化成水,他突然想到陆蠡就犹如这温室里的花,一点风吹雨打也经不得,卓旧似乎刻意要让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