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个月,新马道还是以失败告终。进了莹城,铁熠说道:“艾荻,你出来有半年了吧,这里正好回兀鹫山,不然艾岱真要将我们的马站给踩平了。”
“平就平了,反正你别想跑,我还要杀你呢!”
“唉,你还是快点,杀人要趁早,很难说我不会改变主意,不给你杀了!”
“嘻嘻,我现在就是不杀,你急也没用!对了,我还没去过宝都,要不你带我去玩下,让我玩开心了,我就杀你!”
“我的天啦!……”面对这样的艾荻,铁熠不知说什么好了。
硬着头皮带着艾荻回到殷贳家,殷老头一见铁熠带回个美女,便笑着问他道:“铁熠,这位姑娘是谁呀!”
“马匪!”铁熠回答道。
那殷老头一听,惊呀得往后一缩,笑着道:“呀,这年头,羊改吃狼了?!”
到了田庄,见铁熠回来,石勇他们当然是开心了,巧儿更是,大老远就“铁砧哥铁砧哥”地叫着跑过来,挽了铁熠的手!
“噫,她是谁呀,怎么叫你铁砧?还跟你这么亲热?!”
“呵呵,这个你可别管!”
巧儿这才想起忘了改口,一见艾荻极那紧张在乎的神情,女人的小心思一眼就知,更何况巧儿是那么的聪明,所以故意笑着说道:“嘻嘻,我是铁熠的良人,想怎样叫就怎样叫!”
“什么?你不是马夫吗,怎么成亲了?”
“切,谁规定马夫就不能成亲的呀!”
“去,我不理你了!”说着,艾荻就生气地转过了身。
“那正好,你快回兀鹫山!”
“不回,我要杀你!”
“嘿嘿,呐,这就是我家,那要不进去坐坐?”铁熠笑着给石勇打了个眼色。石勇便笑了笑。其实,这棚子是石勇的,他和陶莹新添了个小孩,所以单独盖了间棚子。
看到陶莹还抱着个小孩出来,那艾荻更是生气,“去你的!谁要进你这破棚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说着,就掩面跑开了。
看着艾荻走远,巧儿不禁问道:“哥,你怎么不追呀?”
“由得她走了才好!”
“外面乱得很,她会不会有事呀!”
“嚯,她本来就是个马匪,不去抢别人就算好了!放心,没事的!”
铁熠也是难得回来,入夜后与一众人在棚子里正聊得热闹,忽然闻到一股浓烟味,“不好,着火了!快出去!”
一众人慌忙出来,就见艾荻拿着火把正往棚子上点,有几处已经燃着了,铁熠冲过去,一把夺下火把,吼道:“艾荻,你疯啦!”
“你才疯啦!你杀了我哥,我要杀了你!”
“要杀就杀,你烧人家棚子干啥?!”
“你欠我的,我要烧就烧!”
“这是人家石勇的,你纯粹胡来!”
“你骗我,是你的,你还生了小孩!”艾荻带着哭声叫道。
“看你个胸大无脑的,巧儿是我妹妹!”
铁熠也是拿艾荻没办法,甩不开,赶不走,还得罪不得!幸好人都没事,棚子烧就烧了吧,就当是烧柴烤火,一众人只得围着火堆露天歇了一晚。铁熠当然是不可能好好睡了,因为有一边一个美女靠在了他肩头。
几天后,殷贳跟铁威他们回来了,见艾荻是跟铁熠在一起,这才放下心道:“艾荻,幸好你在这儿,艾岱找我们马庄要人了呢!”
“他是多事,你回去跟他说,杀不了铁熠我就不回兀鹫山!”
“什么?你这丫头谁呀,竟敢口出狂言杀我哥?!”铁威跟艾荻是头次见面,一听说要杀铁熠,他当即是站出来诘问道。
一听这话,作为马匪出身的艾荻当然不会示弱了,反诘道:“噫!我还没问你从哪冒出来的,要死是不,我要杀谁你还能管得着?!”
“看你不识好歹,我偏就管了!看我不打死你!”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也是铁威一惯的作风。
“有本事就过来,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也是想趁机教训下艾荻,铁熠便故意说道:“你俩要打就快去打,大家都别拦着,我和锅头还有事要说呢!”
殷贳笑着摇了摇头,就铁熠一起进了屋。
殷贳大概讲了下马庄和马站的收益,到铁熠名下的金子已有五寸了!铁熠笑着说道:“呵呵,我都没跟着赶马,还分这么多金子,锅头,你是不是多给了呀!”
“呵呵,我哪可能多给别人金子的!铁熠,将来马站一定比马庄还赚,大伙都佩服你这建马站的主意高明呢!”
