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晨风有些微凉,在旭日的照耀下,拂过整个鬲山领内。
王六郎是水碓村内的一户普通居民,他自幼父母双亡,在村内靠着乡邻们的接济长大成人。
成年之后在村正李连山的怜悯下,获得了两亩灵田。
这是他除了在村尾的那间破茅草屋外,唯一的财产了。
故此在村民们不愿耕种的情况下,他依旧冒着被妖兽祸害的危险,勤恳的收拾着自己的两亩地。
虽然天未酬勤,但依然孜孜不倦。
这日清晨,他扛着锄头挂着篮子,带着水囊走出村庄,向自己的田地走去。
“不知今日庄稼们怎么样了。”
他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六郎,又下田去啊?”一名相熟的乡邻见他扛着锄头,调笑着问道。
“是啊。”王六郎没有在意,点头回应着。
“种了也是被妖兽祸害,还费那力干嘛?!”乡邻继续劝说着。
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继续向田地走去。
不多时,一株熟悉的杨树映入眼帘,他将水壶挂在树枝上,而后取下篮子,提在手中,慢慢的向田里走去。
与四周杂草丛生的荒田相比,老王的这处灵田被收拾的整齐有序。
不大的两亩灵田种了一亩半的齐云白米,还有半亩的蔬菜。
只是也被祸害得不轻。
他只能每天一边补种,一边从幸存的庄稼中及时抢收着成熟的。
有时候也会羡慕那些放弃耕种的乡邻,但他没有办法,除了这两亩灵田,他什么都没有。
当太阳一点一点向天中蹭时,他从地里直起身子,望着一旁的篮子,里面装着不少的稻谷及蔬菜。
露出一脸幸福,便准备收拾一下,然后回家。
忽然,他看见有约莫四五人,正从远处而来,在阳光下看不太清楚。
于是他守搭凉棚,细细瞧着。待其等来到近前后,才看清是鬲山镇的镇守刘山及治安官娄明武二人带着护卫。
刘山差不多每月都会巡视一番治下村落,故此领内百姓大多认识这位敬业的镇守。
“在种地啊。”刘山冲王六郎打声招呼。
“是、是的。”虽然之前见过很多次镇守,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以及说话,他有些紧张。
“待会忙完到村内的知民亭去,本官有事宣布。”见得王六郎恭敬的点头后,便不作理会,带着人向村内走去。
一炷香后,刘山及娄明武端坐于水碓村的村正所内,同村正李连山交谈着。
“此乃领主大人亲自吩咐,还要劳烦李村正安排人手,将村内百姓聚于知民亭前告知此事。”刘山喝了口茶,望向李连山,正色道。
“刘大人放心,下吏必定不负领主所托,烦请您在此休息片刻,下官这便去召集村内百姓。”李连山先是朝鬲山方向拱拱手,郑重承诺着。
由于村内百姓大多放弃耕种,一直在家混吃等死,故此李连山很快便将百姓们召集到知名亭前。
往日里,这处大多是村内老人们喝茶聊天纳凉之处,自上任领主失踪后,便从未在此处宣告过什么事宜。
刘山在护卫的通知下,来到知名亭内。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还有嘈杂的吵闹声。
在他的示意下,治安官娄明武站到身前,运转体内法力大吼一声,底下百姓只觉震耳欲聋,连忙循声望去,不再多言。
“静一静,静一静,本官乃是鬲山镇镇守刘山,想必诸位乡邻也是熟识的,本次前来,本官有要事宣告……”见安静之后,刘山才站到前台,冲着底下高声喊道。
“又是什么要事?”
“这刘镇守看着比以前年轻不少啊。”
“大白天的闲得没事,把咱们聚到这里干嘛。”
“显摆呗。”
听着底下的小声议论,刘山压低声音,沉声道:“本官此次受领主大人所托,特地前来为诸位带来福音。”
说着,身后两名护卫从袖囊中取出一袋袋米种放在地上。
他从中抓起一把,指着米种对百姓继续道:“这是一种名叫响水灵米的米种,一年两熟,产量足足是诸位现下种的齐云白米的两倍左右,是领主大人花重金买来赐予你等的。”
“诸位待会每户可领取五斤,回去播种,只要你等将此米种下,领主有令,免除你等今年的税赋。”
在整个奕棋岭内,田地皆是宗族所有,百姓们租种田地实行的是什二税,一成交予领主,一成交予宗族。
听得刘山的话,原本毫不在意的百姓顿时有些喧闹。
“免除赋税?真的假的?”
“领主?我们鬲山领有领主吗?不是失踪了吗?”
“想水灵米?要种水里吗?”
