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黑影中闪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家的那位不可救要,输了钱就喝酒,喝完酒没事就拿老婆女儿出气的,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那个凶男人!
他躲在暗处已经很长时间了,一双眼睛像狼似的始终盯着他们母女俩,见盛烈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施舍给了他们,他眼里掠过一丝得意,还没等盛烈走远,便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夺去了女儿小手上使劲攥着的那些钱,扭头就想跑……
那是活命的钱,那个叫“羞花”的已是中年野妓,岂肯让他抢了去,她也不要命了,张牙舞爪的……可是,她再怎么样,也架不住男人的蛮力,最后只能死死抱住男人的双腿不放,又哭又叫:
“你这遭天杀的,可缺了大德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跟你拼了!天啊……”
那个男人是赌棍,长像十分凶恶,一脸横肉,满脸黑胡茬子,暴突眼,不知在赌场熬了几宿,两眼爬满红丝,骂人的话说,红的像吃了死孩子肉。全本小说网
他瞪圆了大眼珠子,一脸酒气,气势汹汹骂道:
“!你给我松手!你这个被千人抱,万人摸的不要脸的骚娘们!你给我松开,听见没?……不松是不是?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目露凶光,说着抬起一脚,便朝那野,那塞得高高的踹去,那野妓哪经得住他那狠命的一脚,一声惨叫,顿时身体向后,来了个仰八叉……
那个凶汉,撇了撇嘴,理也没理,头也不回的,向巷子的深处跑去。
此时王盛烈尚没走远,如今他脑子里一门心思是想报警的事,还在为找不到警察局而发愁,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听到后面母女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才惊的王盛烈回过头去……
他离远一看,见母女俩抱头痛哭在一起,再放眼一看,还隐约看一个人影慌张的跑进那黑暗的胡同。
不用说一定发生了流氓坏蛋抢夺!
依盛烈的品质和性格,如何能容忍这种抢夺行为,他岂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袖手旁观!,他想:这个歹徒也实在太可恶了,明目张胆,还抢那么穷那么可怜的母女的钱,真是畜生都不如!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的当家人。俗话说的好,救人要救到底,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他转回身朝着那个人追去。可是黑灯瞎火的,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还好险没崴了脚,再加上对附近的地理位置又不熟,追了没几步,就是一个小十字路口。
盛烈追到这里,前面就不见了那个人的人影,他东瞧瞧西看看也不见那人的踪迹,他有些犹豫,不知朝哪个方向去追,只好停下脚步,他东张西望站了一会,仍不见人影,没办法,只好放弃,一步一步原路返回。
“好心人啊,看见没?……那就是我的男人!……”
“啊!他就是你的男人?”盛烈吃了一惊,简直不相信。
“他赌博成性,不能自拔,如今是六亲不认,丧失人性!简直就是一个!发了狂的一条野兽!……咳!家已经被他败的光光……他哪管我们母女死活!……”
盛烈听她的哭诉紧蹙个眉沉默不语,他不理解做为一个亲人,丈夫,父亲,怎么能这样!
“看样子你也是一个穷学生,还倾其所有……说明你心地特善良……好人啊!好人必当好报!……好人,敢问你尊姓大名?”
“我?不知也罢……我眼前也有一件难事……咳!不说了!”
“什么难事?说又不说的……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你帮不上……别的不说,我就问你去警察局怎么走?”
“你去警察局做什么?……难道是为我们……”
那女的一听盛烈这话,吃了一惊,他以为盛烈想到警察局为他们鸣不平呢!忙说道:
“好人,你就不要为我们白费心思了,咱家里的事,人家警察不管!……要怪就怪我命不好,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真不假,贪上这样一个丈夫,我这辈子认了,关键是我女儿小翠,她年纪轻轻,前途还很光明……这要是被他的死鬼父亲卖到窑子里去……那可怎么得了,我可不希望她走我的老路,受一辈子苦!我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好人!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我见你年轻为人正派,诚恳,乐于助人,我想……我想把女儿终身托付给你,不知……做为她的母亲,豁出脸求你了……她有一个安生地,我死也暝目了!好人……我这里跪下了……小翠!快给恩人磕头!”