两人正说笑着,就听外面艾荻喊道:“铁熠,你还不快来帮忙,我要打不过啦!”殷贳见铁熠坐着不动,便笑着说道:“呵呵,你还是出去帮下她吧,为了马站,难为你了!”
外面的战况,不用说,铁威本来就勇猛,艾荻哪会是他的对手。一个拿矛一个拿刀,才两三个回合,艾荻便落下风。但好在艾荻从铁熠那学到了几招步法,连砍带闪,几圈下来仍不见落败,但毕竟要吃亏,这才连忙喊帮忙。
铁威一听艾荻竟然是喊铁熠帮忙,知道事情不对头,赶紧收住手,这时巧儿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声提醒道:“嘻嘻,她可能是我们的嫂子哟!”
“什么?!你不早说!”铁威赶紧将长矛放低,准备休战。但这时,艾荻以为铁威是被唬住,便得势不饶地挥刀连砍,铁威只好边挡边躲了。
铁熠出门,看到的正是这时的情形!便是一声吼道:“住手!艾荻,我一出门就看见你在追打铁威,竟然还要我帮你?!”
……
春暖花开,殷贳当然要忙马庄的事,铁熠难得闲暇,也难得兄弟姐妹们齐聚,正好完成带艾荻游宝都的任务,以哄走这位惹不起的马匪。
游宝都,烟花陌、后府街、挞武殿,这三个地方是必到之处。
烟花陌只不必说了,只说一行人来到后府街上,只见是各式的高台深榭、大院庭宅,好一派的富丽堂皇!
“有钱人真好,什么时候我也去抢一栋来住!”
“嘻嘻,恐怕你一个人住不下吧!”巧儿笑着说道。
“你们也可以来住呀!”艾荻想都不想的说道。
“我看你还是先抢一栋给石勇吧,你将人家的棚子烧了,总得赔呀!”铁熠笑着说道。
“可算了吧,我们哪敢要她赔呀,呵呵!”石勇和陶莹笑道。
只说众人边看边说笑,铁熠见大街两旁的柳树春芽初发,绿意葱茏,突然想到小时经常玩的游戏,便兴奋地说道:“你们看,柳树都发芽了,要不我们来做柳冠玩?!”
“好呀好呀!”几个少女都兴奋地叫道。
不一会儿,艾荻、巧儿、石毓、陶莹,四人都戴上柳冠,再披上几枝柳条,看上去个个更显得是青春曼妙!
“哈哈,还真都是些美女呢!来,我们做笛子!”铁熠说完,便又都纷纷动手,折下柳枝做了柳笛,并将抽出的枝条做成刀呀矛呀什么的,一阵乱七八糟的滴滴嘟嘟声后,游戏便很快开始,“喔嚯,抢新娘子啰抢新娘子啰!”
很快滴滴嘟嘟声,连同着笑闹声,在街上响成一片。这是他们打小就玩的游戏,百玩不厌。就这样,一群少男少女,带着童年的乐趣和青春的气息,连着那不成调的滴滴嘟嘟声,在这王府大街上一路欢笑而行。
“让开、让开!”这时一阵车夫吆喝声,只见一辆马车从街中快速而过,害得铁熠他们只得四散躲让,铁熠一看,“噫,这不是那瓮主吗?骄横跋扈的,嚣张!”其实,玲珑在车里也看到了他:“噫,这不就是那马夫吗?左拥右抱的,流氓!”
出后府街,就到了宝都中心,“快,前面就是挞武神殿,我老早就想去看了!”
不拜战神非男儿!很多宝月少年,及丁后第一个去拜的就是挞武战神。因此,居于宝都正中央的挞武神殿,也是年轻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一进入广场,高高的战神神像就俨然在目了!广场上更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跟所有人一样,铁熠他们好不容易挤到神像前,当然是要抢着摸拜神像石,那神像基座已是被摸得溜光!
宝月是重女轻男,所以少女们摸神像也属正常。当艾荻笑着说:“哈哈,我也是好男儿了!”,大家并不觉得奇怪。
摸拜神像靠挤,进殿瞻仰“真身”像,则要靠令子。铁熠投了几个令子后,一伙人便兴奋地拥了进去。
只见殿里的阙挞“真身”像,金甲劲袍,怒枪策马!好一派“长枪横九野,叱吒起雄风;威名涉万世,独步列神雄”的英雄气势!而那铁铸惊虹马也是昂首扬蹄,活灵活现!
更让万人争睹顶礼膜拜的是战神手中的那把长枪,那就是传说中的乌身白刃玄铁枪!历经千百年,那枪身仍是精光熠熠、枪刃仍是亮白如雪!
旷世神兵,眼馋得铁威是狠不得抢了就跑!
