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见此阵势,便知这些人有备而来,短暂沉默后勾唇一笑道:“我一不曾杀人放火,二不曾巧取豪夺,却不知这位道长让我回的是什么头?”
“姑娘何必明知故问,假冒神女,诓骗皇室,欺瞒天下,乃是重罪。”老道一抚胡须,不急不缓的答道。
太皇太后默默看了会儿戏,又见二人互不相让,轻咳一声道:“圣女,这位乾德道长与一众官家子弟,上刑部告圣女乃是雪山村的一村姑,假冒雪山神女,与阮家联合图谋不轨,你可有话说?”
闻言齐玉却不急回话,迈着步子在殿内绕了一圈,将满座之人都看了个清楚。
一名老道,数名学子,几名官员,再就是那对自称齐玉亲人的夫妇。
众人在齐玉动作时,目光皆是随着她转动,待她停下,具是等着她的反击。
“哦。”
然而得到的答复,却令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罪。
轻飘飘的一个“哦”字,令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倒是那道长反应快些,直接责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认罪了?”
“我生在雪山上,早晚以仙露灵果滋养,本无名无姓,齐玉二字乃是听上山探寻之人所言,便以此为名。此方百姓又称呼我为雪山神女,名号之事我无意计较,你这老道若是喜欢,便做个雪山神女,也无不可。”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那道长一噎,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边的几名学子见此,噗通一声跪到太皇太后面前,哭诉道:“太皇太后,学生们本只是国子监的学生,这假神女却因我等拆穿她身份,便将我们削去功名不准我等参加科考。科考乃是为国取士,此举实乃居心叵测,请太皇太后做主!”
太皇太后虽得到地方奏折,说是齐玉降水救灾,可毕竟未曾亲眼所见,但是齐玉多少有些本事她并不否认,否则她也不会千求万求的让齐玉做这小皇帝的师尊。
此番听到这些诬告,她心里门清,可她心底里还打着让齐玉为自己所用的心思,故而传唤齐玉前来对峙,此时见齐玉不辩心中也是生了些为难。
“太皇太后金口玉言,圣女之位比同国师。当街拦轿辱骂国师与圣女,这样的学子我等按照国法查办,毫无错处,望太皇太后明察!”说话的同时,贾国师一身道袍,匆匆行进殿内,末了对着太皇太后一拜道,“臣拜见太皇太后!”
乾德老道士却不等太皇太后开口,直接一摆手中拂尘,指向贾国师道:“你这个假国师,我未曾告你欺瞒天下,你倒是先替别人喊起冤了!”
太皇太后听了贾国师的话,心中刚升起喜意,又见着老道士见人便攀咬,深感头疼抬手闭目,缓缓地揉着眉心,一时间只得先静观其变。
“启禀太皇太后,贾国师所谓的火术,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把戏,老道把这中间的谜底给娘娘讲清楚,您便不会再被这等奸佞之人欺骗了。”老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反手一转抛向空中,转眼那符纸便无火自燃,砰地一声消失无踪。
太皇太后见此一幕大吃一惊,抬手抚着心口,身子下意识的往回靠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继而这老道士前前后后将这符纸,无火自燃的把戏,讲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他再对着太皇太后一拜道:“娘娘,这些把戏不过是民间艺人的伎俩,这贾国师以此种小计,欺骗太皇太后图谋国师之位,其心可诛!”
“臣等复议!”
殿内的众大臣,皆是拜倒附和道。
太皇太后却看看贾国师,再看看那乾德老道士,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不过胸口起伏的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这是上赶着替我送死呀?”齐玉以手肘戳戳贾国师,脸上却是一派轻松。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风凉话。”贾国师被一众围攻,额头冒了冷汗,被齐玉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到,语气也带了些不耐。
齐玉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笑声一出,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她。
被众人瞩目,齐玉却不以为意,只是唇角含笑道:“贾国师好生糊涂,今日的早课是白上了?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贾国师被齐玉弄的莫名其妙,齐玉却猛然目光一冷,灵压荡漾道:“我说过凡国的律法,限制的是凡人,修行之人还以强者为尊!区区黎国不过一隅之地,有何资格让我辩罪?”
“无识人之能,是黎国的损失,与我何益?”
齐玉的灵压不高,不过筑基期,然而却令一室凡人,站立不稳统统跪倒在地。
身不由己,气息喘喘,均是露出惶恐之色。
“此女定是妖物!否则不可能会这等妖法!我学习道法几十年,从未见过禅经之外的东西,旁门左道都是些害人的玩意儿!”乾德老道,却不肯罢休,尽管已经气息奄奄,却还是叫嚣着齐玉的罪责。
齐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将周身灵压一收。
这乾德老道士虽然迂腐不化,口口声声说齐玉是妖物,但是他倒是个实诚的人,肯将那些江湖道士的家底抖出来。
且在危险面前,还不改口,倒是令齐玉生了些敬佩,不愿误伤他性命。
目光落向太皇太后,齐玉神情微动,一字一顿道:“无凭无据,空口白牙,重口镀金,要以此告我?你未曾见过这等经书,是你孤陋寡闻,我能呼风唤雨,一日千里是我的本事。你做不到,我做得到,我便是妖女?简直荒谬之极!”
“圣女息怒,哀家身子不适,唤圣女来也是想给圣女一个机会,让这些人统统闭嘴,也好实行圣女的传道之策。”太皇太后终于缓过了气,张口便是抚慰的话。
乾德道长见此却是不甘心,张口大呼道:“娘娘,此女乃是村姑,一村之人可以作证,她的大伯一家可以作证!而且她出生便死了父母,乃是不吉之人,又会使用藤蔓之术,恐是树妖作怪,还望太皇太后明鉴!”
为首学子突然一拜,大声附和道:“学生还有人证,此人是国师府的学子,又曾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侍卫。他可作证圣女乃是与国师勾结,二人妄图以假功法诓骗天下人,颠覆我大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