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清止明不敢怠慢,急忙回山通报。
不多时,五重天弟子周僧林下山出来,见到徐颂之回来一把搂住道:“徐师弟,想煞师兄了,你这些年山下可好?”
徐颂之五年未见师兄弟们,看见昔日朝夕相处的同门也是心中亲切温暖,叫道:“周师兄,我,我回来了,师父可好?”
师兄弟见面,简短一叙,徐颂之向师兄道明来意,得知师傅正在歌鸾峰闭关,便一起前去相请。
此时,邢傲观正在修练九重天道,修得圆满便可羽化登仙,此刻他脱了百岁肉身,元神已游走天际与天界相通,但这一口仙气终究提不上来,不知是何缘故。恍惚间,只听有天意:“人间尚有一劫难渡,九重天道难圆。”
邢傲观回神肉身也不强求,既然有一劫难渡便从天意,顺其自然好了。
他收神一笑,感觉体内真气丰沛雄浑,虽然登仙不成内家功力却又深厚了几分。
他师承九玄谪仙,百年修为,仙骨凡身,已然到达九重天道的境界,不能登仙只是凡事未尽,时机未成,只是自己已万事不萦于心,不知还有什么劫数难渡。
云中歌鸾峰,人间渡仙桥。
徐颂之和周僧林只是五重天弟子,修为不够上不得歌鸾峰顶,只得在歌鸾峰下用内力向峰顶喊话。
邢傲观神回凡间,听得两个徒儿在山峰下求见,拢了拢宽袍大袖从歌鸾峰上飘然而下。
徐颂之见到师父,热泪盈眶,想说什么却又哽在咽喉,一时无语。
邢傲观看了看徐颂之和他怀中的婴儿,感受到不凡之寒气。
又见徐颂之抱着婴儿的双臂已然打颤,邢傲观伸指运浑阳真气抵住婴儿眉心,婴儿寒气渐消,邢傲观顺势揽过婴儿抱在怀中。
徐颂之叩首道:“师父,徒儿违反门规,助宋抗魏,甘愿受罚,还请师父救这孩子一家。”
邢傲观道:“僧林,你且回去。颂之,起来说话。”
周僧林闻言回去,徐颂之起身听师父教诲。
邢傲观叹气道:“若说这违反门规,第一个违反门规该受罚的是我。”
徐颂之奇道:“师父何出此言?”
邢傲观道:“当年檀师兄、我、刘裕八拜结交,出生入死的情义,虽然他的儿子不肖,杀了你檀师伯,为师从此恨恨不助刘宋。可真到生死关头,想起刘裕当年情义,又怎能眼见我们三人同心打下的江山变成胡地。”
“所以此次魏军南侵打到瓜步,为师也派了五重天的弟子暗中相助,如今也算是犯了门规。”
徐颂之见师父宏量大度,跪下道:“师父,你说弟子没有做错?”
邢傲观微笑道:“颂之,门规就是门规,不管你错与不错,违反了自然还是要受罚的。为师虽然是制定门规之人,但也要遵守,一同受罚。”
“如今魏军己退,就罚你我在山上面壁五年,静心思过。”
徐颂之叩头,心中感激师父轻责,只是萧道成夫妇重伤在身,放心不下,便道:“多谢师父轻责,徒儿定静心五年潜心修练,只是我与宋军之中的萧兄弟尚有一诺,他夫妇身中寒毒,就快发作身亡,弟子功法不对寒症,无法解除,临行前对萧兄弟讲此去师门求助,望师父救他一救,师父怀中的婴儿便是他们刚生下便寒气逼人的三公子。”
邢傲观望了望怀中婴儿,小家伙此时己熟睡,面容安怡。
邢傲观道:“此子不凡,身上寒气极重,为师百年修为只能压制一时,现在他寒气退去,可以喂食,暂时性命无碍。只是他体内寒气必须在长大成人之前慢慢化去,如若不然将来长大,聚寒成魔,三界之内将无人敌,又是一场浩劫。”
徐颂之道:“不知师父要将这孩子如何安置?”
邢傲观道:“这孩子生就不凡偏要归于平淡方是他与众生之福,我会在这神峰山上找一户普通人家将他寄养,每月给他炼制丹药化解寒气,十年八载之后再看,如能养成一个平凡普通的少年便是他的造化了。”
徐颂之喜道:“多谢师父,只要这孩子健康长大,平凡也好,终究对得起父母一番爱意。只是不知道萧家夫妇的寒毒如何化解。”
邢傲观道:“徒儿放心,这孩子身上有九龙真气回转,他的父母兄弟将来皆为世间大富大贵之人,凡是劫数必能逢凶化吉。如今为师不能下山,你五重天的师妹吐贺真兰钦在山下助宋,她自小修练浑阳真气,我可以让她去医治萧氏夫妇。”
徐颂之见师父都已安排妥当,十分安心道:“师父,这孩子叫萧寒,既与神锋别业有缘,何不收为弟子?”
邢傲观捻须道:“十年之后,十年之后我看看这孩子的品格,如若德行无缺又化去了身上寒气便问过他的父母,将他收上山来,最好一辈子做个修行之人乃天下之福。”
徐颂之点头道:“师父,但愿如此。”
安顿好婴儿的去处,徐颂之将此行助宋之时与静伦天宫寇天师交手之事讲述一番,一直讲到寇天师引北魏寒气急冻闲湖城冰封长江瓜步,最后败军撤兵。
邢傲观边听边点头道:“天意,天意。”
徐颂之愧疚道:“师父,弟子不肖,此次下山怕是和静伦天宫结下了过节。”
邢傲观道:“神峰别业和静伦天宫的过节岂是你今日才结下的?寇谦之太过功利,难成正果,法力不会再有太大长进,你面壁五年,不思尘事,出关之时必然长他个一重天的功力,你俩有什么恩怨再去了断去吧。”
徐颂之谢了师父,请求山中面壁之前回闲湖城安置父母妻儿,邢傲观准许,于是徐颂之告辞下山。
回到闲湖城,拓跋焘早已撤兵,大莞山上藏匿的百姓都以迁回城中,徐颂之将父母妻儿托于城主陈炫照顾,陈炫感激徐颂之救命之恩将徐颂之家眷待为上宾,徐颂之见状正要安心离开,忽听萧道成的大公子萧赜来到,边哭边道:“徐先生,我父母寒毒发作,徐先生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