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韦文忠的话语,冼缜与熊平的脸上并未泛起太大的波动。
韦文忠见状,继续说道:
“也许二位大人觉得,以晋、楚两国今日的国力,天下诸侯已少有能对其造成威胁者。但凡事都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多余的话韦某也不打算叙述太多。韦某在这里再说一点。”
韦文忠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今日,我大梁新君已立,我梁国臣民也已跪拜臣服。若还有他国妄图蹿政谋逆,我梁国必定君臣一心,与之周旋到底!”
听到韦文忠这句话,冼缜面色依旧如常,熊平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韦文忠没有错过这细微的神色变化,他心中一沉,咬牙继续开口说道:
“若真有强国不顾警告、侵我国土,夺我城池,我国军民必死命抵抗!
另外,我国相信,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国若受入侵,必有驰援我国者。
对于那些出手驰援我国的国家,我国也将不吝惜财货土地钱粮,尽举国之礼报答诸国的援救之恩。待敌国退兵后,我国更会自愿降格一等,成为其最大支援国的附属诸侯国,年年岁供,上表称臣。”
听到韦文忠这一段话,朝堂之上之人无不色变,就连一直伴作轻松状的晋国中将军冼缜也是神色一变。
至于那楚国左徒熊平,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大声出言质问道:
“韦相此言甚谬!
韦相!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此等军国大事可不是韦相一个人就说了算的。
这事贵国国君是否应允,贵国臣民又是否能够答应!”
闻得熊平的这高声质问,韦文忠还未待出声作答,久未出声的吕国清突然在此时高呼一声,道:
“韦相此言老臣附议!!!”
听到吕国清的这一句附议,熊平的面色登时又难看了几分!
韦吕二人背后所代表的乃是梁国新老世族,其背后的官员与将领几乎占据了梁国现有力量的三分之二。这两人的共同表态虽未必是真,但却也不得不让楚国左徒熊平慎重思考了起来。
熊平作为楚国高级官员,主职工作便是协助楚国丞相处理内政外交事务。因此,对于楚国周边各国实力情况的了解远胜一般文臣武将。
熊平非常清楚,梁国将士的战力虽与楚国将士无法比拟,其国内却也有几万强悍新军。
凭这几万名新军,梁国攻城略地虽有不足,但若坚守壁垒,固守城防却也足够。若是靖康城防一旦修缮完毕,又有这几万精兵把守,楚国即便将边境上的十余万大军全部调集攻城,短时间内也难以攻克这梁国都城。
熊平心中不停盘算着与梁国开战的后果,但无论怎么算,一旦晋国军队受利出兵驰援梁国,那此战之胜败还真的很难讲。
最严重的的是,若是楚国落败,梁国真如韦文忠之前所言一般向晋国称臣,那表面上梁国依然是完整的诸侯国,但实际上,晋国却可以正大光明地慢慢蚕食梁国,进而际将三江要道的实际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如此,梁国就真正变成了晋国的傀儡之国!
没想到这韦文忠为了逼退自己,竟设计出了这样一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险阳谋。面对这一手,熊平一时之间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以熊平对韦文忠的了解,虽然不相信韦文忠真会将梁国大权拱手让人。但熊平他作为楚国臣子却不敢为这个赌注下注。因为一旦输了,便会使整个楚国沿江边境陷于晋国兵力的威慑之下。这种赌约,他熊平输不起!
看到熊平那因过度纠结而渗出细汗的面容,韦文忠的眼中精光一闪,把握时机地再度向着左徒熊平的方向逼近了两步,道:
“左徒大人,自刚刚入殿以来,你还未向我国新君行礼。这于礼不合,为了梁楚两国之间的友好,还请大人先向我国新君行君臣之礼!”
听到韦文忠这步步紧逼的话语,本就进退两难的左徒熊平当下便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