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我吃惊的说道。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但这个疑虑很快就被我自己打消。既然我会被弄到这里,那他说不定也同样会被送至这块地区附近,只是不清楚他是自己来的还是被强制弹飞的。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我随即就想到,自己似乎还未问过这个大叔,他到底要带我去哪,为何要去那条隧道,那个隧道又通向何方。
但不管怎样,能在这里碰到他,也确实让我感到一阵欣慰,至少自己不用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他看到我也很是惊讶,但立刻脸色就凝重起来,月光打在他脸上,那道刀疤显得更为可怕。
“离他远一点。”他低沉的说。
我搞不清楚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司空老者说的。我转头看了看司空老者,他一脸愤怒的样子,眼神狠狠的盯着大叔。
他们打架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的死吗,既然我回来了,为何互相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司空老者冷哼一句,道:“你又有何面目说此话?”
大叔没有回答,只是警惕的看着对方。
“到我这边来。”他把视线转向我。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最好还是听他的。
我正要上前,司空老者一下按住了我的肩膀,朝我说道:“小兄弟,不可过去!此人乃穷凶极恶之徒,万万不能与他为伍!!”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说的意思,不过从他的话里可以得知,他们两个认识,并且关系还很糟糕。
我向刀疤大叔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解答。
“我并不想与你多做纠缠,既然人没事,我只想马上启程。”他冷冷的说。
“呸,少在这里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司空老者唾到。
大叔没有说话,司空老者继续用言语刺激。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打着正义的名号,却做尽了世间极龌龊的丑事。”
大叔仍然沉默不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司空老者就转头对我说道:“小兄弟,万万不可与此人同流合污。他最后只会要了你的命。”
“不要相信他。想要你命的不是我,是他。”刀疤大叔开口说道。
这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我搞得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的。如果他们之间有矛盾,为何要牵涉到我?还要司空老者与我又有什么厉害冲突吗?为何说他要我的性命?我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见我杵在中间摸不着头脑,司空老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是伪君子,皆为损人利己,假公济私之徒,置他人利益死活于不顾,简直就是衣冠禽兽。你可千万小心,莫要被他假以辞色的模样蒙蔽双眼!”
大叔沉默着,不作任何表态。
“哼,老夫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不屑一顾的神态。就和当年那女子一模一样。”司空老者嘲笑道。
很显然,这句话戳到了刀疤大叔的痛处,在月光下,他脸色倏地变样了。
“不准你提她。”他的声音异常冷酷。
“既然敢做,就不要怕人说。”司空老者轻蔑的说。
大叔握紧了拳头。
空气很是压抑,氛围越来越不对,**味十足。
“你们这些人只会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我当初甚至不惜颜面的苦苦哀求,你们可曾有半点恻隐之心?老夫恨极了你们这种虚情假意,麻木不仁的态度。不过好在老天有眼,那女子最终还是死了!也算是为我的孩儿陪葬!”
陪葬?他的孩子死了?那我听到的小孩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大叔再也压抑不住,一阵怒喝,瞬间就冲到了司空老者面前,寒光一闪,手中短刀已朝他面门砍下。
司空老者身形虽弱但也反应极快,脚步稍往后退,手中金属拐杖一扬,挡下了这一击。
“锵!”
金属碰撞之音直击耳膜,火星四溅,足见得这一刀的气劲。
大叔的力气我是知道的,他方才被司空老者戳到了伤口,怒到极点,这一下的攻势正是在急火攻心之下使出,故所运之力定然不受控制,比平时要大上许多倍。
而司空老者虽看似枯瘦,但他的劲道我也是有所体会。这一击若换成别人,估计已经力松器卸,饮刀痛呼了。
余音未消,大叔已然抽刀,回身又是一记斜刺,狠狠朝司空老者袭来。
这一刀角度极为刁钻,专指对方防守薄弱之处。司空老者眼看避之不及,便将金属拐杖往地上一顶,脚尖顺势往后一点,整个人往后斜跳而去,化解了这次攻击。
但大叔的攻势并没有因此消退,反倒越战越勇,乘胜追击,手上白光乱舞,刹那间连刺数刀,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司空老者也是眼疾手快,脚踏风步,挥舞着手中铁拐应敌。
二人在林子里斗做一团,火星乱闪,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我与瑶月姑娘在一旁看的心急火燎,直喊住手!
