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民国爱情 2 喜结连理
作者:张洋      更新:2019-09-03 05:17      字数:8101

次日清晨,紫微星再次褪去了平日的紫色装束,换上了一身几何图案的海带色连衣裙,戴上流苏耳环,燕尾扎发管束在身后,心事重重的下了楼,一踏到首层,便发现弘劲松的门已经开着了,此时的他披着外套、坐在床上正慢慢地喝着粥,紫微星敲了两下门,缓缓走到他的跟前……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走了。公司交待的事情办完了,天山也看到了,明天我就要离开新疆回上海了。”

弘劲松脸色倏然一变,他咽下一口,将汤匙扔进饭盒,将饭盒放在床头桌面,端正起身姿,站了起来:“这么着急?”

紫微星道:“不着急,只是……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理由啊。”

弘劲松郑重其事地说道:“天山的景色你应该再欣赏几日,离开新疆你以后就再也看不着了!”紫微星听了点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弘劲松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扁盒,双手递给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新疆这边有很多玉石,这是一只通灵手镯,送给你!”

紫微星万分惊讶,有些不可思议地接了过来:“你送我东西?为什么?”

弘劲松道:“收好,这是无价之宝。我从不送女孩子东西,你是唯一一个。”

紫微星把镯子戴在左手上,傻愣愣一笑:“那我真的应该有种优越感啊!”

两人都不再说话。这一次,弘劲松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紫微星认真的盯了盯他的模样,他与卜海文、焦和涛还是可以区分开来的——一双眼睛有神采,虽没有西装,但穿戴也整整齐齐,松垮的外套,质朴的口袋,胸口上的金色别针闪闪发亮,一看就是辛勤劳作半生的人。与卜海文与焦和涛相比,弘劲松的穿着更廉价,一身洗的发旧、褪了色的衣服,显得简朴、平庸、坚毅、有主见!可正是因为鉴赏力不同,紫微星对这种没有伪装和虚假,简直着了一万年的魔!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是真正太阳星的感觉。

紫微星说道:“你别站着了,我扶你坐床上。”

随后,紫微星将弘劲松扶坐在床,自己也靠近的坐在旁边,二人先是目光幽幽的互看着对方,然后,弘劲松身影一顿,将紫微星搂近,紫微星也顺势一把抱住了他,两人紧紧相拥。

此时是紫微星自一万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刻了,她抱着找回的爱人,眼望着窗外,心里默念:一万年了,当初说好出人头地就回来找你,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刻,我爱你。

随后,弘劲松目盯着紫微星,给了她一个长吻,一个很长很甜的吻,一个紫微星期待了一万年的吻……

幸福过后,紫微星一边望望手里搂着的爱人,一边看看爱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开心的得意忘形:“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说着,又仔细看看这支通灵手镯——这支镯子是银制的,银镯中央镶着一颗星形的透明坠子,闪闪发亮!紫微星突然发现,这手镯仿佛是当年的象牙星棒,如今缩成了现在的手环!紫微星不禁问道,“为什么叫‘通灵手镯’?难道它真的通灵吗?”

弘劲松回答道:“镯子上的星坠原来是颗石头,刚开始大家以为是个天外来客,后来才鉴定出它是一颗冰糖玛瑙,一颗会变色的玛瑙。”

紫微星道:“这么神奇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了我,那我送你什么呢?对了,我把这个送给你吧,这本小书我整天随身带着,有事没事就翻翻看看,可喜欢了,送给你!”说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本小书。

“什么东西?”弘劲松接了过来。

紫微星道:“英国有一个叫夏洛蒂·勃朗特的女作家,她写了一部很感人的小说《简·爱》,讲述的是一位出身卑微的女孩自强自立,追求美好生活的故事。这个女孩虽然其貌不扬,但她一直幻想着美好的爱情,直到有一天,她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爱人——也就是男主人公,但是他们社会地位的悬殊使他们缘尽。可故事的结尾发生了转机,男主人公双目失明,变成了残废,又破了产,在乡间隐居,女孩儿找到他后,才以平等的地位与他结合。”

弘劲松眉头一拧:“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故事?”

紫微星嘀咕道:“难道你不是因为得了绝症才对我有兴趣的吗?否则,你怎么肯会喜欢我?”