……
“另,领主大人有令,不日便会带领护卫队驱逐清剿领内妖兽,所以诸位还请放心播种,不用担心。”刘山待众人静下后,才慢吞吞的说着。
接下来百姓们便在护卫的维持下,依次有序的排队领取米种。
王六郎也在人群之中,待他登记领取之后,才拿到五斤米种。
灰褐色的布袋中,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米种与布袋形成鲜明对比,望去好似一枚枚珍珠,令人不忍释手。
从外表来看,确实比齐云白米好上不少,只是不知这产量是否如刘镇守所说的那般。
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他紧紧的抱着白米,向被自己称为家的木屋走去。
知民亭内,刘山待百姓们都领取到米种之后,才和李连山寒暄几句,而后告辞向下一处村落赶去。
另一边,鬲山府内,厢房之中。
徐润在日上三竿时,才悠悠醒来。
昨夜梅酒内的灵力皆都流入天平之内,但酒力仍在,所以他此时只觉头疼欲裂。
在床上躺了片刻后,他才起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酽茶,准备醒醒酒。
喝了口茶后,他才觉自己彻底清醒过来。还未做其它动作,便觉手心印记传来一股异动,于是他连忙运转灵力灌输而去。
伴随着眼前的明暗变化,一行银白色的篆字出现在眼前:
“天平任务1.0已开启。
主线任务:想要发展好一个领地可不是那么简单。请在领地内建成一个坊市,让匠户们运转起来。奖励:拂去尘身踏仙关(没错,你可以飞了)。
支线任务:除妖如除草,一定要趁早。发展领地,民生乃是第一要务,只是给予百姓米种可是不够的,请驱逐清剿领内妖兽。奖励:枯萎的树(你看哦,这个树它又大又粗,怎么就黄了呢)。”
“咦?怎么多了个支线任务?”
“天平任务一米零?有点矮啊。”
徐润摇摇头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个任务之上。
通常来讲,主线任务较为困难,且耗时较久,但奖励也是丰厚的。
所以作者不写个十几章是不会完成的。
而支线任务……
“想来刘镇守已经将米种下发了吧,既然如此,待百姓们播种完成之前,要尽早铲除领内妖兽才行,不然我的玉币不就白花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徐润洗漱一番便走出房门,来到事务房内,见只有方德一人在屋内看书。
“陈先生去哪了?”他来到里间,坐在方德的对面。
“老陈一早便去给护卫们讲经说法去了,毕竟领主您昨日才得罪了杨族,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提高领内护卫的实力。”
方德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给徐润倒了一杯茶,递到起身前。
“这样阿,不知方先生对领内妖兽的情况可有所了解?”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慢吞吞的问道。
“我鬲山领内这些年来不是一直有族卫们清剿妖兽吗?现下领内应该无有太多妖兽吧。”方德不知徐润为何忽然问起妖兽,有些疑惑的回答。
“方先生有所不知,本领主前次巡视领地时,听闻水碓村的一位老丈说起过,领内有着众多妖兽潜匿,每逢族卫们清剿时,便隐匿不出,待其等走后,才继续兴风作浪。”
“原来如此,是说这些日子里,除了那头金刚狼,在下未曾见得任何妖兽出没,只是据在下所知,低阶妖兽应不至于有如此灵智吧?”方德听着他的话,沉思半晌,面色有些凝重。
“先生的意思是?其等背后有大妖在指使?”徐润的脸色顿时一黑。
知道自己目前还不会飞,若是碰上方德所说的那等大妖,除了战术性撤退之外,毫无办法。
“看来除妖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想了一会后,他轻声说道。
“在下以为,可以先派遣护卫去领内打探,看看何处有妖兽出没,我等再逐个绞杀,最后再揪出幕后的那头大妖,领主以为如何?”
“那便依先生所言,你看着安排便是。”
说完之后,徐润没有着急走,而是继续与方德闲聊着其在徐铎领地内的经历。
毕竟《兔儿岭随笔》中,徐铎的自我吹嘘有些严重,让徐润有种读玄幻小说的感觉。
与其如此,还不如问问曾在徐铎手下共过事的方德。
“先生早年在兔儿岭时,兔儿岭是如何发展的?”
“兔儿岭啊,那里的一阶妖兽百草兔众多,味道鲜美无比,带有百草清香……”
见徐润盯着自己,方德才止住话题,随后话锋一转,回忆道:“早年在兔儿岭时,领内矿穴众多,兼之领主大人又擅于炼器,组建了一个炼器作坊,将领内的所有炼器士乃至铁匠都聚集到一处。
而后又挑选有炼器天赋的孩子,教其等修行,就这样慢慢的形成了我徐族之中最大的炼器作坊,除了家族器堂之外。”
“可孙管事说兔儿岭完全是靠我父一人支撑而起的啊。”徐润有些纳闷,怎么两个人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这样啊,可能我们拍的角度不同吧。”方德讪讪的笑道。
“不过老爷的炼器手段的确可在族中排的上前三,现今兔儿岭炼器作坊内的主事之人,当年还是跟随老爷学习的。”
“那可否从兔儿岭内调遣几名炼器士来我鬲山领?”徐润听得此言,紧张而又希冀的望着方德。
“这个在下也是不知,不过您可以去问问兔儿岭内的现任领主,毕竟那些炼器士如今皆在其治下。”方德恭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