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别提他了。”娄氏皱皱眉头,道,“就按你的,给他增加一成的股份,可这个杠头却什么当初是唐介休请他来做掌厨的,如今汤饼馆换了东主,他不能抛下老东主不顾……总之,磨磨叽叽的,一直没给个痛快话。”
杨凌听蒙享不愿留下来,立时便急了,非要挣扎着去汤饼馆当面劝蒙享,不管娄氏、三郎等人反复劝,都坚持要去不可。
后来,还是娄氏见劝不住杨凌,遂扭头冲屋外叫道:“萤,你个死妮子,还不快扶你杨大哥出去走走,一回来就知道睡觉,越发惫懒了!”
三郎正要对娄氏由她来陪杨凌到汤饼馆去见蒙享,已见萤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陪着心向娄氏解释道:“大娘,我不晓得杨大哥病了,加上昨日回来得迟,就多睡了会儿。”边边走到杨凌床前,就要服侍他起床。
三郎心中觉得奇怪,便问萤:“你前些天去哪儿了,我怎么没见到你呢?”
萤低眉顺眼地答道:“我娘病了,前几天我向娄大娘告了假,回平陵照顾我娘去了……”
“代阿婆生得什么病?要不要紧,现在好了吗?”杨凌轻轻推开萤,坚持自己穿着衣服,关切地问道。
“多谢杨大哥关心,现在已无大碍了。”萤含混答道。
“三郎,你还是回去瞧瞧羊吧,我听那只母羊又怀上了羊崽子,非黑还是个孩子,怕他照料不来。”娄氏趁机对三郎道。
三郎心知这是娄氏不愿自己与杨凌单独相处,找个借支走自己,眼瞅着杨凌下了床,脚下还算稳当,便答应一声,对杨凌了句:“那我就出城瞧瞧去,明天再回来陪你。你烧刚退,自己忖着些,别在汤饼馆待得太久了。”随即向娄氏抱了抱拳,转身径自走了。
娄氏督促着萤服侍杨凌洗漱已毕,又吩咐忠伯到外面雇来了一辆驴车,与萤一道搀扶着杨凌上了驴车,直奔朱雀大街而来。
杨凌得的是急病,出得门来,禁风一吹,登时觉得神志清爽了许多,便在路上问娄氏道:“娘,这几天汤饼馆还开张营业吗?我不在,唐喜走了,店里掌厨的是谁呀?”
“还能是谁,当然是蒙享那个杠头喽。”
“你不是蒙大厨不愿留下来吗,怎么他还在店里掌厨呢?”
“咳,这事我和你讲不清楚,待会儿你见了他,一问就知道了。”娄氏瞪了萤一眼,不耐烦地答道。
“萤,待汤饼馆换了字号,重新开张,你也来汤饼馆帮忙,好不好?”杨凌吃了娄氏一句呛,遂转头问萤道。
“昨晚我听草了,娄大娘、杨大哥成了升和汤饼馆的新东主,还没顾上给您道喜呢,要是杨大哥不嫌我笨,我是很乐意到汤饼馆帮着做些事情的。”萤略有些胆怯地望了一眼娄氏,抿嘴笑着对杨凌道。
几个人着话,不多一会儿已来到了“升和汤饼馆”门外,杨凌由萤搀扶着下了驴车,看到“升和汤饼馆”的匾额已经摘下,而“羊羊羊”汤饼馆的匾额还没挂上,偌大的一座酒楼门楣上竟空荡荡的,没了字号,便皱着眉问娄氏道:“娘,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怎样?”
“比先前略冷清了些,不过,还能维持。”娄氏随回答着杨凌,一眼瞧见蒙享的一个徒弟站在汤饼馆门,便向他问道,“你师父今儿来了没有?”
那徒弟急忙迎了上来,先冲杨凌施了一礼,这才回答娄氏道:“我师父也是才到,正在店里等着大娘和杨师父呢。”
娄氏因见杨凌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便冲萤吩咐道:“你先扶着他到店里歇一歇,喘气……”
“不,娘,我不累。”杨凌隐约感觉到娄氏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加之急于见到蒙享,便冲蒙享的徒弟道,“走,带我去见你师父去。”
娄氏无奈,只得随着杨凌一同走进汤饼馆来见蒙享。
因这时距离汤饼馆开张营业还有一段时间,蒙享正独自坐在汤饼馆的前厅里喝水休息,抬头望见杨凌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帮着萤将杨凌搀扶坐下,关切地问候道:“你怎么病没好就出来了?昨日我还同娄大娘起,这两天一定要抽空到家里去看你呢。”
杨凌抬手擦了一把汗,笑着对蒙享道:“今天烧已经退了,便想着来店里走走,早些和蒙师父见个面,谈谈今后继续搭档的事。”
蒙享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显得有些尴尬,想的话自觉不出,便向娄氏投去求助的目光。
“啊,蒙先生,你不是要给羊羊羊汤饼馆留一份礼物吗?趁着今天崽子来了,还不叫他尝尝?”娄氏会意,笑着提醒蒙享道。
“对对,杨师父今天还没吃过饭吧,请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蒙享经娄氏提醒,急忙站起身,要杨凌稍等他一时,转身即向后厨走去。
杨凌疑惑地望着娄氏,问道:“娘,我今天是来挽留蒙先生的,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已和蒙先生谈妥,他不再留下来了呢?”
“咳,今早在家里我不是和你了嘛,蒙享却不过唐介休的面子,还要到他的店里掌厨……”娄氏见瞒不下去了,只好跟杨凌了实话。
“唐介休又开了一间酒楼?”杨凌略显得有些吃惊地问道。
“可不是嘛,就开在建康总管府对面的街上,店名仍叫升和汤饼馆,据,要和咱们的羊羊羊汤饼馆同一天开张呢。”
“怪不得咱们接手这间汤饼馆如此顺利,原来唐介休早就打算另起炉灶,再开一间升和汤饼馆了呀。如此一来,蒙先生要追随唐介休,咱们可就难挽留下他了。”杨凌听了这一消息,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娘俩正着话,就见蒙享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回到了前厅,将汤饼放在杨凌面前的几案上,笑着请他品尝道:“快趁热尝尝,我煮制的这碗雪菜黄鱼汤饼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