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在老板的书房,紫微星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陈宏博、鲍山和焦和涛,半信半的质问:“去新疆出差?一大早,你们就跟我开这种玩笑?”
陈宏博缓缓的走了过来,放低声音劝道:“公司的一个股东想托人把母亲送回新疆老家,老太太是盲人,现在时局不稳,所以需要一个稳妥的人来护送她。”
紫微星道:“可以叫贝琪送啊?”
焦和涛一旁道:“如今遍地战乱,必须先北上假道苏境,才能转赴新疆,沿途多匪,贝琪是一个女孩子家,她去肯定是不妥的。”
紫微星生气的有些发抖:“她是女孩子,那我不算,是吧?”
陈宏博道:“只是叫你去新疆,又不是刀山火海。你来之前,丁总他们经常办事出差,前年还撇家舍业,驻天津一年呢!”
紫微星道:“那怎么能一样?天津是什么地方,新疆又是什么地方?你让我去天边,途中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下半辈子我父母你来养啊?”
陈宏博道:“穿过那么多动乱的地方的确是很危险,但你能力出众,我们真的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来办这件事了!”
紫微星冷静的回答道:“我不去。凭什么叫我去?”说完,便离开了。
夜晚,紫微星回了家,对小雪和彩云说道:“以后你们别在我面前提‘鸡腿’这个人,他不值的我喜欢。”
“发生什么事了?”小雪问。
紫微星道:“陈总让我出差,这回是去新疆,‘鸡腿’不但没有阻拦,还在一旁帮衬着说话。”
小雪张着大嘴巴问道:“去新疆?开什么玩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紫微星留下了眼泪:“我待在公司这么久,为公司付出这么多,目的只是为多看他一眼,可是在他心里——我轻如鸿毛。”
“你该不会是理解错了吧?”彩云也问道。
紫微星道:“他说话本来就少,你说哪一个字我会听不懂?”
“那鲍山说什么?”小雪问。
紫微星道:“他倒是没说话。从今往后,我再也不随便喜欢任何人了,贵在一颗心,他们都配不上我。”
小雪气愤的说道:“别干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彩云也问:“那……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紫微星负气的说道:“我去!但回来后我就不干了。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通过这一次让他们永远失去我!”
次日,大家送别紫微星,一起奔赴到火车站。陈宏博对她叮嘱道:“按照我刚刚跟你说的,每到一处就找相应的人,他们会帮助你的。老太太就委托给你了!”
焦和涛也对她说道:“来回新疆要好几个月,路途遥远,你照顾好自己。”
鲍山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递给紫微星:“给!丫头,这个你拿着,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紫微星接了过来,瞅了瞅,依旧不说话,没理任何一个人。
陈宏博又开起了玩笑:“去新疆有啥不好哇?吃吃羊肉串,啃啃哈密瓜的,陈总等着你回来!”
就这样,火车启动了,经过数日的奔波,紫微星带着那位盲者终于到达到了东北,通过中东铁路,她们又坐上了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火车,而这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坐在车厢里的紫微星望着车窗外,外面的天气晴朗,异域风光自己是没有见过的,毕竟也算出了国,这美丽的风光使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盲者对她说道:“姑娘,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这个老太婆自己不中用,还得找人送我回家乡!”
紫微星一听这话,心有些软了,也赶忙说道:“没事,我还是第一次出国呢,当旅游了,照顾不周的地方,也请你多担待。”
下了火车,她们雇了一辆马车通过塔城巴克图口岸,一路上,为了避免招来土匪抢掠,坐在马车上的紫微星作法,将全车隐身。坡路的途中,坐在一落一起的板儿车上,紫微星静静欣赏着沿途风光,走过山路戈壁,淌过河水,她知道——自己终于到达了新疆。
几天几夜下来,除了零零散散的帐篷和毡房,大漠无边无际,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一只飞鹰从天空飞过,疲累的紫微星抬头望望,太阳朗朗挂在天,发出无数锋利的光线!奇怪了,平时看太阳,眼睛不会有事的,而新疆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使自己变得像平常人一样不敢直视了,难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下了马车,又坐了几日的骆驼,单调的景致开始出现了铁塔,紫微星到达了迪化。迪化是新疆的首府,紫微星找到了当地一个陈总的“熟稔”——王先生。
从迪化到哈密就有公路了,可行私商汽车。次日,王先生开着汽车带着紫微星她们直奔目的地哈密!哈密同迪化一样,黄沙漫天的小镇上,街道一路尘土飞扬,男人们几近花帽长衫,女人们都是头盖飘渺的纱巾,看着一个个西式圆顶土房子、凉棚、卵石墙从眼边掠过,汽车最后拐过一个街口,驶到一处三层砖楼的大院内。
从大上海来的紫微星衣着洋装,时髦靓丽,一下车,顿时吸引大门外来来往往的目光。此刻,已经电报联系好的袁医生迎了出来:“紫小姐不远万里护送我的伯母,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白天我诊病,晚上我一定摆宴,给紫小姐好好接风!”