弘劲松神情凝重,先是没有回答,又想了想,半响才道:“你这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高级,是因为你对我的深挚感情,让你自己变得不自信。其实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哪个男的就要和哪个相配的女人应该在一起。不般配的恋人很多。”

紫微星握紧他的手,激动道:“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弘劲松道:“谁碰到了就是谁的。现在,在这片土地上,我们遇见了,所以我们在一起,没有道理。”

紫微星又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感慨的说道:“你就是我的太阳星!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惜我来的太迟了,太迟了……”弘劲松抚走她眼角的泪,替她擦了擦了她的鼻涕。紫微星站了起来,兴奋对窗外的天山道,“一万年了,我终于……我终于又拾回了我的爱人,终于又拾回了我的爱情,这一切都是真的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说完,她侧过头去,坐在床上的弘劲松的微笑是一辈子都不该忘记的暖意。

晚上,没有电,屋子里除了桌上的煤油灯外整个都是黑暗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是皎洁的,还有漫天的繁星一闪一闪!

紫微星依偎在他身上,幸福地说道:“今晚我不走了,从现在开始我一分钟都不会离开你!”

弘劲松脸色一惊:“那怎么可以?”

紫微星抬起头望道:“怎么了?现在一见钟情的男男女女都是当晚就在一起了。再说,你连聘礼都下了!”

弘劲松顿时陡然一震:“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轻易嫁与我这样的将死之人,贻误终生啊!”

紫微星质问道:“你是将死之人还招惹我干嘛?”

弘劲松面对紫微星的尖锐,回答道:“说实话,以我的自身情况,对此我是思虑了好久。”

紫微星道:“反正我先嫁你,再嫁别人。明天我就收拾,领你回上海看病去!”

弘劲松立刻竖起眉毛:“不行!”

紫微星站起身:“什么不行?你给我听清楚了,以我现在的经济能力,是供得起你的医疗费的。”

弘劲松依旧坐在床边,望着她默默说道:“我不是因为没有钱才放弃治疗的,只是觉得太迟了,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还不如好好珍惜每一天。”

紫微星眼角立刻涌出泪珠,拉着他的胳膊道:“那也不能等死啊……你行医积德,一生帮助过那么多人……天不长眼!”

弘劲松道:“谁说天不长眼?正因为我帮助了别人,最后老天才让我遇到了你,你是天上的星,有你万事足,无憾了。”

紫微星抹了一把涕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星空,又对他说道:“你把我当成天上的星吗?我好荣幸。其实,你才是我的太阳。今天是几号,我要记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黑暗的房间,紫微星闪动着一对精明的眼睛,仿佛眼睛里面能看到光泽流动的银河……

弘劲松道:“我比你大出那么多,而且要离开人世了,你还我当宝贝似的要嫁给我,我才是幸运的。”

紫微星蹭地站起:“哎呀,你不要再跟我争了!你不知道,在上海,都没人要我,没人喜欢我,所有男人都嫌弃我。我一直认为——我这个窝头,也就能配块咸菜,而如今找到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是我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我的幸福感一直停留在有吃有穿的童年时代,这作为一个女人是多悲催的事啊!”

紫微星的话令弘劲松禁不住笑了起来,望着她痴痴的眼光,他鼻子有些发酸,一把搂住她:“好,我也不再违背自己的心,不再在乎任何,从现在开始只与你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说。”

紫微星笑了:“那你可不可以把上午的表白再说一次,我还要确认一下?”

弘劲松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对你的喜欢是油然而生的,你是我理想的类型。”

紫微星索性亲了他一下脸,道:“完了完了,胸脯中箭了,有这话,就是让我死一万次,我都乐意!”

这大概是紫微星有生以来最幸福的夜晚了,她终于找到了真爱,并与他在黑黑的病房相拥看星,依偎而眠……

大清早,紫微星端着粥锅回到屋子里,忙活边道:“我刚才在厨房和上次帮你捡壶盖的那个胖女人差点动手!”

弘劲松正在用毛巾擦脸,一个机灵,问道:“啊?怎么回事?”