……
只说殷贳,他现在可是大忙人了,因为马站的成功,大后嬴熊竟然亲召见了他,见面,那嬴熊就笑着说道:“殷锅头,你建立马站实属创举!能成为最大的马庄,你自然更是有过人之处,人才难得!我嬴熊也喜欢马,所以希望你能多为宝月效力,正好,宝都弼马一职空缺,就由你来担任吧,至于马站,我嬴熊也入股一半,以后你就不用为粮草的事犯愁!”
大后发话,不敢不从,殷贳只好答应道:“多谢大后抬举!”
这边才答应了出来,就又有人传话说稷仁司礼邀见,殷贳便又匆匆赶往稷仁的衙所。关键时候帮过自己一把的人,当然不能怠慢了。
见面,稷仁就热情地打招呼问马站粮草还够不够的事,殷贳就将嬴熊召见的事说了,稷仁便笑着说道:“呵呵,这样也好,有大后帮忙你就不用担心了。殷贳,我找你来是想问下,上次你们马庄来的那个马夫,可还在你庄上?”
殷贳知道他是问铁熠,便回答道:“还在呀,司礼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只知道他叫铁熠,看他人不错,想多了解点!”
一听这话,殷贳心里就开始提防了,他早就猜到铁熠就是铁砧,只是从不说明,这也是出于保护铁砧,毕竟笄丁大典上的传言,他也有耳闻,是谁都能想得到,神族绝不可能让一个传为炎魔的人在世上存在!于是殷贳就小心回答道:“铁熠是一位老锅头的小孩,一年多前到的我们马庄!”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其实是我妹妹见他写的曲牌不错,想向他请教下琴技,改天方便的话我派人请他。”
“哦,好的,我一定转告他!”
待殷贳走后,稷仁笑道:“呵呵,还想骗我,那么多远宁的人在一起,这还用猜吗?”原来,智书当时拿到那曲牌一看,竟然是师兄的《高山行云》曲,便想到铁熠肯定与云玄关系不一般,而稷桉说过,笄丁大典上,铁砧的刀法跟术焱相似,再按年龄以及名字里都有个“铁”字,这一联想,智书很快就猜到,这铁熠也是术循的徒弟之一,而且他就是铁砧!
当智书将这个猜测跟稷轩一说,稷轩是当即表态,这样的人一定要想法招揽到,能有“炎魔”之能的人相助,对抗神族,别的不说,至少可报杀子之仇!当然了,这是最终目的,谁也不会在做事的时候,轻易暴露。
殷贳回到家里,铁熠他们也游玩回来,等其他人各自去忙了,殷贳便单独叫了铁熠到屋里,将嬴熊召见的事说了,铁熠听后说道:“殷叔,嬴熊这不明摆着是想吞并安殷庄吗?!”
“这我知道,但他是大后,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我想将锅头的位子传给你!”
“那哪成,叫我跟班可以,当锅头肯定不行!你还是让谷甘当吧。”
“铁熠,我知道,当锅头谷甘是要在行,但我更相信你!”
“还是让谷甘当吧,殷叔,我从来没想过要当锅头!”
殷贳沉默了下,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有你的事,那以后不管怎样,你还是多帮下谷甘!还有一事,我要跟你说下,稷仁找过我,想叫你过去一趟!”
“哦?也是,上次叫人家帮忙,只该去答谢下。”
“不是为这事,铁熠,他向我打听过你!”
“哦?!”
“我跟他说你是个锅头的儿子,一年多前到进的马庄。稷仁找你是说他有妹妹要向你学下琴技!”
“那个瓮主?!还有说别的事没有?”
“他倒没说还有什么事,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你还是自己过去见见吧!”
“好,殷叔,我知道了。”
铁熠是聪明人,听到殷贳的提醒后,满腹心思地回到田庄,艾荻一见他,就开心地跑过来,兴奋地说道:“铁熠,快看,这是我搭的棚子,今晚不用跟他们挤一块了!”
“噫,你什么时候会搭棚子了?!”铁熠一看那棚子倒真像模像样,不禁吃惊道。
这时木墩过来,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呀,还不是我们刚搭好,就被她占去了的?!”
“呵呵,我就说吧,她怎么可能!算了,占就占了吧,那我们再搭个大的!”
在宝月,平民依然保留着许多部落时的习惯,男女混睡是正常的事。但艾荻要铁熠抱,就过份了,因为男女抱着睡,那得是很亲密的关系才行,比如巧儿是妹妹,就可以叫铁熠抱着睡,艾荻算是不同族的,应是成婚了才可以抱的,但她以怕黑为由,偏要占着铁熠,弄得铁熠都不知该抱哪个好了。
马匪,自然霸道,巧儿也只好经常让着。但当亲哥哥的木墩,自然看不惯妹妹受欺负。但铁熠是什匠坡的长老,威信摆在哪儿,他不说,木墩也只能是嘴巴上告下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