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回答这个来自这个天真的孩童的问题……

“你等到她醒了，再问她吧。”老人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无奈。

银想了一下，突然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不知道……我早已经说了。”老人摆摆手。

“那……”银犹豫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问，“我可以陪着她吗？”

银的脸颊上泛起几丝红晕，但是……

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老人突然抬起头来，有些深意的望了银一眼，光线暗的都有些阴沉，自然也看不出来他的脸上是何表情。

老人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最终，他还是抬起手，有些生硬的拍了拍这个年幼的孩童的肩膀。

孩子长大了啊……

老人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

更何况，即便他说了，相信这个年幼的孩童也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最多仅仅只是觉得老人是一句感叹，感叹自己长大了，他却变老了……再或者，银会以一个孩子的童心问他，“为什么我会长大啊？”

如果这样的话，倒还不如让他就自己去做选择，自己去学习，自己去修行，自己读书，自己做菜，自己吃……

这样很孤独，也很容易形成一个人孤傲的性格。

但是银没有。

一大部分原因是他的眼睛，经过那么多年的岁月，竟然还能向当初那样明亮。

还有一部分，源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多数是在书中的。

书中的世界没有现实当中混乱，即便他在书中已经看见过万里风景，赏过无数诗月，但是，依然没有在现实当中真正见过那些诗和月，不知道沙漠当中，沙子复杂变幻的形状。

所以，他并不高傲，也不像书里任何一个所看到的强大的男主角那样冷酷，对待事情甚至是漠然，相反，他很容易亲近别人，也很容易对任何人有好感。

老人心中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做选择，别人代替不了他……

“去吧。”老人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欢快起来，随后转身出了门。

银对老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这件事并不是很惊奇，因为老人答应过自己许多事情，也同意过自己的许多决定，换句话说，只要是自己做的决定，老人多数都会同意，有些，甚至不需要过问。

只不过老人回答的很慢，需要等待的时间也很长，就好像同意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足够的勇气和决心。

幸好，银很有耐心，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银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一个女孩，他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很有耐心的吃着一角香瓜。

瓜虽然叫做香瓜，可并不怎么香，只是有些甜味罢了，但是银吃的很干净，也很认真。

银很努力的不让香瓜的汁不溅在她的衣服上，然后慢慢等着她醒来——一直到银趴在书上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才突然听到一句说话声。

就像银铃似的，很好听，很干脆，一点也没有杂质掺和在里面：

“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