紫微星道:“我过去问她‘哪个是为你特制的粥,我端走’,她不理我。我告诉她‘我是你的女朋友’,她也不信。她说‘你单身劳碌数十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交女朋友,是我在勾引你,贪图你的财产’。”

“你怎么回答的?”弘劲松问。

紫微星道:“我说‘行医治病、救人积德是你一生最大的财产,我能跟了你,的确沾了光。至于你的其它财产,我不知道’。”

弘劲松听了,说道:“其实她和那些护士们对我都很照顾,你别在意啊!”

紫微星盛好一碗粥,转过身端给他,笑道:“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神气,平日在我周围那些看不上我的男人,跟你比起来,一个个都得扔掉!我现在我好得意啊,我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在嫉妒我,因为我嫁给了我最爱的人!”

弘劲松望着她,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嫁给我?”

紫微星努力地点点头:“我真的好喜欢你,从第一眼!如果你不理我,我会望而却步,任何念想都不敢有的。你的出现,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我对人生充满了希望,我不再冷视爱情了。”

弘劲松欣慰地点点头:“要嫁给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你很勇敢,你是个伟大的妻子。”

弘劲松最后的话声音很小,紫微星没听清的问:“你说什么?”

弘劲松一笑,大声道:“我说‘你敢嫁,我就敢娶’!成婚聘娶,我再也没有顾虑。”

紫微星一听这话,简直要幸福的死掉了,随后,二人又来到了天山,在无边无沿的嫩草上牵手撒欢。她对眼前的天山欢呼:“新疆真好!新疆的人更好!本来我都想过随便找个垃圾男嫁了就算了,没想到来新疆又赚了,我是人生赢家!”

弘劲松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道:“跟了我就是赚了?”

紫微星回答道:“当然!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吃树皮,穿草鞋,我心里都暖洋洋的,每一秒都是。”

弘劲松触动地一把搂住她:“可是,幸福是要抓在手上,而不光是记在心里,你得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再找个情投意合的,否则我就是死了都不安心。”

紫微星将手编的花环扣在了弘劲松的脖子上:“会的,我丈夫是医生,托你的福气我都会碰到第二个你。完了,完了,我幸福的现在连我妈我爸都不想要了,哈哈!”紫微星说着说着又开心地蹦跳走了,弘劲松无奈地笑了笑。

很快,第二天,两人就在病房中,在全诊所医生和护士一众人的见证下,进行了刚刚实行的结婚登记。二人穿着精神整齐,女的胸带红花,男的扎上了榕树图案的领带,互相搀扶的坐在病床上,那串通灵手镯在紫微星手腕上闪闪发亮,引人注目!弘劲松望了望大伙,开口道:“感谢大家今天见证我们的婚礼,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五天,但却是一见如故。我们都是自由的意愿,不受年龄、金钱、世俗的约束,决定结为夫妻走到一起。人,只要能在这一生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就算是修成正果了。天赐良缘,我们很幸运,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

在众人的掌声中,当事人相视笑了笑,抱在了一起。紫微星的心在跳动,手环上的星坠此时由透明变成了绿色,她抱着心爱的人,心里默念:终于嫁你了,我不枉此生!

婚后,老夫少妻,终日缱绻不腻,彼此真是有着说不完的话,紫微星知道他的时日不多了,更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又拿出当年那个本子记录上每一句弘劲松对自己说过的话。白日,她一边蹲在地上喜滋滋地为他刷着脏了的黄胶鞋,一边回头望着他那一道道笑意;下午,他们怀揣干馕坐在车辕上,驾着大骡子围着哈密城兜风,车子有时碰到农家棚,震得棚檐上的沙土竦竦往下溜;黄昏,他们相互依偎在床上静静观望着窗外胡杨挂着的金黄的叶子;夜晚,在星的闪烁下,月光的披照中,他们巴望着星空,等待着永别……

秋的加深,弘劲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已经走不了多远。这日,二人又来到了那个椅子上。紫微星认真地对他说道:“我们是传世恋情,真的,一万年的恋情。你是一万年前的宝贝,现在又被我后悔的心给找着了,一万年前的恩情总算报了。”

弘劲松道:“就是你讲的那个故事,对吗?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一阵风驶来,仰在路椅上的他看了看远方那个方向,“再走的话就是星星峡了!”

紫微星抱着他的胳膊,躺在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问道:“什么地方名字这么好听?”

