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姑娘这句话一出口,我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指眼前这个刀疤大叔害死了她的夫君,而这个刀疤大叔却又是她的夫君?
这关系……
却见司空老者摇摇头道:“我早已说过,此人并非是你夫君!此人……”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刀疤大叔发话了:“下杀手的是你!”
他死死的盯着司空老者,目光冷冽非常。
“我脸上这道疤,便是拜你所赐!”他冷冷的说。
“信口雌黄!老夫什么都没做!杀了她夫君的另有其人!”司空老者怒道。
“不但如此,那孩子也差点死于你手。”刀疤大叔又怼道。
“狗血喷人!你非亲眼所见,又如何乱下定论!”现在轮到司空老者被激怒。
刀疤大叔冷笑一声:“当时就你一个人,舍你其谁。”
“你……!!!”司空老者一时气急,脸涨的通红,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你们不要再吵了!”
瑶月姑娘喊道。
她张着她的大眼睛,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刀疤大叔,似水的眼眸中透露着浓浓的哀伤,又似在回忆过往,最后目光一沉,像是将过去的痛苦斩断一般,囔囔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了,我本就没有怪罪于谁。我与夫君生不能白头到老,但死后还能两厢厮守,已经心满意足。而眼前此人……”
顿时,她目光如炽,像两团火焰一般射向刀疤大叔,娇喝道:“刚才我只是触景伤情,被往事所扰。而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变作我夫君的模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刀疤大叔毫不畏惧的回应她的目光,说道:“相信我,不要相信他。”
“我要如何相信一个伪装成我夫君的人?”瑶月姑娘质问。
刀疤大叔没有说话,看样子他想解释什么,却始终又闭口不谈。
说真的我确实很佩服他,换成我的话,心里憋了那么多话早炸锅了。
半晌,他把目光一转,冽厉的瞪向司空老者,举起手中短刀,沉吟道:“我先杀了你,以除后患。”
司空老者摸着胸口,吐了口气,怒道:“不错!老夫也正有此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木盒,上头绑着细绳,还贴着一张符纸,正是之前对付巨鹿的时候所拿出来却又放回去的东西。
那木盒不时的抖动,隐隐还有几缕红气从缝隙喷出,不知里面所装何物。
虽然这是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的你死我活,连忙跑到他们中间阻止这场争斗。
司空老者伸手将我挡在一边,朝我说道:“小兄弟,请你莫要插手。我与他二人的恩怨,终归是要了结的!”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将那木盒举到眼前,对着刀疤大叔说道:“你可识得此物?!”
刀疤大叔举着刀,眼里满是警惕之色。
“当年若我及时练得此物,断然不会败于你手!我的孩儿也不至死!”司空老者激动的说道:“十九年前我不敌你,但今时不同往日,老夫今日便亲手将你葬送,以报我失子之仇!”
说罢他欲要解开盒上符纸,却见一道幽光在耳畔闪过,使他停住了动作。
我因离他较近,恰好看到那幽光是从他耳朵上所佩戴的坠饰发出。不知那是否是我的幻觉,我竟看见坠饰上那具骷髅的嘴巴正一张一合,正对着司空老者说话。
司空老者僵着手站在原地,半晌,突然自言自语道:“此事已成?甚好!但老夫此刻有一件私事需处理,可否稍待片刻?”
骷髅的嘴巴又开合起来,我试着努力去听它在说什么,但是压根听不到一丁点声音。不过看司空老者的神情,我大概猜到骷髅拒绝了他的提议。
司空老者眉头紧锁,点头说道:“好罢!老夫即刻就去!”
他收回了手,将木盒放回了口袋里,对瑶月姑娘说道:“瑶月姑娘,尊夫已然完成老夫所托之事。老夫也完成了约定,将你救出,眼下便先告辞!”
瑶月姑娘点头道:“谢过老先生!”
司空老者又转身面向刀疤大叔,朝他喝到:
“今日算你走运,老夫要事在身,不予奉陪!你我恩怨,他日再算!”
说罢,耳旁幽光大盛,一具硕大的骷髅自光芒中探出脑袋,两只干瘪的手臂将司空老者整个环抱住,隐没在了幽光之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幽光便已消散,司空老者也凭空从我们的面前消失。
“他到哪去了?”我向瑶月姑娘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她回答。
虽然我被他们之间的关系搞得晕头转向的,但好歹是避免了一场势必引发伤亡的争斗。
刀疤大叔收起了刀,又将衣服穿上,走过来对我说道:“跟我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问道:“去哪儿?”
他盯着我,我以为他又一如既往的不想回答,结果这回却出乎我的意料,他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
“天河。”
我紧皱着眉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名字并不陌生,方才从风冉口中也说出过这个名字。
“那是什么?”我问道,脑海里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这该不会是指天上的银河。
然而他又换上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说话的神情,自顾自的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犯着嘀咕,这大叔到底是什么人?
从司空老者和瑶月姑娘的话里可以得知,刀疤大叔是伪装成瑶月姑娘丈夫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为何他害死了瑶月姑娘的丈夫,却又伪装成他?
他有什么必须伪装成这个人的理由吗?
而他本人又到底是谁?
目前我可以知道的是,十九年前,刀疤大叔害死了两个人,一个是瑶月姑娘的丈夫,一个便是司空老者的孩子,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刀疤大叔似乎同时也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人,她的死与司空老者脱离不了干系,因此在司空老者嘲讽她的时候,刀疤大叔才会暴怒从而痛下杀手。
然而他们的个人恩怨并不是我在意的地方,我最在意的,还是十九年前这个时间节点。
因为我确切的记得司空老者说过,这一片地方,出现一条裂隙,将天地精气都吸入的时间,也是十九年前。
两件事情都同样发生在十九年前,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将我所知道的线索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
不知为何出现的裂缝
无端出现在我身上的稔祸胎
司空老者死去的妻子与孩子
难道说,这稔祸胎,就是当年司空老者死去的孩子??
小黑猫这时正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着落叶,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便朝我喵呜了两声。
不对。
从这小黑猫对司空老者的态度可以看到出来,它显然很不喜欢司空老者,甚至对他还抱有一股莫名的敌意。如果稔祸胎是他的孩子的话,为什么它看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一种态度??
我至始至终都还是想不明白,这十九年前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都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死小孩,根本就和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等等……
一件事情闪过脑海,我立即掐起手指算了算,立时茅塞顿开,如同一道烈风吹开了迷雾。
十九年前,不正是我误进瑞靡山市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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