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鬼?星河庄?”虽然心里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个结果,但是从他嘴里得到肯定还是令我吃惊不小。
还有这星河庄又是指什么?人死后灵魂不就去了阴曹地府吗?为何还会这样成群的逗留在人世?
莫非……
这里就是地府?
那条隧道是通往地府的道路?
刀疤大叔是来向我索命的阴差?!
一个个可怕的念头蜂拥而至,把我拽入恐惧的深渊。
司空老者见我呆立在原地,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便向我解释道:“小兄弟,你莫要害怕。星河庄为数众多,并非只有这一处,它的作用便是为舆鬼提供庇护。在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经常出没一些妖邪魔物,它们喜好捕食舆鬼,作恶多端。有些能力高强的魔物甚至可以盘踞在大城镇中,捕食鬼魂。而星河庄便可为这些舆鬼提供一处安全之地。这星河庄的历史非常悠久,不过要追溯它的起源,却无人知晓。
人死后皆化为舆鬼,但并非所有的舆鬼都可进入阴间地府,唯有完成轮回、超脱因果或行大功德之人,方能够升入地府,受人供奉。而多数平凡之人,并无资格去往地府,只能逗留于人世之间,等候轮回。他们的魂魄在生人所住的繁闹地徘徊,极容易受生人的阳气所伤而使精魄亏损,轮回之日还未到来便消散于人间。
除此之外,舆鬼们在生人生活之处留存过久,亦会在无意间为生人所见,造成慌乱。另有一些居心叵测的舆鬼,因怨孽过深,幻化有形,迫害生人,以致威胁生人世界安定。”
司空老者停顿片刻,匀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掌管生死之主,宽厚仁慈,为避免亡魂及生人被无故伤害,维护生死两界的安稳,便在人烟罕至之处设立众多的星河庄,专为舆鬼栖息所用。另外生人世界也有专职之人来引导舆鬼前往星河庄。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这一番话说的我哑然失色,这要是放在昨天之前,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经历了这诸多事件之后,让我不得不信。
不过,虽然怪诞,但好歹这里还是人间世界,不是地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村子和这些人会这么古怪了。
在国内的许多地方,人死后,在世亲人为了他们能在阴间生活的好,每逢清明、鬼节或者祭日,就会烧许多的纸钱给他们,其中就包括很多纸裁的画的房屋与衣物之类,甚至近些年开始流行烧电脑、平板与手机纸模,以寄托亲人的哀思。
而这些纸做的东西在烧的过程免不了会破损,变形,因此到了这些去世的魂魄手上时已经是千奇百状,歪斜扭曲了。
不过这只是我的臆想,事实到底是如何就并不知晓了。虽然想找司空老者求证,但此时我还有更在意的事想要询问。
“这世间真的有轮回转世吗?”我问他。
司空老者点头道:“这是自然。天地始终都处于轮回之中。区别之处在于,不同的轮回有周期与数目的不同。心怀善念、怜悯慈悲之人,可不用经历过多的轮回,即可跳脱因果之外,位入地府,享受子孙香火供奉。若暴戾恣睢,为非作歹,则要经受长久的轮回之苦。”
“功高望重者,下一世将继续转世为人道。作恶多端者,来世则容易转为野兽虫鱼之道。野兽虫鱼之辈若是死去,则很难再进入人道,它们若想再度转世为人,必要经历千百般的痛苦磨难,方能正果。而这其中如何分辨是非好坏,那自然有生死之主定夺。”
“生死之主?是阎王吗?”我好奇的问。
司空老者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缓缓的说:“阎王只是生人对死亡的未知而赋予的一个有真我形态的意识形态。而真正的生死之主早已超越我等的智慧,已然达到无形无色,无明无尽之境界,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企及窥探。”
司空老者这一番话,让我对生命的形式有了新的认知,这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我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无论如何,都应该对生命充满敬畏。
“那老先生,这么说可能会有点不敬,我想问的是,你是否跟他们一样,也是舆鬼?”我小心的问道。
没想到他却哈哈一笑,答道:“老夫不过是一把老骨头而已,已经迈进棺材一半了!”
“那你为何会独自居住在这里?”我很不解。
“星河庄虽是为魂魄提供收容之所,但也并非只许死人进,不许生人进。老夫喜欢这里,便居住下来罢了。”
“可是,您刚才说生人阳气会损伤这些亡魂精魄,那我们这样在这里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吗?”我皱着眉头问。
司空老者瞥了我一眼,一道流光在他眼神里一闪而过,随即撇开视线,沉吟了一会说道:“你我二人的阳气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为虑。”
他刚才的眼神怪异莫测,让我强烈的感觉他并未对我说实话,我很纳闷,他想对我隐瞒什么?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座帐篷面前,人群围着篝火站成了一圈,都在往中间看着,绿色的火光照射着他们的脸,着实有些恐怖,再加上心里已经知道他们都是魂魄,更是令人觉得胆寒。
我下意识的往司空老者身边靠近了一点,小声的问他:“他们要是发现我是一个生人,会不会对我怎么样啊?”
司空老者拍了拍我,安慰道:“你们之间并无利害关系,又有何惧?”
即便他这么说,但鬼怪这种事情是人类打小就害怕的,所以并没有让我放松多少。
人群有些喧闹,并且传出一道的女人的哭声,这下我听得是真真切切。
我们往前来到人群的缝隙往里看,在火堆的前方,那一群纸人将一个穿着唐装、胸口戴着花球的男子,和一个穿着凤冠霞衣的女子包围在了中间,其中有两个纸人手里各举着一个小纸人对着他们,那小纸人上还写有一排字,我猜那便是二人的生辰八字。
那男女二人跪在地上,中间一个戴着高帽、手持幡旗的纸人正在举行拜堂仪式。但那二人却不断挣扎,极力反抗。而每当要站起之时,旁边的两个纸人便将手中小纸人指向他们,他们就又跪回在了地上。
之前听到的哭声便是出自那新娘,看她这副样子明显就是被逼婚,怪不得司空老者会说来劫亲了。
他跟这新娘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那新郎也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不断的在抗拒。
难道双方都不想结这场婚事吗?
这时人群中出来一个人,大喝一声:“青侯,我这就救你出来!”
此人身材魁梧,手握木棍,朝着那排纸人冲去,但棍子刚落到一个纸人身上,他便连人带棍被弹飞到数米开外。
那新郎见状一急,口中喊着“朱雄”,欲要起身,但立刻就被压制回去。
又有一人跑过去将那名叫做朱雄的人扶起,说道:“朱大哥,没有用的,那纸人所附之咒太强,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对付!”
那朱雄从地上爬起,嘴里说着:“蓝塬,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青侯被它们带走!”
唤作蓝塬的人说道:“我们去找风冉,让他来主持公道!”
“不不不,我可不行呢!”
之前看到的那个被麻雀拉着飞的年轻人突然从附近的树枝上飞出来,摇着双手说道:“你们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完全使不上力气来呢!”
蓝塬惊诧的问:“风庄主,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风冉横在空中一沉一浮的,摊摊手无奈的说:“你们也知道,我对精气变化特别的敏感,今天不知道‘天河’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这附近一带精气流失的厉害,我也就变成这个样子咯!”
听到这番话,朱雄急了,朝风冉抱了一拳说:“还请风庄主替我们想想法子!”
风冉叹了一口气,说:“这可难办了唉!要是放在平时,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可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啦!”
看那两人着急的样子,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应该是某个道行高深的人替那一男一女置办了这场冥婚,而这场婚姻却损坏了那几个人的利益。
这时身旁的司空老者便走上前去,对他们说道:“几位莫慌!让老夫来对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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