弘劲松道:“本来想婚后带你去玩的,可惜我走不动了。你跟了我,成了我的另一半,我要留一些东西给你。”

紫微星道:“你要给我东西就把骨灰给我,我只要你,别的我啥都不要。”

弘劲松微弱的回答道:“可是我想让你生活的更好一点……”紫微星还是摇摇头,弘劲松叹了口气,“好吧,遇到你之前原本我想死后葬在天山,因为天山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但现在有了你,以后,我就跟着你。”

一片黄叶落下,弘劲松含笑的闭上了眼睛,栽倒在紫微星的肩头,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紫微星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此时的她已经感受到了爱人生命的终结,她咬着牙关,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掉了下来。空旷的天空突然飘下一片片亮闪闪的东西——雪花,那是雪花!

这雪仿佛是一万多年前的那场雪,这与火首领被冻死的场景多么相似,只不过,这一次,紫微星是陪在身边的。

依照弘劲松生前的意思,诊所为他执行了火葬。弘劲松的姐姐与叔叔赶来后,大家一起将其骨灰埋在了天山脚下。祭拜过后,弘劲松的姐姐无法承受这种变形,站在一旁不停地拭泪,而他的叔叔则把脸转向紫微星:“你既然成了他的妻子,我就应该把他的一些财产留给你。”

紫微星抑制住泪水,没有回答,反倒是缓缓走前几步,弯腰在坟头上抓了一把土,说道:“有了天山的土,有了他的土,让我带回上海,就足够了。”

紫微星为留不住的爱人掬了一把泪,最后认真回望了三眼,便上了返程的汽车。她最终没有将弘劲松的骨灰带走,是因为在她看来,能得到太阳星的心,能得到与太阳星的爱情,已经是自己这一万年来梦寐以求的了。一万年前的恩情总算报了,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舍得、心思、温暖与自己期望的丝毫无误,作为一个女人,此生还求什么呢?

来时的路紫微星已经熟烂在心里,带着这个装着丈夫坟土的骨灰坛,她默默的踏上了回沪的行程,途径东北时,便发了一份到沪日期的电报。到了这日,在上海火车站,作为老板的陈宏博放下手头一切事物亲自来接车。几个月不见,正当大家说说笑笑等待她下车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紫微星——竟然是一袭白裙,手捧骨灰坛,臂扎黑色袖章!

回到公司后,大家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紫微星的身上,大家伙除了不可思议就是替其惋惜了。

这日,在陈宏博的书房中,顾经理坐在一旁说道:“刚结婚就丧偶,本来我还不太敢相信,我还以为紫微星在哪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呢,可是一看到她整天那副恨不得伴君死的失落样子,唉……”

坐在沙发上吸烟的鲍山望着顾经理说道:“紫微星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女孩儿吗?她是聪明,但也不至于舍弃自己的一生,用婚姻大事来换取功利吧!不过,紫微星能看上的人,不该会是个等闲类。”

过敏也在一旁说道:“嗯,她现在每天愣头愣脑迷迷糊糊,只要一没事了就躲进休息室,把自己蛰居起来。像今天开会,整个会议过程中她一言不发,跟从前大相径庭了。”

房间中,即使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但焦和涛却始终一语未发。很快,紫微星被单独叫到了陈宏博的书房,被招呼地坐了下来。陈宏博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纸包摆在桌面上,推了推其中一包,对她说道:“这次去新疆辛苦了!我承诺过,事情办妥了,回来再给你一万。”又推了推另一包,“不管你这算红事白事,这个礼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紫微星淡淡一笑:“谢谢大家,让你们破费了。”

陈宏博盯着她道:“别这样说,其实我觉得作为老板我挺对不住你的,要不是因为当初我让你去……”

紫微星打断道:“陈总,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还要感谢你呢——不是你叫我去新疆,我怎么可能认识我的丈夫?”

陈宏博听了说道:“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恢复状态。我知道发生这种事,需要一个时间来适应,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得要继续向前走。现在在租界生活压力多大呀,你还有父母得照顾呢,生活哪允许你一直这样伤心下去。十八就守寡,总不能任凭红颜就这样老去吧,好男人都是抢来的,趁着年轻赶紧再找。公司刚刚大放血,正是需要你们贡献力量的时候。”

紫微星苦笑了一下:“谢谢陈总,我明白您的意思。”

“另外,贝琪被我辞了,你接替她那摊儿吧!”