那个叫“羞花”的野妓,跪子哀求着盛烈,她确是发自内心的。
这让盛烈没想到,古来有临阵招亲,没有如此私定终身的,再说自己尚年轻,还没到婚娶的年龄,怎么可以……即便……也没那个基础没那个条件,两个人怎么生活?……这不行,于情于理绝不行!
阅历不深还不谙世事的王盛烈,哪经受过这个,他万没想到一时的恻隐之心,竟会引来这许多难堪的麻烦,是管还是不管,把一个还是学生的盛烈,弄的十分尴尬不知怎么好了……
他呆呆的愣愣的,生平第一次陷入这般困境和窘境中。
他看那母女俩,长跪不起,他惶恐的看了一下四周,生怕路人看见,这成何体统!幸好没人路过,他赶紧的说:
“……你,你们快起来!有话站起来说,这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我生受不起……”
母女俩一看他惊慌的样子,知道是为了什么,便站了起来。
“好人不要怕,我们是在求你!……你去报警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变本加厉!”
“你们理解错了!我到警察局是报警,不是……我是遇到害人的人了!”
“遇到害人的人?……那人……”
“就在巷子里的那家包子铺!”
“包子铺?……”
“咳!我是在包子铺里遇到了两个坑人的坏蛋,我本来是出来,去警察局报警的,却遇见了你们在这哭,我于心不忍……”
“噢,原来是这样,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遇见的是什么样的坏蛋?”
“是……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那你想……”
“当务之急,我就想知道警察局在哪?你们能告诉我吗?”
“这事容易!你不早说!警察那里我们熟识,还有认识人呢!我让女儿小翠领你去……找那个磕巴警察,那个人挺有正义感,还挺热心帮忙的!……找别的都不行,不办事不说,竟卡你的油!”
“是吗!……那太好了!早知道……”
王盛烈喜不自禁,没想到让他费尽心思十分作难的报警难题,就这么快顺利解决了。
羞花看到盛烈面露喜色,心里也得到某种满足,她还在为盛烈考虑,互然想到什么?
“哎呀!那你去报警……那两个坏蛋要是溜了怎么办?你是顾前顾不了后,岂不是白忙活……”
羞花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要紧,我有一个弟弟在那监视,只是……他有些胆小,我怕时间长了他有点盯不住……现在还不知,那里怎么样了呢,让人担心啊!”
“噢,是这样!……那可得赶快!……我看咱们这么办,来个分头行动!你和小翠去警察局报警,我去包子铺……哼!我倒要会一会那两个坑人的坏蛋,老娘干别的不行,要是缠住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
“那可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那两个坑人的坏蛋肯定跑不了!”
“但是不知那两个坑人的坏蛋在哪个位置?哪个桌?我去了别搞错了!”
“靠窗子那桌,一个长的肥头大儿,一个是白面书生,我弟弟就在他们旁边那桌,他吃的是包子……”
“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羞花点了点头。“事不宜迟,那就赶快行动吧!”
就这样小翠领着盛烈直奔警察局,别说有人领子,倒是比一个人瞎闯强多了,步子加快不说,还能抄近道,少走了许多冤枉路。
在小翠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警察局。
警察局是一个小院,院内有不少破旧自行车,横七竖八放着,有一小二楼,上下大约有十间房子,夜里几间明,几间暗。
进了楼第一间是接待室,室内摆有一长条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一部老式电话,一个穿着黑制服别着钢笔的瘦猴脸警察,坐在桌后的那把椅子上,脑袋一沉一沉的,看样子正在打磕睡。
盛烈初来乍到,处处都觉得有些陌生,走在外面还好,进了楼就更让他裹步不前了东张西望不知找谁好。
小翠可不然,大概是来过,对这里很熟,人也闯愣,她快速走到盛烈前面,进了楼,直接来到了接待室,也不敲门就推门而入,吓的那个打磕睡的瘦猴脸警察“激灵“一下子,困劲顿消。
“小翠?……”那个瘦猴脸警察吃了一惊,他看小翠身后还有一个人,便惊奇的问小翠:“这时候,你来干什么?”
