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陆蠡身边,试探的开口:“阿蠡,这几日你有出去玩过雪吗?”
陆蠡把书本盖在脸上,只露出双眼睛瞅着他:“没,卓旧说外面太冷了。”
声音闷闷的,透过纸张传来,也听不出她是否会觉得遗憾。
“回家后你就可以玩了,家里的院子里也积了好厚的雪。”陆沿引诱她,似乎是想让她对回家生出一点期待。
但陆蠡并不在乎,她晃了一下脚,裙摆滑落至膝盖以上,但她浑然不觉。
“下雪的话看看就好了,我不喜欢湿冷的东西。”
无知无觉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下就断了陆沿的念头,稍稍让人有些没面子,但她没这个意识,陆沿也很快压下情绪转头去拿水杯。
恰恰好看见倚着墙的卓旧,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嘲弄。
他越过陆沿走到陆蠡身边,踢了踢她的臀部,“没规矩,也不知道让人看了笑话。”
语气是旁若无人的熟稔。
陆沿捏了捏拳,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陆蠡正坐在卓旧的腿上,细白的双手缠绕在他的颈见,微微仰着脖子朝着他笑,不施粉黛的脸上透着从未见过的媚态,像古代话本里夺取人命的妖精。
卓旧托着她的臀部,想弯腰凑上去亲她,被她后仰着躲开,她把手伸进他乌黑的头发中,发出咯咯的笑声。
“别闹。”他笑着说,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陆蠡很快乖巧凑到他面前,用鼻尖蹭着他的,粉唇微启,似是引诱,卓旧眸色加深,耐不住先去吻她,被她轻巧躲过,然后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我有些困了。”她说。
钟摆的时钟刚刚敲过十点,不算太晚,但也不早了,卓旧按着她的后腰把她推近,如愿得到一个吻,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起身。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腿分开缠绕在他腰间,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摆动,她确实是困了,眼睛不由自主闭上。
卓旧一眼看到站在暗处的陆沿,他没有声张,不带任何感情的瞥过,陆蠡的姿势完全看不到陆沿的存在,她已经要睡着了。
陆沿站在原地,身子早已僵直,亲密的接吻纠缠仍旧历历在目,让他无法迈开步伐。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陆蠡,真正像一个女人一样的陆蠡,举手投足间都是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
他的房间被安排在主卧的隔壁,而卓旧走的方向便是主卧。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但他连质问的资格也没有,眼睁睁看着卓旧抱着陆蠡关上了门。
一整晚陆沿都没有睡好,他时时刻刻在意着隔壁的动静,但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安静的只有他自己急促不安的呼吸声。
早上天刚蒙蒙亮陆沿就醒了,拉开窗帘外面没有再继续下雪,但厚厚的积雪似乎要把万物所有的声音都吸收进去,安静的有一丝诡异。
九点左右陆蠡才从主卧出来,因为要出门她换上了保暖的衣服,小口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餐。
期间陆沿总忍不住去观察她,在他的意识里陆蠡已经从少女成了女人,可是任他如何观察,都无法找到昨晚看到那一幕里的任何蛛丝马迹。
她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恍若昨晚不断折磨着陆沿的画面不过是一场梦。
“是等会就走吗?”她擦了擦嘴角,问。
陆沿回过神来,点头。
她垂眸,然后快速转过头看向低头看文件的卓旧,“你会送我吗?”
“不会。”他头也不抬道。
陆蠡撅了噘嘴,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像一副动起来的画,带着流光溢彩般的朝气。
“我吃好了。”她说,话是对着陆沿说的,但眼睛却瞧着卓旧。
“那走吧。”陆沿起身,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陆蠡磨磨蹭蹭站起来,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朝卓旧说道:“我走了哦?”
我要走了啊,你怎么不多看看我?
卓旧从文件里抬起脸,灰蓝色的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是故意的,但那又如何,她心甘情愿。
“我会去接你回来的。”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陆蠡用力点点头,小跑着去追已经走到门外的陆沿。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陆沿的心思在看到昨晚那一幕后也该扼杀,如果这样还是不行那他也不介意用点强硬的手段,在离开前总要把所有的麻烦事都解决掉。
现在只剩下薛冬白了,要是他还对陆蠡有其他不该有的念头的话。
卓旧是个做事喜欢连根拔起的人,他不想回到费城后还为京城的事情而担忧。
陆蠡这次回去或许可以在解决掉薛冬白的同时彻底摆脱陆家的桎梏,到时候就要看卓旧的本事了。
他不介意做坏人,谁都可以指着鼻子骂他,痛斥他的阴险狡诈和不择手段,只要陆蠡不会就好,他会受不了,但也不后悔。
说到粉饰太平这件事,陆家人已经信手拈来,陆蠡回去后没有任何不适,就像平常出门回家那样,李宓亲亲热热的端来一些零嘴,“回来了呀阿蠡,肚子饿吗?”
陆蠡看了一眼五花八门的零嘴,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本来不饿的,但还是挨不住嘴馋。
她拆开一包薯片,发现自己外套还没脱,还未等她自己动手李宓就亲自帮她脱了衣服,“冻坏了吧,要不要把温度调高一些?”
手里还拿着衣服呢,李宓就去调温度了,陆蠡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中饭是李宓亲自准备,陆沿把她送回来后就直接去了公司,所以家里只剩下母女三人,饭菜自然不用太过丰盛。
厨房里帮佣正在择菜,李宓在案板上切土豆丝,陆蠡倚靠在冰箱上,嘴里还含着巧克力。
“阿蠡想要学做菜吗?”李宓低头看着案板,黄色的土豆被切成细细的条,声音清脆悦耳。
“不想,太危险了。”她直接说。
李宓无奈的笑,“你呀,和满满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妈妈以前刚学做菜的时候也害怕,就怕被油溅到或是刀划破手指,喏,我这食指上还有疤痕呢。”
陆蠡凑上前看,李宓停下手给她瞧,很浅的一道疤。
“这很疼,我知道。”她讷讷道。
李宓瞥她一眼,“你也不小心被刀切过吗?是不是小时候调皮划破了?”
陆蠡吞下在嘴里化成粘稠液体的巧克力,舔了舔唇,“妈,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