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窦国也好,前朝后世也罢,都是有着厚葬的习俗。发死人财虽然不道德,可是现在,做什么都需要钱。窦国和黑国,战乱几十年,打仗是人在打吗?是钱在打。”刘得淏说:“仅凭皇室那微薄的征税,哪有那么多钱支撑这么多年的战争?说白了,我们皇盗那就负责给皇上敛财的,你说那些墓里的死人,他们要这这么财宝有什么用?”
王富贵附和道:“是是是。可是老百姓都说,盗墓是有违天道的事情。”
“平民百姓,有几个认识皇盗的?又有几个真正了解皇盗的?他们不用管理国家,不用提防什么内忧外患,自己活得自在,就没什么别的事了。”
王富贵从未想过自己会跟着刘得淏一起盗墓,这个职业不仅需要一定的手艺,同时也有避免的不了风险,故而盗墓的人需要灵活的头脑和极快的反应速度。不过在大家看来,刘得淏并不具备这几个条件,因为他只是个造盗墓用的工具的。
“气流、机关,甚至墓本身的构造,每种因素都可能置人于死地。所以,不是行家,进去基本就是死路一条。而且这种事情,不是靠什么学问,只有多盗几个墓,才能明白古人设计它们的初衷以及其中的规律,要尊重神灵,倒不是因为世上有鬼,而是心中保有这种态度。”
芜念问道:“那你盗过几次了?”
“呃……我……三次,也好像是四次。不过我学的多啊。再说了,李润凛将军,那是真正的行家。”
“掌尊过奖,在下只是孰能生巧罢了,论资质天赋,这皇盗上下,只有你最强。”
芜念心说,就你马屁拍得响。
一行人来到了渭城东面的箍河。“就是这儿了。”李润凛说:“这个地方是掌尊和盗王发现的,不过鉴于是个危险的崖墓,我们当时没有立即下手。”
“你们现在弄明白这座崖墓是哪朝哪代哪个帝王的了吗?”
芜念问王富贵:“王哥,什么是牙墓?”
王富贵也不太明白,但又不能在嫂子面前丢了面子,随即编了句:“我也不太清楚,牙墓可能是和牙缝一样小的墓,墓主人一定很抠门。”
“这样啊……那我们还能不能搞到军费?”
刘得淏说:“你们两个,不懂别装懂,崖墓和土丘墓、地宫不同,它是直接在山崖上开凿的墓穴,首创与西汉或者东汉时,唐朝时最为流行。一般来说,一个朝代达到盛世之时,是最有经济实力的,墓葬也十分厚重。太厚重便会被盗墓贼盯上,为了防盗,这些阴险狡诈的帝王们就把自己的墓修在山崖上,看到对面没有,注意山崖之上土层和岩石层的变化,你就能看出墓穴了。”
“也就是说,崖墓里面一定有很多好东西?”芜念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儿有墓。
“盗墓,分为官盗和民盗两种,我们皇盗就是官盗,一切盗墓行动大张旗鼓,而我们手下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练了三十年武功的,也未必能赶得上皇盗里的小人物。”刘得淏说:“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我这个大人物也比不上他们天天做这个的。”
古代帝王为了彰显皇家威仪,一般都是张扬后事,弄得墓的位置人尽皆知。不过渭城东面山上这墓,我翻遍了古书也没找着相关记载,至于墓主人到底是谁,恐怕只有进去才知道。
“游修呢?东西全了没有?刘得淏问。
“先生马上就到。”几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对岸山崖上的叫喊声。
芜念仰头一看:“是游修和八哥!嗨!你们能听见吗!”
王富贵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得过去啊。”李润凛说:“水流太急,距离又这么远,说的什么都听不清。全得靠游修他们两个。”
“你们准备吧。”刘得淏对两个手下说。
两人在地下打起桩来,芜念明白过来:“我们这是要把绳子扔过去啊?”
“错,要让他们把绳子扔过来。”
“我们要抓着绳子过去吗?别人好说,王将军这体型……”
王富贵说:“放心吧,我会轻功。”
“轻功可不是用来飞这种地方的,这么多高手练轻功,练到最终也就能上房揭瓦用。这种地方,万一掉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刘得淏说:“放心吧富贵,绳子很是很结实的。别说你这种体型,就算是十个你,也支撑得住。还有,我们不是要抓着绳子,靠臂力把自己运过去,而是要滑下去。”
“滑下去?怎么可能,游修那个地方明显比我们地势略高一点嘛。”
“先让他们扔过来,我们绑好之后,游修拿着另一头,顺着悬崖往下。在稍微低一些的小平台上打桩。不过我目测,墓门还那个小平台往下一点的地方,平台上面大概只能容纳6到7人,所以大家分两批过去。”刘得淏给对岸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抛绳头了。“都靠后站一点,我来接。”
游修毕竟优秀,扔了十多次才终于让刘得淏接住,气得刘得淏想斩了他,皇盗现在人手不足,盗王又不在,这些人,只能将就着用。
“终于弄好了!”刘得淏对木桩踢了两脚:“可以,还算结实。”
游修收到刘得淏的指示,让八哥给自己系好绳子,往悬崖下滑去。
芜念问:“这个游先生行吗?会不会……”
“不行也得行啊,老八毛手毛脚的,还不如他。”刘得淏话音刚落,只见对面的游修一脚踩空,滑降变成了速降,往下跌了先去。幸亏老八抓得稳,及时抓住了绳子,把游修悬在了半空中。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游修看了看手腕上的绳头:“还好还好,差点前功尽弃。老八,再往下放一点!一点就到。”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放绳子是不是?”老八一松手,游修便掉在了平台边缘,还差点滚下山崖。
游修喊道:“你个老八!等会儿在收拾你,差点儿摔死。我的天,这个地方是石质的,打桩有点费劲啊!对对对,用工具。”游修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铜制的瓶子。
“他在干什么?”王富贵不解。
“那是火碱。和水混在一块儿,顷刻间可以把石头滴出一个洞。”李润凛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大量生产此物的方法,所以很稀少,连宫廷都弄不到太多,也就皇盗存一些。说来也奇怪,这东西能做到滴水穿石,却对铁铜这些东西无效。”
“一物降一物。就比如……齐王降得住王富贵一样。”
“什么叫降得住,那是我对齐王殿下的忠诚。”
芜念说:“忠诚和爱慕吗?”
“你们俩就拿我开刀,我在齐王手底下混我容易吗?再说了,齐王和掌尊明明是一对,有我什么事?”
刘得淏说:“王富贵,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儿游修附体。”
“有吗?游修不是很优秀吗?我有那么优秀?”
“游修附体的意思呢,就是嘴贱,马上就快被斩了。”
游修打了个喷嚏:“不好,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鬼混,着凉了。”游修在石头上滴出一个很深很窄的洞,拿模具又比划了比划,稍作调整,终于可以把铁桩放进去了,“这东西真是一物降一物,石头都能腐蚀,铁没事。”游修向着对岸的人招手,示意一切准备完毕。
可惜李润凛和游修等人都没有刻苦钻研的精神,只要在当前的情况下高温加热,铁就能和火碱反应(详见:盖?吕萨克制钠法),两人就此错过了成为举世闻名化学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