“我来报案!”
“报什么案?……不是又告你那个耍钱的爹爹吧?……咳!狗改不了吃屎,拿他没辙……我不是说了么,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只能说说,管不了!”
“看你说哪去了!不是我来报案,是他……”小翠说着闪到一旁。
“他?……他是谁?”
那个瘦猴脸的警察盯着王盛烈奇怪的问小翠。
“他是个大好人……他说他遇见两个大坏蛋,他想让你们去把坏蛋抓回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让抓就抓,警察局他开的呀!还有王法吗?……他是谁呀?”
瘦猴脸警察直眉愣眼露出不满和不屑。
“他是……”
小翠刚要说什么,盛烈说话了,学生吗,到哪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
“我是一名学生,是从抚顺过来的,是这样……我发现有两个人倒腾假书画,以假乱真卖给一家叫——“悠古斋”的古玩店,那掌柜的都……他们实在害人不浅,害的郭老板颠痫病都犯了……没想到冤家路窄,被我们碰上了,我是路见不平……现在那两个人就在包子铺喝酒呢,我希望您能……”
“什么,什么?……卖假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归我们管吗?……再说这事真的追究起来……买卖双方,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这属于经济纠纷……是不是归法院管啊!你让我们去抓人……这事不太妥吧!再说,现在警察局人手不够,我要一走,谁来值班?咳!你们来的也不是时候……没办法,等再来人研究研究吧!”
盛烈以为来到警察局一报警,警察就会出动去抓人,他想的太简单了,除非管区发生命案,其余的他才不愿管呢,能推就推,能拖的就拖直拖的你没了劲头,自干抱弃。
盛烈听了那警察这么一说,一时无话可说,被晾在那。虽然心里着急包子铺那边,但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小翠看出盛烈的心思,她在为盛烈着急,别看她人小,心眼可不少,她想到了在警察局当差的喀吧五叔。
“那……我,我想找喀吧五叔,他……”
“他……他刚抓回来两个小偷,现在楼上审呢!……我看他也没时间……”
“我想上去找找他……”
“要去你一个人去,我看没工夫陪你!……你要是不怕碰一鼻子灰,你就上去!……挨一顿臭骂,弄一个狗血喷头,哭鼻子,我可不管!”
小翠犹豫了一下,她看一眼盛烈焦急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他是好人,他帮了我们,我们也应该帮他,……她想,骂就骂呗,我从小到大还少挨骂了!
“我不怕,我不信他还能把我吃了!”
小翠说完,看了一眼盛烈说道:“你在这等着!……”说着一扭身上楼去了。
楼上就有两个屋亮着灯,一间她探头看了一眼是空着的,另一间肯定是磕巴五叔,这次小翠可不敢不敲门。
“谁,谁呀?……进,进来!”
屋内有人说话,伴随着有鼓捣“三八大盖”步枪,上下拉大栓的“啪啪”声响。
小翠闻声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进去。
“是,是小,小翠呀!黑,黑灯……瞎火……不,不在家,呆,呆着,来,来这……干——啥。”
真不愧是磕巴,说话是够费劲的。
“五叔,我有事找你!”姑娘小翠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口吻。
“呵!你,一个小——丫,丫头片子,你能有,有什么……事?回,回去告——诉你的……那,那个王八蛋的爹,再……他妈的胡……来,我就把他,抓,抓进来!”