紫微星与其握手之后说道:“袁医生别客气,简单就好。”
随后,袁医生带着两人来到诊所食堂,并介绍道:“哈密没有公立医院,只有私人诊所,这里是我们的食堂,两位中午先将就一下!”
食堂不大,吃饭的都是护士和医生。三人就着一处有大镜子的墙坐了下来,紫微星选择坐在了里面,很快,三碗蘑菇汤拌面端了上来,三人边说变笑的动起了筷子……突然,正扒楞着面条的紫微星无意中抬起头看看紧贴身旁的镜子,她的表情顿时惊僵住了!
镜子里映出了一个自己熟悉再不能熟悉的身影——一个与卜海文、焦和涛长相一模一样,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趴在对面的桌子上喝着粥,或者说,那人是第三个与太阳星长得一样的人!紫微星放下手中的碗,愣愣望着镜子中的那个他,心里惊叹:世界之大,长相相似的真的是太多了!
正惊讶着,袁医生喝了一口汤,竟然与那个人打起了招呼:“劲松,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因为两处桌子的人在谈话,紫微星与王先生本能的都转过头望去,这个太阳星的第三个“化身”抬起头,笑着回答道:“好些了。”回答之余,他也看到了向自己瞅过来的紫微星!
紫微星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便赶紧转移目光,低下头继续吃面,毕竟自己穿的也扎眼。袁医生边吃边介绍那人道:“这是我的朋友弘医生,来我诊所帮忙好多年了。”大家点点头,都没再没说什么,继续吸着汤面……
午饭后,王先生与紫微星道了别,并约好走之日再来接送。随后,袁医生将紫微星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紫小姐,这里不比内地,没有像样的旅馆,我这诊所二楼有空房,下午你先休息,楼下有打热水的地方,白天看病的人比较多,声音吵,先将就将就,到了晚上下班我接你回我家住,咱们吃点好的。”
紫微星道:“您这么忙还这么客气,我就是个来办事的。”
袁医生笑道:“我与陈总私交多年,你现在就是代表陈总,我不可怠慢了呀!”
“说实话,您的诊所这么大,真的与医院相当了。”
“嗯,这话不假,我这设置儿科、内科、外科。所用药物都是从苏俄进口或是从上海各大药房购买的。每天都有许多各族患者来此就医。”
“您真是了不起!淡泊名利,离开内地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我袁某虽医术不高,但是能扎根在这需要我的地方,为大家解决一些日常小病,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满足。”
送走了袁医生,紫微星便直接休息了。一晃眼真的睡到了傍晚,她揉揉眼睛打开门看看,诊所里的病患确实少了很多,于是便拎起暖瓶懒散的下楼去打水。刚一进水房,紫微星也没注意看看四周,直奔热水龙头而去,突然,不知哪个方向的一个暖瓶盖滚落到自己的脚下,紫微星顺着方向抬头一望——竟是中午见到的那个弘劲松弘医生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他右手拄着一个花梨木拐杖,左手则拎着一个没盖的竹编保温瓶,显然瓶盖是他不小心掉的,此时,他正望着自己……
紫微星低头瞅瞅,心想:要不要和他认识呢?这是一个机会!可是又转念一想:算了,认识了,他也不会喜欢我,更别说会在一起了。他跟卜海文、焦经理一样,同自己的命运不相符,跟自己无缘无分——不理他!
