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前一阵子荆老弟的同门被全灭,如果这件事情张某也参与其中,老弟会不会拿张某开刀?”张残看似开玩笑的问。
荆狼想都不想的说:“这怎么可能!死个个把人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向张大哥动手!弊派上下不是都在说独孤单和代兰被张大哥杀了吗,我有说过张大哥一个不字吗?”
荆狼的表情还有点气呼呼的样子,似乎认为张残的这个“假设”,影响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得。
好吧!得了荆狼这句话,张残的心里安生了很多。说起来,张残就是喜欢荆狼这种忠奸不辨是非不分,纯粹凭个人喜好做事的人。
典型的帮亲不帮理!张残也庆幸自己和荆狼从认识的那一天,便打好了交道。
眼下荆狼这个华山派弟子就在身边,张残便问出了憋了好久的疑惑:“代兰的尸体找到了吗?”
荆狼古怪地看了张残一眼,问道:“张大哥不是把那对狗男女全扔西湖底喂鱼了么?哪有可能找到尸体!”
张残越想越觉得怪异,自己不过是杀了独孤单,但是代兰怎么好好的也死无全尸了?难不成是风过云做的?
也不像!
风过云虽然身处魔门,并且嗜好采花,但是仍然不失为一个坦荡荡的大好男儿,应该不会对代兰下此辣手。
而且张残也亲眼见识到了,被风过云采过一次的女儿家,真的如风过云所说,都一个个不能逃避风过云的魅力,并且都一个个不可自拔的疯狂般爱上了风过云。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残的心目中不由浮现出林承运的千金,那明眸皓齿的美丽风采。
可惜,已经作古,被奸人以邪术害死。
而林承运失去爱女,一腔怒火之下,抛弃了偌大的家业与无比尊崇的官位,杀向湘西。
可惜,林承运未能报了此仇,并且还被人炼成了一具行尸。
荆狼拿手在张残的眼前晃了晃:“张大哥怎么又问起这对狗男女了?”
张残默然了许久,到现在也懒得辩白了,因为想来无论自己作何解释,都不能改变“代兰是张残所杀”这个事实。
这下好了,义弟因自己害死,义弟妹被自己所杀。索性现在没有一个叫做互联网的东西,不然的话,下方的热评肯定过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代兰和独孤单之间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只是正常的男欢女爱罢了,倒不能说他们是狗男女。”
或许是源于对死者的怜悯,张残却意外的为代兰和独孤单说了一句好话。
所谓的仇与恨,随着那个人的作古,竟然也会变得如此之淡。
正低头沉思着,张残心中一动,就见宫本灭天昂然立于长街之上,一双虎目正不带一点感情的望着张残。
“樱美在哪里?”
张残先是不解了一下,紧接着就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樱美,应该就是随着宫本灭天东渡而来的那名女子。张残找不到宫照玉欺骗自己的理由,那么按照宫照玉的说法,这个樱美,自然是被杀了。
张残答道:“宫本兄贵为东瀛少天皇,怎么对一个随从女子这么紧张?唔!张某发现了什么吗?”
宫本灭天并没有对此做任何肯定或者否定,依然一副冷冷的样子:“樱美在哪里?”
能打击到宫本灭天的事情,张残肯定不会放过,于是哈哈一笑:“自然是被张某杀了!不过宫本兄放心,张某在她临死前,令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
能骗到宫本灭天,其实也算是张残的本事。如果换做是之前的张残,在宫本灭天如此威压的逼迫之下,又哪能说出半句谎话?更不用说像现在一样,气定神闲,信口胡诌了。
宫本灭天瞬间衣袍鼓胀,气势攀升到了顶点。三丈之外的张残,都隐隐有些被逼迫得向后退了半步,以避其锋芒。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残才真的流露出了震骇:这厮的功力,竟然进步到如此程度!
荆狼却是错了一步,挺立在张残的身前:“哪来的野狗?滚远一点!别碍大爷的视线!”
想那宫本灭天身处皇族,必然自幼便受到无数人的恭敬。而他来到中原之后,即使与张残等人交恶,但是至少面子上彼此之间都是过得去的。
因为自古以来,就有“发财立品”这么个说法。那么堂堂高手之间,哪怕再大的深仇大恨,最多也不过是一句“老子宰了你”,绝不会像贩夫走卒一样般粗话连篇的喝骂。
而荆狼自然没有这个觉悟,任何“人类”所需要注重的形象,在他眼里根本无足道哉。
张残看着宫本灭天精彩的脸色,便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宫本兄且息怒!荆老弟只是说话直了一点,不懂绕弯儿罢了,还请您多多担待。”
所以说,最怕的就是人在气头上,偏偏还有不识趣的火上浇油的。
宫本灭天不怒反笑:“荆狼是吧?伤我弟弟之人也有荆兄的份儿!在下不去找荆兄,反倒荆兄自投罗网来了?”
