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这怎么还说英语呢?难道电话打错了?”
盛烈不禁“嘀咕”了一句。//www、qb5。cǒm//
“你,你在给,给谁打电话?”磕巴警察问。
“郭,郭希贤大姐呀!”王盛烈一急,也磕巴起来。“怪事,拨的号也对啊,我也没打错啊!……”
“郭,郭希贤?……”磕巴警察愣了一下。“你,你打的,这,这是郭,郭希贤电话?”磕巴警察一副诧异表情看着王盛烈。
“是,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不,是,是……”
磕巴警察也不知说的是“不”,还是“是”,嘴丫子已经冒沫子了。
“我也想打来着,也是这个电话……怪了,你,你怎么认识大,大姑娘的?”
“大姑娘?……”王盛烈感到十分不解。“你们是亲戚?”
“咳!你,你就别——问了,我一会再,再告诉你……接,接电话的,八,八层是大姑爷……他,他是学,学英语的,你,你接,接子打!别,别挂断了!”
盛烈忙又朝着电话回话:“我找郭希贤……”
对方这才改用中国话。
“哦,我以为安东美国领事馆的朋友打来的……稍等……圣思电话!”
电话那边传出招呼声。
“圣思?……”王盛烈又有点迷惑不解。
“大,大姑娘,名,名叫郭希贤,号,号叫圣思。”磕巴警察解释一句。
少顷电话那边便传来了,郭希贤清脆的声音:“喂,谁呀?……”
“我是王盛烈!”
“哦,盛烈?……这么晚了……你这是在哪里给我打电话?”
“我是在北市场警察局……”
“啊!警察局?……发生什么事了吗?”传来郭希贤的焦急的声音。
“……我遇见了那两个制售假字画的人!我报了警……”
“吓我一跳!”大姐缓了一口气。不过她马上意识到什么?“什么?……你是说翁同和那两张……这可太巧了,真是冤家路窄!这可太好了……你可知那字画是郭掌柜的命根子,他有可能为这个,痛苦一辈子……我也是担惊受怕被父亲知道……”
“是啊……我在古玩店里听你说的那番话……好像不怎么在意,像若无其事一样……我以为……”
“那都是安慰他的话,就是为了让他想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表现的太严重,火上浇油吧……我回到家里见到老爷子,也是胆突的,没敢说实话……这回好了!”说到这她有些兴奋。忽然她又想到什么“……你是说北市场警察局?……”
“是啊!”
“巧了!我有个五哥在那当差……不行,你找找他,他叫郭仲山,说话磕巴……这之前,我给他去过电话了!让他留意点那字画的事……详细情况他都知道!”
“是啊!他……就在我身边!”
“是吗!太好了!那你让他接电话!我有话和他说。”
盛烈赶忙把电话交给磕巴警察。
“大,大,姑娘!我,我正想给你,你打电话,想不到他,他先……”
“五哥,我把盛烈交给你了,他还是学生,从抚顺来……人生地不熟的,他很有正义感,初来奉天遇事有点懵,你可替我照顾好,不能出错!”
“大,大姑娘,这,这话说的,你,你就放心吧,到我,我这,就,就像到家,家一样!”
“时间关系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抓紧吧!争取早日完璧归赵,也了却几个人的心病!……我的先生还等一个电话,我先挂上了!”
“那好,那好!大,大姑娘,你,你就——放心吧!”
撂下电话后,三个人便离开警察局,匆忙向包子铺方向走去。
再说包子铺,正是饭口时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已经满员。
王盛藩在那一边吃,一边不时观察动静,如今他是有任务在身,不敢有半点懈怠。
他真正做到了细嚼慢咽,吃了半天,面前还剩下三个半包子,水却不知喝了几碗……他的吃态与哥哥临走前的风卷残云,大块朵颐,狼吞虎咽……真成了鲜明对比。
其实他何尝不想,早点吃完,肚里空的很,可是吃完了上哪去……就这样老板娘还不怀好意的扫了他好几眼,那意思他也明白——“这小子,怎么还没吃完?吃完好结帐,给好人倒地方!这小子太能磨蹭了!”
不磨蹭怎么办?不磨蹭怎么能近距离监视?有哥哥在时,他什么都不怕,哥哥走了,就没了主心骨,什么事都得靠自己,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落底,他害怕邻桌的那两个人……如今酒已酣,菜已见了底……他们那样的人,可不管什么吃完没吃完的,打扫干干净净的,人家有钱还在乎那点!……所以还不是说走就走……人家要走,他是一点招都没有,硬拦是拦不住的,再说凭什么拦人家呀!……只能眼睁睁的让两个人走掉……哥哥领人来扑了一个空,也只能傻了眼。
随着时间的一秒一秒过去,那老板娘的目光,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里觉得不安……他惶恐的,只能默默的叨念:
“二哥,你快回来吧,我……受不了啦,我要不行了。”
心里越是害怕出事,越是要出事,那才怪呢。老板娘的那可怕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他身上,其实这也不奇怪。
王盛烈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能不让精明的老板娘生疑,老板娘坐在柜台里想:
“那小子,说的好听,方便去了……再方便他也应该回来了!这都过多长时间了!……不是方便到家里去了!借道跑了!”