同样一张脸,卜海文的拒绝与焦经理的平淡,增加了紫微星对爱情的警惕!就这样,她一脚迈过瓶盖,接上了自己的水,并没有帮着拾起。
“怎么就不能帮着捡起来?”一道响亮的女声划过水房。正接水的紫微星回头瞅瞅,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胖女人捡起了瓶盖,站在弘劲松身旁,正怒视着指责自己。顿时,紫微星不服气地反驳道:“就不捡,怎么着?”
眼看两个女人就要争吵起来,那个弘劲松便赶忙拦住胖女人,温和地劝拦她,那模样举止同卜海文和焦经理是无异的。
晚上同袁医生一家人吃饭,紫微星道:“袁医生,我看我还是回诊所住吧,在您家太添麻烦了。”
袁医生道:“紫小姐,这里电源有限,诊所每晚六点就停止供电了。所以除了值班护士和弘医生外,整栋楼里是没有多少人的,黑灯瞎火,很不方便。”
紫微星道:“没关系,我自在惯了,胆子很大,不会害怕的。”
袁医生叹了口气:“唉,那好吧,其实住在诊所也有好处,因为楼后可以看着天山。”
紫微星问道:“楼后就可以看到天山了?真的吗?”
袁医生的夫人一旁道:“紫小姐,你不知道南北疆有沙漠、雪山、草原、冰川,可不光是你来时看到的那些。出了大门你往楼后走,经过一些民棚后,你就会看到一棵胡杨树,树的前方,放眼望去那可就是绿洲青山,景色美得很啊!”
紫微星道:“那真是太好了。”说到这,紫微星突然想起了那个弘劲松,于是继续问,“哦,袁医生,您刚才提到的弘医生是不是中午在一起吃饭的那位?”
袁医生道:“没错啊,弘医生是我的好友,来我诊所帮忙我好多年了。他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好大夫,只可惜他才四十出头却得了胃岩,唉!”
紫微星一个惊讶:“胃岩?那岂不是……”
袁医生道:“他看起来像没有症状一样,其实已经被岩病折磨的奄奄一休了。他习惯了精精神神的生活,所以即使是病态,但依旧很顽强,整日整齐大方……而殊不知,他差不多只能活一个月了!为了方便治疗,所以他直接住进了诊所。”
听了袁医生的话,紫微星瞬间有些感到惋惜:“只能活一个月,真是可惜啊!”
熬不过紫微星,袁医生终于把她送回了诊所。次日傍晚,紫微星散步到楼后。按照袁医生所说的,她找到了那条小路,走到小路的尽头,果真看到一棵胡杨树,还来不及看远处的天山,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弘劲松坐在树下的椅子上,他也在观望远处的风景。
弘劲松也感觉到后面有人而来,于是侧身看了看,两人相望!
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因为有了之前在水房的不愉快,紫微星没说什么,她背手低头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然后远远躲到一旁继续看天山的风景。天山的气魄真的会征服每一个人,这样爽朗的季节和风景,远离了城市的纷扰,紫微星稍稍感觉到旅途的快乐!过了一会儿,累的她蹲下身来坐在地上。而远远的弘劲松很快察觉到了,他缓缓站起身,离开路椅拄着拐杖稍稍走远了一些。紫微星见状马上站起身,走向椅子坐下来歇息。哪知道,待她刚坐下来没多会儿,弘劲松又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回来了,他先是礼貌的与紫微星互望一眼,顺势安静坐在她的身后,随之也认真观看起天山的景色来。而紫微星双臂趴在椅背,歪头专注观望前方,对身后人视而不见。
弘劲松则不同,他的目光往紫微星看来,友善的盯着她半天,终于开口道:“小姐的装扮,该是从大城市来的吧?”
紫微星没有回头,但回答道:“来自上海。”
弘劲松道:“上海繁华。”
紫微星道:“不是上海人,只是打工的。”话落半天,她回头瞅瞅,继续道,“你也不像新疆人啊?”
弘劲松见她终于回头对着自己讲话,便笑着回答道:“我就是本地人,一个汉族新疆人。来新疆,觉得新疆怎么样?”
紫微星认真的回答道:“挺好的……”弘劲松点点头,哪知紫微星踢踢脚下的土粒,继续说道,“到处都是牛羊屎,买个酸奶疙瘩咬起来跟石头一样硬。”紫微星大喘气的讲话令弘劲松扑哧一声笑了,气氛一下融洽起来!但是紫微星并不想保持这种气氛,她马上泼起冷水,试探地问道;“听袁医生说,你得了胃岩?”
