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中灯火通明,中堂之上空无一人,看样子家小早已经被李泽宇安排去了别处。
看着眼前的廖文轩,他满身血污,发端仍然有雨水滴下,健硕的身形上几道暗红色的伤疤格外显眼,脸上也是沾满了鲜血,此刻的他,就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阿修罗。
李泽宇嘴角微微一抽,说到:“少掌门杀够了吗?”
廖文轩表情冷漠,说到:“不把你的头颅割下来,再多的人我也杀不够!”说罢,爆喝一声,脚踏疾风飞步,挺刀就冲向了李泽宇。
李泽宇眼中寒光一闪,单脚跺地,左手运力将长剑旋转起来,右手抓住剑柄,怒喝一声,一剑挥向廖文轩,那剑鞘飞速飞向廖文轩。
廖文轩刀锋一扬,将剑鞘打开,这剑鞘竟然是精铁所铸,与长刀擦起了阵阵火花,重重地插进了一根红木柱子之中。
廖文轩刚刚反应过来,长剑的寒锋已经刺到了身前,他迅速回刀一横,将剑锋向上荡去。李泽宇一脚踢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重重向后踢去,将一个木质的兵器架子撞得四处散开,刀枪棍棒散落得满地都是。
廖文轩重重落地,胸中气血翻滚,“哇”地一口,吐出一口鲜血。
李泽宇提剑而立,说到:“少掌门,你说这又是何必呢?孤身一人来这西平府送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廖文轩慢慢站起来,胸口闷得生疼,他摇摇头,说到:“谁死还不一定,对于叛徒,我从来不会姑息的。”说罢,提刀便又冲向了李泽宇。
廖文轩运力连劈三刀,刀刀凶狠,李泽宇剑气一荡,将三道刀气化开。
廖文轩的刀锋已经刺到了身前,李泽宇横剑一挡,用剑身的凹槽挡住了廖文轩的刀尖,被廖文轩的巨力推着往后走了几步。
李泽宇一顿,运力踩住,左手运力化掌,托住剑身,顶住了廖文轩的长刀。看着杀气腾腾的廖文轩满脸血污,双目怒睁,紧咬着牙关,说到:“少掌门,就这两下子,还杀不死我呢!”
说罢,运力一顶,将廖文轩顶退了几步,纵身挥剑就砍。
廖文轩横刀一挡,挡住了李泽宇的长剑,运力架开长剑,顺势一刀劈下,李泽宇向后一跃,躲开了廖文轩的长刀。
廖文轩挺刀直取李泽宇的心窝子,李泽宇一个侧身,躲开了,刀锋,脚下运力一扫,踢在了廖文轩小腹上,廖文轩吃痛到地,李泽宇杵剑便望下刺去!
廖文轩一个翻滚,躲开了李泽宇的长剑,长剑深深地插入了地上的木板。
廖文轩回身一刀劈向李泽宇,李泽宇来不及抽出长剑,只得无奈松手丢了剑柄。
廖文轩趁机翻身就是一刀砍向李泽宇,左掌一拍地,站了起来,挥着刀冲向李泽宇。
李泽宇脚踩在地上一杆长枪的枪杆子上一滑,脚尖一挑,抓起了一杆长枪就往廖文轩面门刺去,廖文轩眼快,一个侧身躲开了长枪,枪尖贴着他的鼻尖刺了过去。
李泽宇运力一扫,枪杆子打在廖文轩的额头之上,将廖文轩横空打飞,廖文轩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廖文轩此时已经双眼充血,头疼欲裂,李泽宇趁机一枪掷向廖文轩,一个翻身过去,拔出了长剑,一个跃身冲向了廖文轩。
廖文轩看着飞过来的长枪,一个侧身,虽说这枪没有扎进他的身子,却将他的左肩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迸了出来。
看着李泽宇刺来的长剑,廖文轩又是一个转身,剑身贴着他的后背滑过,在他背上划出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廖文轩怒吼一声,一招“回头望月”,一刀劈出,锋利的刀刃劈在了李泽宇的后颈上,只一下,便把他的头颅给砍了下来,顿时血如泉涌,整个中堂的木地上都淌着鲜血,从木板间那细小的缝隙,慢慢地渗了下去。
廖文轩一刀劈下,就知道了那李泽宇没有了生路,这一招他只用过两次,没有失过手,这李泽宇是他第三次用了这招“回头望月”。
廖文轩将长刀一掷,插在了木地板上,扯下了中堂内门上的帘子,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走到堂上的案子前,提起酒壶就饮了两口,又往身上的伤口上倒了些,他疼得怒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呼了两口大气,缓去了全身的痛意,在案子边的衣架上扯了一件长袍披了起来,又喝了两口酒,将酒壶随意一抛。
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下了堂,从木板上拔出了长刀,走到李泽宇的尸体旁边,将长刀在李泽宇的衣袍上擦拭了一番,将刀上的血脂擦净。
廖文轩随手捡起了一杆长枪,挑了李泽宇的头颅,就走出了中堂。
栏外雨已经停顿了下来,栏下的空地上横尸遍野,整个空地上被血水染得通红,一眼望下去,惨不忍睹,宛如一个修罗场,而独生的廖文轩,如同主宰这个修罗场的阿修罗!
廖文轩走下了堂,往马场门口走去,骑来的那匹黑色高头大马正在那里吃着草料,全身湿漉漉的,颈额上的鬃毛已经被大雨淋的凌乱不堪,看起来甚是狼狈。
那马见廖文轩走了出来,抬头望了他两眼,眨巴了一下眼睛,摆头抖了抖鬃毛上的水渍,又低头吃起了草料。
廖文轩将长枪插在了马场的辕门下,支着李泽宇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呼了一口气,回身走到那黑马前,将长刀插入了刀鞘之中,拉住马鞍,吃力地翻身上了马,双脚轻踢马腹,勒缰策马出了辕门,望南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整个西平府都炸开了锅,这沧州马场的场主李泽宇与手下尽数被屠,共计三十六人,无一幸存。
此时的三花堂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掌门古剑冲从北方回到了西平府,却发现离开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五大护法之一的朱锦标至今都生死不明,这让他极为恼火。
而西平府的官府对此事却不以为然,以马场被游匪所袭为由,草草了事。对于他们来说,给马场的俸禄和给养,在这边关无战事的年代,显得极为多余。况且休战这么多年,自己北方草原上的马匹,已为数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