为此她勾想起,这小子出去时……越想越觉得这小子神色有点不正常,着急忙慌的……估计可能……要不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应该回来了!
“喂,我说那个同学,你的那个哥哥……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回来!……他出去究竟干什么去了?”
老板娘忍不住终于向他发话了。
“我也不知道呀!……他不是说方便去了吗!”
王盛藩吃了一惊,竭力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怪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不是掉进粪坑里去了!”
老板娘气哼哼的来了刻薄劲,说的话有点不中听。
来这里吃饭的大都是所谓的“下九流”,低级趣味很浓,听了老板娘这句话,都抬起头笑了……
但是也有没笑的,她忘记今天进来两个文明人,那就是靠窗子坐的那两个穿长衫的文化人,就是肥头大耳和白面书生。
文明人吗就是讲究就是挑剔……吃饭时听不得那半点脏话,老板娘这等粗俗的话让他们听了很不自在,有点倒胃口……
他俩不禁皱了皱眉,愤愤的把筷子一撂,朝老板娘投去厌恶的目光,但是没说什么。
老板娘坐在柜台里还不觉景“麻搭麻搭”她那大眼皮,看样子还在为自己能博得众人一笑而自鸣得意。
她的那句损话,也使得一些人把目光投向王盛藩,把一个王盛藩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想成为老板娘的笑柄,成为众人目光之的,气的王盛藩涨红了脸赌气回了一句:
“你……你埋汰人……我出去把他找回来,要不是……看你还有何话说!”
王盛藩是个实惠人,说出这话,他是很认真的。
“你?……行了,你在那给我老实的呆一会吧!……你不是也想乘机溜了!像你们这样的,老娘见多了!……你小子撅屁股拉几个粪蛋,老娘我都知道!”
老板娘的话愈来愈粗俗,引起哄堂大笑,像是在表演时赢得满堂彩,这更让老板娘得意忘形,甚至有些兴奋。
殊不知这话,却引来那两个文明人的强烈反感,他们怎么受得了这个,真是让人作呕!咽下的小肉丸子好险没呕出来。
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太不像话!还让人吃饭不?……老板娘!结帐!”
老板娘还美滋滋的在柜台里洋洋得意……陡然间见那两个文化人在发怒,无异晴天一个霹雳,她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她还有点不明白……
她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不过,还算脑筋转的快,她马上觉察出可能方才说话那块不对劲,再一想她明白了,原来是说那话不是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饭店啊!什么粪坑,粪蛋多恶心人!咳!……这怎么说的,都怪我这臭嘴!只图嘴皮子一时痛快……没顾及吃饭人的感受……想到这,她真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子。
但是,话已说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没办法,只得红着脸从柜台内转了出来,说什么,她得向两位贵客,陪礼道歉啊。她像鸭子似的,摆动她那胖胖的身体,好不容易来到那两个人面前:
“二位,对不起,是我一时看那俩小子来气,才……想不到我这张臭嘴……嘻嘻!我向你们陪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行船……”
“老板娘,我们来这吃饭可不是听你油嘴滑舌的,再说你说的那些……别的顾客是怎么感觉我不管,但是我们听了受不了!你还是刷刷牙漱漱口……”
肥头大耳沉着个脸,露出很是不乐意的样子。
“是,是,我不对!今后一定改!任打任罚由您二位!”
“你听好了,我们不是在找你的茬,我们也不想为这事如何如何,希望你今后注意就是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对面“月白风清”艺馆那里逛一逛呢!”
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大票,“看见没?这是酒钱,足够这顿饭的花销,零头不用找了,就当小费钱!”
那个肥头大耳将一大票拍到桌上,站起就要走。
那白面书生见状忙抢过身来:
“这怎么好意思让大哥拿钱,今天是小弟请客!不行,不行!……”
“咳!兄弟还跟我客气什么?谁请客还不都一样!”