弘劲松脸一下沉了下来:“嗯。”
“没人照顾你吗?你的亲人呢?”紫微星问。
弘劲松道:“我的姐姐嫁到了伊犁,我还有个叔叔在和阗做生意,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事。”
紫微星点点头,半响又说道:“其实,死没什么可怕的,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弘劲松集中眼光,对紫微星说道:“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呢?活着……多好啊!”
紫微星道:“若是事事如意,活着的确是享受,若是事事不顺,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弘劲松盯了盯紫微星:“小姐看起来,经济上不该会有问题……一定是感情上不顺心吧?”
弘劲松这句话一下子触痛紫微星的神经,她即刻转过身,嚷道:“没错,我是感情上不顺!你又怎么样?人生各种得意赚尽了是吧?可你不还是要死了?而我,还会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弘劲松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突然会生起这么大的气,望着她气匆匆回去的身影,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住在一楼的弘劲松便把门打开了,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很吵闹,但是他还是想看一眼紫微星的身影。他知道她暂时住在楼上,总会下楼经过这门口的。可是,直到中午也没有捕捉到紫微星走过的身影,吃过饭,他便拄着拐杖往楼后走去,没想到胡杨树下,紫微星早已经坐在那了,她正咀嚼着一根肉串,嘴上泛着淡淡油光,脚下还有几兜纸袋食物。弘劲松再一次安然地坐到她的身边,紫微星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理他,依旧吃着自己的东西。突然,弘劲松上腹钝痛……正咽着东西的紫微星见状停住了,专注望着他,问道:“你……没事吧?”弘劲松摇摇头,微笑了一下。紫微星想了想,将手中一只还没吃的串递给他,弘劲松接了过来,但是一直攥在手里,没有吃的意思。
“你怎么不吃?”紫微星问。
“我是胃病,烤炸食物难消化,我的胃受不了。”
“那你还接过来干什么?”也许是因为与卜海文与焦和涛不能结合,对他们颇有怨气,面对眼前这第三张同样的脸,紫微星开始话怎么难听怎么说,不屑一顾。
可弘劲松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回答道:“因为是你给我的呀!”紫微星听了没再说话。弘劲松继续说道,“前方的绿洲青山多美啊!我一直都很想到近处看看,只可惜自己的身体不能走的太远,要是有人能陪着我就好了,紫微星,你陪我去好吗?”
紫微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弘劲松一笑:“打听的。”
紫微星听了,脸有些微微泛红,回答道:“好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
虽已立秋,但天山还是盈盈的绿色。纯净的蓝天下,白云漫漫地游走,连绵不断的山峦连绵几千里,凹凹凸凸无边平展的草坡,五颜六色的野花片片浮在其上。弘劲松提着一根印上名字缩写的手杖,健步走在前头,紫微星闻着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皂香,两个人走了好远。他们踩在地阔坦荡的绿色绒毯上,望着前方的那条温柔的大山脉,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天,真是一个美得让人仿佛置身在画中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的草香,俩人深深地吸一口气,沁人心脾。
弘劲松拄着手杖,感慨的说道:“如果能在这个地方建一个房子,和自己心爱的人度过一生该是多美好!”离他不远站着的紫微星没有回答,弘劲松继续追问,“你不觉得吗?”
紫微星踢了踢草丛,走来走去的回答道:“我没有好的背景,没有好的样貌,没有任何资本,找一个爱我的优秀男人几乎是不可能。所以,我的爱情无从驻足,我没有这种想法。”
弘劲松看着她说道:“爱情是不应该掺杂任何其它的。”
紫微星道:“那是因为你得坏症,要死了,才会这么说!”话音刚落,气氛顿时又僵住了,弘劲松的脸阴沉的不知该瞅哪里好。紫微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分了,便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啊,我的意思是……男人现实起来其实比女人还要厉害,如果你好端端的,没有得病,真要是找老婆也会考虑很多吧?”
弘劲松微笑了一下:“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找到如意人的。”
紫微星道:“别老说我了,你呢,怎么没结婚?你……年轻的时候应该经历过许多女人吧?”