司空老者看似宝刀未老,老当益壮,但是毕竟上了年纪,又抱病在身,几个回合下来,已经略显疲态。
而大叔又正值年青气盛,血气方刚,攻势一阵猛于一阵,眼看着司空老者就要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再继续这么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我心中一急,脑袋一热,就朝着他们直奔而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也没考虑是否会因此受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们俩的争斗最早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而此时大叔见司空老者已经力不从心,难以抵达,更是生猛,只见他脚下发力,如猛虎一般急跃上去,一个回旋,踢掉他手里的拐杖,逼得他破绽大开。
“骆华,我这就为你报仇了!”
手中利刃应声而出,直指司空老者胸膛。眼瞧那利刃即将断骨饮血,却见我从一旁飞奔而来,脸色陡变,但他这时已是离弦之箭,再难回头。
我也是大惊,但此刻也已收不住脚,眼看着就要往那刀尖撞去。
情急之下,他身形一个扭转,我只觉得一阵劲风扑过耳畔,右肩一凉,那刀锋割开了我的衣服,贴着皮肤滑过,他也顺势翻滚至一旁。
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捣鼓似的心跳声简直要将耳膜轰破。
刚才的情形实在让人惊魂未定。
司空老者见大叔翻滚倒地,手臂一挥,几只毒虫向他射出,他一时躲避不及,毒虫全数落在他的身上。
那毒虫浑身布满鲜艳的颜色,正是之前用来对付纸巫的花节大蜈蚣。它们刚粘到衣服,就迅速的往里钻入。
这蜈蚣的厉害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刀疤大叔一旦被咬,必定身中剧毒,甚至会因此丧命。
我突然感到一阵自责,如果不是我这样冒然冲入的话,刀疤大叔就不会被毒虫所伤了。
可是若我没有刚才那样做,司空老者现在早已死于刀疤大叔的刀下。
瑶月姑娘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一声惊呼:“狇哥哥!”
怎么?她跟这刀疤大叔竟然也认识?
看她这副泪眼迷离的模样,担忧关切的神情,该不会……这刀疤大叔就是她的丈夫?
她欲要上前,却被司空老者制止。
“瑶月姑娘!”他厉声说道:“此人并非是你夫君!”
瑶月姑娘泪花滚落,唇齿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作罢。
司空老者把视线转向刀疤大叔,往他一指:“看罢!”
只见那刀疤大叔一个轱辘从地上跃起,迅速脱掉外套,再将衬衫一把撕开,一身健壮肌肉袒露无疑。
那几只花节蜈蚣正趴在他的胸膛,不停扭动着身躯,啃咬着他的皮肉。
这一幕直看的我后背发凉,若是我被这么咬上一口,估计已经摊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而刀疤大叔却面不改色的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它们的脖颈,再一扭,将它们一只只悉数挑除。
他胸口上除了被蜈蚣口器咬伤的地方呈现一滩黑点外,便再无异样。
他用匕首将这些发黑的地方割开一道小口,浓黑的液体便沿着厚实的胸脯滴落在地。
这些液体想必便是那蜈蚣的毒液,可为何没有在他身体扩散呢?
“看罢!”司空老者冷冷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个活物!”
瑶月姑娘呜咽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脸转向一边,不住的抽泣。
我想到刀疤大叔对我说过,他不是个活人,当时我还当他是在开玩笑糊弄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这样子,莫非他是个僵尸?
“小兄弟,方才多谢你挺身相救!”司空老者朝我行了一礼,接着又说道:“只不过这是我与他二人之间的恩怨,谁生谁死皆无话可说。可若是小兄弟却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老夫实在是愧悔无地!”
我连忙摆手道:“你们二人均有恩于我,更何况此事又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
司空老者又朝我说道:“小兄弟,听老夫一言,此人居心叵测,断不可轻信!”
我微微点头,但心里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刀疤大叔招式凶猛,招招致命,的确不像什么友善之徒。可这司空老者乘人之危,驱使毒虫暗算,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此二人皆身怀绝技,又心狠手辣,我还是自己多加提防,处处小心为好。
刀疤大叔此刻处理完蜈蚣,手中短刀一挥,朝司空老者冷冷的说道:“妖言惑众!”
司空老者听罢上前一步,冷哼道:“我妖言惑众?十九年前你所作所为,可敢说予众人听?”
刀疤大叔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在月光的映照下着实阴沉的可怕。
“哼,你不敢说罢!无妨!便由老夫来说!”司空老者突然转向一旁哭泣的瑶月姑娘:“瑶月姑娘,实不相瞒,此人便是当年害死你夫君的凶手!”
瑶月姑娘浑身一颤,放下了手,看看司空老者,再看看刀疤大叔,两只大眼睛里填满了震惊与疑惑,她哑然的说道:
“这……这怎么会呢?夫君他……自己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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