“那不行!我们是事先说好的……”
二人为付钱的事争抢起来。
在他们身后坐着的王盛藩,此时有点慌神。他一见二人要走,而且走的又是这么突然,不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在他一转身的功夫时,不小心胳膊肘把两个碗全都刮到地下……事情也巧,恰是这时,肥头大耳正和白面书生拉拉扯扯东倒西歪,争抢付钱时……
只听“啪嚓”一声,两个大碗全摔碎了……盛藩乘势跌坐在地上,他的坐凳也被他带翻了……
响声惊动了,屋里所有吃饭的人,都把脸转了过来,有的人为了看仔细,还站了起来,抻直脖子向这边望。
响声也让肥头大耳,白面书生终止了拉扯,也让老板娘吓了一跳,他们都转过身来看着王盛藩……
老板娘一见碗打碎了,那还得了!心疼的她“嗷”的一嗓子便横冲直撞来到王盛藩前,他不是关心坐在地上的王盛藩如何,而是关心她的碗。碗是四分五裂,她是五腑具焚。这把她心疼坏了,仿佛那碗是千年出土文物值多钱似的。
“你小子捉死啊!……你们小哥俩可到好,一个出去不回,逃之夭夭,一个没事在这磨蹭时间……我今天遇见你们可是倒了大霉了!……赔我的碗!你今天不赔我的碗,你就别想离开半步。”
王盛藩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制造出来的,他想乘机混淆视听嫁祸他人,目的是拖延时间不让肥头大耳他们走。
对老板娘一顿抢白,他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瞪着一双惊恐不定的眼睛,看着老板娘,露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当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人都是同情弱者,王盛藩越是不吱声,越引起人们同情;老板娘越是气势汹凶,越遭人反感。
人群中还总有那些爱管事的打抱不平的,这时站出来说话了!。
“老板娘!不就是两个碗吗?何必如此凶蛮!再说究竟怎么回事?都还不知道呢,人家当事双方都没说话……你就过来让人赔你碗……也太霸道了吧!别软的欺硬的怕!”
一个袒露的壮年汉子,看样子火气有点大,他有点气不公了,挤上前来,直对老板娘。
“说的轻巧!两个碗怎么的了,两个碗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我用钱买来的!咱这小铺子是小本经营,架不住败当……再说这碗不是他打的难道……再说,你吃你的饭,这有你什么事?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老板娘有点不乐意了。
“你以为我爱管?我才不想管呢!……我是看你太欺侮人!你怎么知道碗是他打的?你看他是穷学生,好欺侮是不?周围也不是就他一个,那两个扯扯拉拉的你不是没看着……你怎么不敢对人家……”
那个壮汉说着有意的斜了一眼肥头大耳,还有那白脸书生。
肥头大耳和白脸书生,此时想走都走不了啦,因为这事好像与他们有牵连,难逃干系,他们硬要走也能走,但是丢不起那个人。而这正是王盛藩需要的,盛藩虽然一副苦脸,但是心中却在暗喜。
众目睽睽之下,肥头大耳不能再沉默了,他摆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说道:
“两只碗不值几个钱,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要包,我相信谁也都能包得起,只是……这碗打的很奇怪,我觉得身后……我也没碰见什么,怎么就……秀才,难道你碰倒了什么?”
“我也没觉得碰到什么!”白面书生也在奇怪。
两个人都把眼睛盯住王盛藩。
“小兄弟,我们知道你是学生,学生就应该说老实话,那碗究竟是怎么回事?”肥头大耳露出和霭的笑脸问道。
盛藩心里暗自好笑:“怎么回事还用问吗!都是我乘机搞的鬼”。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说出来,说出来你们不就没事扬长而去了吗!那可不行!说什么也要把你们缠住。
他想来想去,认为还是不说为妙,让他们有法想去,没法认倒霉……
于是他报定主意,就是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继续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去博得看热闹的人同情,这样效果最佳。
“小兄弟你到是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们也……你要是赔不起,我们替你赔!不就是两个碗钱吗!……”
肥头大耳心里发急,他想早点把问题解决了好走人。
他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塞给王盛藩。
“拿着!这钱足够,连你们的饭钱我也给包了!”
肥头大耳此时呆上一秒都觉得在受罪,他想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走人。
可是盛藩哪能让他们轻易脱身!他抱定,任你说什么他都不吱声,问题没得到解决,看你们怎么走出去!
因此他没去接肥头大耳手里的钱。因为接了钱就等于默认了,那两个人就可以转身离去了。
盛藩理也没理,还是低头不语。
老板娘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他见肥头大耳拿出钱给盛藩,看的她直眼馋……她竟然一把接了去揣进怀里。
“嘻嘻!小老弟!你是遇见好人了,还不谢谢人家!……”
她见盛藩还不吱声,便打了个圆场说道:
“算了!我看出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我替他向二位道谢……看出来二位有事急子要走,不妨事,您走您的!……欢迎下次再光临小店!来时,我让人给你沏最上等的茶!”
“行了!谢了!……我们算是彻底领教了!”
两个人气的脸都白了,阴阴一笑,。
老板娘还不忘拉她的主顾,仍是憨皮晒脸面带微笑说道:
“二位客官走好!……欢迎再来!”
二人简直要气炸了肺,嘴不说心里骂道。
“这顿饭吃的窝囊透了……我门还来?我们有病?等子吧,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王盛藩见二人要走,急了,忙站了起来,他想上前拦住那二位,可是拿什么理由去拦呢?他再也找不出理由来了,
就在他万般着急又无计可施,想冲上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