“有哇,心仪的肯定是有的。当时我坐诊的都是北平、南京的大医院,结识了医务界很多的女医生或是女护士。”
紫微星愣愣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每每都是约会一次,然后我一忙起来,就忘记联系人家姑娘,等我一想起来都好几个月过去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你也太敬业了!那,就没有愿意等你的吗?”
“有,有等我二年的,有等我三年的,可是我实在太忙了,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人家的年龄也等不起了,就嫁人了。”
“你有啥了不起的?钱还有贬值的时候呢!”
望着紫微星认真对话的样子,弘劲松哈哈大笑:“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紫微星摇摇头:“没有,没有一个人爱我,我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差劲在哪呢?”
弘劲松扑哧又笑了:“怎么这样说自己?我觉得不可能没有人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紫微星道:“咳,管它呢!无所谓,反正我不追求别人,不爱我的人我也不爱他。”
弘劲松点点头:“这么好的风景,你能不能给我唱首歌,你应该会唱歌的吧?”紫微星摇摇头,弘劲松停顿了一下,继续问,“你不会唱歌?那……你懂钢琴和声乐吗?”
紫微星摇摇头:“我没那么高雅,我不懂的休闲娱乐,我的时间都干别的了。”
弘劲松再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紫微星一看没有话可说了,只得搭讪:“不过,我会讲故事,你要听吗?”凉爽的气候和养眼的景色令她越来越兴奋,她蹲下摘了一朵花,站起身闻了闻,讲道,“在远古时期,人类生活很艰难。有一个女孩儿,她不想再吃人间的苦,决定去学道修仙,不再做人。临走前,她认识了一个准备给她工作的氏族首领,这个氏族首领极尽力劝诫她,挽留她,希望她留下。可女孩儿主意已定,她太求安逸,还是决定去修仙。就这样,女孩儿在深山修炼了整整一万年,终于有一天登天封了神。她做神后,意外发现自己的一个下属正是当年的那位氏族首领!万万没想到他也封了神?一万年了,两人再次相遇,感慨万千!”
弘劲松瞅了瞅紫微星,问道:“接着呢?”
“接着,事情出了变故,女孩儿封神后政绩显著,因为太出风头,被众神们赶走了,将她赶到西方一个很远的星界去做神,从此,再无音讯。”讲到这,紫微星抬头望了望,期待他的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同卜海文一样的话?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静止半天,弘劲松突然问道:“那位氏族首领封的是什么神?”
紫微星回答道:“太阳星。”
弘劲松一听笑了:“女孩儿一定是紫微星了!”
紫微星两眼放光,侧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弘劲松笑道:“你讲的故事一定跟你有关了。一个是大将之才,一个是领袖之风,他们……很般配啊!”
紫微星猛地一个抬头,赶忙问:“你觉得他们般配?你真这么认为吗?你觉得……他们之间存在过爱情么?尤其是太阳星,你觉得他喜欢过紫微星吗?”
一时间,冒出这么多问题,但弘劲松并没有感到惊诧。弘劲松目视她,认真的答道:“当然是喜欢的,不喜欢,当初挽留她做什么?何止是太阳星啊,我都喜欢你。”
弘劲松最后这一句令紫微星一时间懵住了,手里的花也颤落了,他的回答与卜海文完全不同,他的主动与坦白破解了这个故事,让她仿佛感觉到眼前的就是当年的太阳星,难道,他才是太阳星的化身吗?
两人霎时间相望,那默契仿佛是多年失散又重聚的恋人。眼眶饱含泪水的紫微星心里默念: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就看看你的前世到底是谁?
随后,紫微星立即用星眼透视了弘劲松的前世,一张张弘劲松的历史脸孔在眼中穿梭,终于回到了最原始——他果真是万年前火系氏族首领!果然是当年在天宫司职的太阳星!
他是!他是!他真的是!紫微星终于找到了他,自天宫一别后,现在终于又在人间见到了他!卜海文不是,焦经理不是,眼前已患重病的弘劲松才是当年的太阳星!
禁锢已久的思念无法阻挡,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喷射而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的紫微星留下一句———“我也喜欢你”,便跑走了……
这一夜,紫微星几乎未眠,只要一想到自己真的找到日思夜想的太阳星,就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样面对他?一万年前,自己离开过他一次,一千年前,自己又离开了他一次。如今,他第三次出现在眼前,怎么好意思再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