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兴与三兄弟回到镇府司,四人商议道:“如今纪纲势在必得滢儿,我等需想好计策,来应对此事。”柳闻空道:“滢儿都是我等侄女,我们怎会下的了手,将他强迫下嫁那纪纲。”闻兴道:“我也知晓,只是纪纲命我四人将滢儿带回,我如何做的了主?此事就由老二定夺吧。”闻山知大哥有意考验他,在旁默不作声,闻兴道:“二弟莫不是忘了路上我与你说的一番话了?”闻山见避不得,也只好抬头应道:“此事全凭大哥定夺吧。”闻兴急回道:“我就知二弟不是受这儿女情长羁绊,坏了大好的仕途。当初在晴雪山巅与柳蕙月如此,今日对滢儿之事亦如此。”闻兴过去拍了一把闻山道:“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闻山本欲就此随了大哥的意思,奈何听得闻兴说了柳蕙月之事,当时负了柳蕙月,已是愧疚万分,心中不由恼羞成怒,与闻兴争道:“大哥,你怎么提起柳蕙月之事?当时若不是受你们逼迫,我怎会恬不知耻,拒绝月儿对我的一番情意,今日我女儿又是受你胁迫,让他委身下嫁纪纲,你这大哥是如何做得?”柳闻空见闻兴悲愤不已,对闻兴也是充满了怨恨,急劝道:“大哥也是为我兄弟日子过得好些,你怎会怪罪于他?”闻山苦笑道:“为了我兄弟过得好?就是将挚爱之人,逼迫她们一个个离我远去?”闻兴心中也是不快,大吐露道:“当初在晴雪山巅,若不是我让你与柳蕙月断了情意,苦苦哀求掌门将你留下,你如何能继续待在晴雪山巅?你这是怨恨于我,当初怎么不与柳蕙月一同私奔,与她天涯海角,不知死活?”柳闻山道:“是我愧对大哥的一番情意,不如你去将滢儿请回,与她将这番道理,看她能否懂得?也好在纪纲面前,邀功请赏。”闻兴也怒道:“想不到你竟如此想我,多年来积攒的怨恨,也一并强加到我身上,既如此大哥也不强迫你,随你去吧。”又命闻空,闻吉二人道:“整顿兵马,即刻前往崆峒派。”闻空道:“大哥你怎知滢儿在那崆峒山中。”闻兴回道:“是那锦衣卫密探告知我的,此事想必二弟也清楚的很,只是不愿与我兄弟说罢了。”闻山怒狠狠地看着闻兴道:“想不到你为求功名,不择手段。”闻兴道:“就是我等兄弟不知,也有那薛家知情。若是被那薛家捷足先登,寻得滢儿,别说大哥没有对侄女施以援手?”闻山急问道:“大哥这是何意?”闻空已知大哥的一番意思,便回道:“大哥是怕薛家加害滢儿,故此才先于薛家,寻到滢儿。”闻山面目羞愧道:“是我错解了大哥的心意。”闻兴道:“我也不当这好人,你去与不去,都随你意吧。”闻山道:“我这就随三弟前去整顿人马,与大哥一同前往崆峒山。”急转出门外,传唤三千锦衣卫,列队镇府司门外,与闻兴道:“我已调集三千锦衣卫,听候大哥差遣。”闻兴道:“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好一个柳家锦衣卫,雄赳赳气昂昂,训练有素,豪迈整齐,步调一致。行至半道,遇了薛家兄弟,只见薛家全体出动,有五千锦衣卫相随,五兄弟立于马上,身穿朝服,腰配宝剑,柳闻兴赶上前,道:“想不到堂堂锦衣卫指挥同知,竟会为了一女子,出动这么大阵仗。”薛方奇迎道:“柳同知不也如此?贪图功利,也顾不得亲情,尽南镇府司锦衣卫悉数出动。”柳闻兴回道:“我可比不得薛同知,为求官爵,强加包庇罪名,在我晴雪山巅头上,我这也是了自保,免得他人在遇加害我兄弟。”薛方奇笑笑不语,自是走一路,柳闻山道:“薛家如此神速,竟已赶至我兄弟前面?”闻兴道:“薛家追名逐利,朝廷无人不晓,若不是你前番与我争吵不休,我怎会落在他后面。”闻山尴尬不已,低头不语,闻空道:“大哥,此事已到此为止,你也休要提了。我等赶路要紧。”闻山也附和着:“是啊大哥,莫要让薛家先到了崆峒山。”闻兴下令道:“全速前进。”行了俩日,才赶到崆峒山,众军也是疲惫不堪。闻兴将营地驻扎山下,命密探前去打探消息。再与闻兴营地不到三里处,便是薛方奇营地。闻空道:“大哥,我与那翁龙华相识,不如我前去云清宫,打探滢儿下落,如何?”闻兴回道:“你去那崆峒山实为不妥,薛家早就打探到了你与翁龙华有些牵连,你此去正不是让他们抓了你的把柄?