那个被小翠称为五叔的磕巴警察,瞥了小翠一眼,他以为小翠是为她那凶恶的爸爸而来,便带搭不理说了一句,说完又继续鼓捣他那三八大盖枪,不时还端起来瞄瞄准。
“你想哪去了,我今天是想帮一个人,这个人可是大好人,他是想帮你们抓坏蛋!”
“坏蛋?什么坏……蛋!那,那人,人呢?”
“看门的瘦脸猴没让上来,现还在楼下呢!”
“你,你这个,死丫头……片子,竟,没事找事,我,哪有,时间闲……扯蛋!刚,刚审问完一个……小偷,你,你就上来了,你,还让人喘口气不!……他想抓……抓的是——什么样……坏蛋!”
听他说话你都想帮他使劲,简直能把人急死。
“我也不知道,我听子,好像是跟什么画有关!”
相比之下小翠说话飞快。
“跟——画,你是说跟……画?跟——什么……画?”
那个叫“五叔”的警察听小翠这么一说,似乎显得很急……
但是不急还好,愈急愈磕巴,愈磕巴愈说不出话来。
小翠也只知道个大概,更多的她也不知道。
“这……更详细的你得去问那个大好人。”
“那,那,好吧……你,你,赶快,带我……去见那,那个人!”
这里要说明一下,那个叫“五叔”的警察,所以着急,是有原因的,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接了一个电话,这个打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大姐郭希贤。
郭希贤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呢?原来他们之间有点沾亲带雇,是想请他帮忙的。
这个“五叔”是孤儿,从小在老安家长大,老安家是郭希贤的娘家,不知从哪方面论的,郭希贤称他为“五哥”。
老安家是大户,沈北一带很有势力,这个“五哥”会枪法,他是借老安家的光,在老安家的举荐下,才在警察局谋得一个差事。
所以他终生不忘老安家对他的恩情,总想为老安家办点事。
郭希贤给他打电话,就是因为翁同禾的字画的事,因为事情发生在北市场,所以希望他,在他的管片内,留心访察一下。谁料……
这次听小翠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人下得楼去,小翠见王盛烈正在接待室里急的团团转,那个瘦猴脸警察若无其事,处之泰然,有人在他就不能再打盹了,为了提神,还翘起二郎腿,正悠闲的吸着他那低级辣味烟,弄的满屋子烟气罡罡的。
小翠进去,没等介绍,便呛的她一阵咳嗽。
“五叔”心里发急,等不得小翠,上前便去问那个瘦脸猴。
“老……孙,怎……怎么,回事?”
“你还真下来了……我只是听了听,还没登记在案……那不,报警的人还在那,详细情况,你直接问报警的人呗!”
瘦猴脸扬起尖尖下颏指向王盛烈。
“五叔”这才回过头,向王盛烈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你,就是,他,他们说的好,好人?我听……听小翠说……你是因为画……画的事报警……是吗?”
“是。”盛烈回答的干脆。
“什么,画?”
“是翁同禾的两幅字画。”
“是,是啊!……那,那,太好了,你,你立刻,领……我去抓!”
这大出盛烈所料,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说话磕巴的警察,答应的会如此这般痛快,这让他一时还没醒过神来,站在那有点错谔。
“别,别……愣着了!快,走啊!去晚了,黄瓜菜都,都凉了!抓,抓紧时间!前,前面带路!”
小翠见盛烈发愣,便上前用手扯了扯他,盛烈这才醒过神来,忙答应:
“是,是……”
不过,他心里还装着一件事,他看见桌上的电话,便想到应该立刻给郭希贤去一个电话……
想到这又说道:“我有点事……想借用一下贵处电话。”
“懒驴,上磨……!”瘦脸猴随口说了一句,但没完全说出口。“要打就快点!真是的!”
“是,是!”
盛烈忙打开那本书的扉页,按照郭希贤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不一会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是一个男的,好像是在用英语打招呼……
这让大家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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