“为什么?好端端的,辞退人家干嘛?”

陈宏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送焦总了!”

紫微星一愣,内心颤抖一下,问道:“焦经理?焦经理去哪儿啊?”

“公司在天津的事务和产业,丁总那年去时没处理好,这次焦总亲自去一趟,估计得待上一年。他的儿子和老家都在天津,他去最合适。”陈宏博说道。

夜晚,紫微星踩在平阔的楼顶,脚步款款地走向栏杆,一边望望黑黑的缀满“宝石”的天幕,一边望望浑浊而平静的江边,仿佛拥有了空旷无拘束的感觉。风将她的脸颊肆意摧残,她想起了弘劲松,气噎喉堵的哭了,她一直以为即便是得到了爱人几天,她接下来也能开心的生活,可是她错了,爱人的离去只会使她更悲伤,更孤独……

次日,紫微星找来商科学校的三位同学。吃饭间,三人争相要求看一看结婚证上的新郎的相片,紫微星只好拿了出来。“悲喜两重天,紫微星够时髦的!”甲同学讽刺道。

乙同学道:“拿来,我看看……真不错哎!四五十岁正当年,现在很多小姑娘竟是喜欢这样的。”

丙同学道:“紫微星这么矫情另类的家伙,能看上的人肯定不简单。”说着,接了过来相片一看,“嗯……很精神一个人,你们俩虽然年龄不相当,但形象很搭。”

紫微星皱眉道:“一半夸我,一半损我,不给你们看了!”说完,一把将结婚证抢了回来,大家笑了起来……

笑语中,甲同学突然严肃地问:“紫微星,你以后怎么办啊?单身女人在社会上不好生存啊!”

另外两位也点了点头,乙同学道:“是啊,再找一个吧?”

“不嫁了,这辈子有他就够了。我嫁给了与我两情相悦的人,即使一辈子独守空房,我也知足了!”紫微星道。

丙同学道:“话别说的太满,寡妇门前是非多!紫微星,你等着瞧吧,你的桃花运才真正开始……”

讲到这,三位女同学又嘻嘻哈哈嘲笑了起来,紫微星无奈地摇摇头。“哎,你们快看,紫微星手上的大镯子多漂亮!”甲同学突然又喊道。

“老公送的?”丙同学问。

紫微星举起手来,显摆道:“漂亮吧?这是通灵手镯,遇到不一样的人会变不同的颜色。这个镯子上的星坠变成黄颜色的时候,那就说明接触到了辉煌性质的人物;当星坠变红了,就说明接触到了富有激情,喜气性质的人;当星坠变成紫色,就代表接触到了尊贵的人物;当星坠变成绿色,那就碰到了友善的人;还有青色,代表庄重和传统;橙色代表温暖;蓝色代表理智和洁净……”

大家听了瞬间惊呼:“真的假的?至今变过色吗?”

紫微星回答道:“变过呀,和我丈夫结婚的当天,这个坠子就变成绿色了。我回来后,和我们老板说话的时候,坠子就变成黄色了。人的气场会影响着坠子的颜色。”紫微星话音刚落,三位女同学便疯了一般纷纷抢着要试,紫微星只好无奈的为她们演示……

夜晚,紫微星回到家后,一进门,小雪便对她讲道:“摆一个你前夫的空骨灰坛,小心装你第二任丈夫!”

彩云也走了过来,道:“是啊,多不吉利!”

紫微星脱下外套,颓废的一躺在床上,苦苦一笑:“我哪还会有第二任丈夫啊?今生有他就足够了,再让我嫁一次,该有多难啊!”

“没想到你竟然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给嫁了?而且还嫁给了一个跟卜导演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这个世界太大了!”小雪感慨的说道。

彩云道:“是啊,紫微星,给我们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吧?”

紫微星淡淡一笑:“有一种情分,刚谋面,就是且诉衷肠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又走的太残忍。我的爱情,你们是不会懂的!”

小雪听了,说道:“这个年你没有回家过,叔叔阿姨还惦念着你,你这又突然结婚,又丧夫,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去解释吧?”

“解释什么?都不在一起生活了,我想干啥是我自己的权利。干嘛要告诉他们我每一件事?明天,你们都去我那上班,我都和老板说好了。”紫微星说完,便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