待回去交差之时,定会在告你个通贼之罪。”闻山道:“莫非我兄弟就在这坐以待毙?让薛家先行打探到滢儿消息。”闻兴笑笑道:“打探消息之事,自有密探前去。二弟又何必插手?莫非是担心滢儿安危?”闻山道:“父母之心,牵肠挂肚,难免心中忧虑。”闻兴安慰道:“二弟尽管放心,有我柳闻兴在,那薛家伤不得滢儿半分。”正说时,有锦衣卫密探回报道:“禀告大人,我已打听到小姐就在这崆峒山。前些日子,翁家兄弟因小姐留宿之事,还大打出手。”闻兴道:“可知动手的是谁?”密探回道:“是崆峒山掌门翁长风与翁龙华,翁长风知小姐身份,不愿收留,欲逐出山门。是那翁龙华不舍小姐离去,二人遂以武定小姐去留。翁长风最后败于翁龙华手中,小姐方才留在这山中。”闻兴命密探退下,道:“这下你放心了?”闻山道:“我见那翁龙华一身正气,这才放心将滢儿交付他手,果不负我重望,为滢儿能与自家兄弟一战。看来我也不曾看走眼。”闻兴笑道:“你当年不就为了柳蕙月,与我刀剑相争。这翁龙华颇有你当年的一番豪气。”二人大笑一番。再说那山上的翁长风,听闻门下弟子,讲道:“山下来了俩拨锦衣卫。”翁长风自觉行事危急,将五兄弟招来,柳滢见门人行事慌张,问道:“门中有何事发生,为何如此慌张”,那门人将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明,柳滢随着门人,来到殿门外,侧耳俯听,只听那长风说道:“我原本想这荒山野岭,是柳滢姑娘避难之所,不想前些有薛家兄弟就打探到了消息,与我门中较量一番。这才短短数日,就又来了俩拨锦衣卫,分驻俩处,各位贤弟有何看法。”龙华道:“柳滢是我收留在山门之中的,事情是我招惹的,理当由我去平息,我这就下山,与他们说明。”长风道:“六弟你不必着急,大哥传你们前来,是与你们商榷此事的。”凌浣道:“大哥,此番锦衣卫人数众多,恐怕我们在劫难逃。”洛羽道:“四哥你怎可说这等丧气话,那锦衣卫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我兄弟摆起剑阵,去迎战一番,杀退便可。”文榛道:“你是不知那锦衣卫来了多少高手?就单说那四奇薛家,我等已是应付不来,更别提还有五甲晴雪山巅高人。”洛羽道:“依三哥之言,是叫我兄弟束手就擒?”长风道:“洛羽,文榛所言不无道理,此番情形,不是凭我兄弟就能应付过来的。”此时柳滢走进殿内,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不想牵连诸位,我这就下山,与我爹讲明,不得伤崆峒派半分。”龙华急劝道:“滢儿你怎能有如此想法,我翁龙华今日就是战死在这崆峒山上,也绝不会让你嫁给纪纲那老贼。”急转身取剑欲下山,被众兄弟劝住,长风道:“龙华,你莫要冲动。待我兄弟商议之后,再行打算。”凌浣道:“不如我们弃山而去把。俗话说得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玉明急反对道:“这崆峒山是大哥辛苦打拼下来的,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长风也是不舍,想起念蓉就曾再此居住过,也算有些念想,若是离了此地,恐怕连最后的记忆也将封存。长风低头沉思,绕大殿走了五六圈,道:“放弃了这崆峒山吧,我们去往别处吧。”玉明道:“大哥,万万不可。”众人皆劝谏,长风道:“这山门本是从他人手中夺得,也是归还之时了。”命玉明道:“吩咐门下弟子,愿随长风者,与我同行,不愿者,也不强留,让他们下山去吧。”玉明哪里肯,站在原处未动,长风道:“怎么不听大哥的话了?”玉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按着长风的指示,吩咐下去。长风道:“晴雪山巅知柳滢在我崆峒派,想必也不会真心为难于我们,我们就从晴雪山巅驻守的锦衣卫道上下山。”众人皆依依不舍,门中三百弟子,离去的有八九,也只有百十弟子愿随长风左右,长风率翁家兄弟,柳滢,以及剩余弟子,径直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