说完之后,宫本灭天只一个跨步,竟然用缩地成寸的步法一步横跨三丈,如此神色自如却能跨度如此之遥,确实让张残自愧不如。
再看他运掌成刀,一出手便是狂光刀法中的招式,斜取荆狼左肩。步法与刀招衔接的天衣无缝,一气呵成,差点让张残为止叫好起来。
也不知道宫本灭天在此之前是一直隐藏了实力,还是因为和朴宝英“龙凤呈祥”之后实力大增,总之,换做张残面对这一招的话,必定无可招架的后退。而在宫本灭天如此凌厉的进攻中擅自后退,那么等待张残的,只有强撑无果之后的授首伏诛。
张残虽然从未见到过荆狼完全发挥实力,但是有鬼手老人曾经的箴言,所以张残还是对荆狼信心十足。
有心想偷师一番,看看荆狼是如何应对狂光刀法这门绝学,但是只是眯了一下眼后,张残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世间只有一个荆狼,无人可复制。他的快剑,举世无双,天下无二。
荆狼没有任何防守的意思,事实上宫本灭天的这一刀,也让人无从可守。所以荆狼应对的方式很简单,用他那异乎常人的速度,和宫本灭天以攻对攻。
张残只见到一道光线窜出,游离不定,然后才听到了荆狼拔剑的清脆呛然声响。
还没等张残反应过来,那一道光线有如腾空而起的烟花一样,忽然化作点点光斑,在这如日中天的烈日骄阳下,何曾半点逊色。
宫本灭天双目如水,也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有过半点眯眼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早已料到胸有成竹,还是因为他的双目之中修炼过其余的法门。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任何正常人的双目在此剑光之下,都或多或少会有些避让。
荆狼在刚才那样羞辱宫本灭天,但是见到了荆狼这一剑,他也不可避免的叫了一声:“好剑法!”
虽然不是亲身体会,但是张残从宫本灭天外泄的气势余波之中,仍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刻的宫本灭天,他的体内忽然爆出一股足以动天震地的恐怖内力!
张残再不能保持局外人的超然,一边不住地退步避让宫本灭天的内力余波,一边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看着宫本灭天。甚至这一刻,张残一直认为的——同辈之中琴星雅的内力无人能及的这个念头,都有些动摇。
一道道有如实质的气墙,肉眼可见的阻隔在气势汹汹的荆狼之前。下一刻,荆狼速度快到一剑化万千的快剑,登时显形。并且受到宫本灭天粘稠般的内力所阻,荆狼手中的长剑速度,也慢到已然与常人无异。
中原第一快剑,若是荆狼的速度不在,那又有什么优势去对阵堪称令人恐怖的宫本灭天!
好在,宫本灭天带给张残一连续的冲击和震撼,也到此为止。
像宫本灭天刚才那样,在不到眨眼的时间里真气外放,凝结出壁垒般的重重气墙之后,他的脸色也有了一些不自然的苍白。若非如此的话,张残还真的会觉得宫本灭天,将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而且,这货还有死而复生的神技。
不管怎么说,宫本灭天打得很聪明,也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自负。因为江湖上早就知道,对付荆狼,除非你的内力高出他太多太多,多到能影响他的速度。除此之外,没有人能挡得住荆狼的长剑。
所以初次和荆狼对阵的宫本灭天,要是多骄傲那么一点,他此刻已经死在荆狼的剑下了。
荆狼倒插长剑在地,也是喘了两口,称赞道:“不错嘛,有两下子!”
至于荆狼为什么也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原因很简单。
像是宫本灭天这样的高手,即使有人能迫的他变招防守,那么肯定也是守中带攻。至少目前的中原大地上,还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能做到令他陷入一味挨打,不能反击的境地。所以他之前布下的气墙,就像是一个弹簧一样,倘若荆狼不能用他的剑法消散去宫本灭天的大部分力量,那么触底的弹簧将会反弹,反噬到荆狼的身上。
因此,两人之间只过了一招,却已经双双真元剧耗。
高手之间对决,本就是倾全力一击,凶险异常,胜负立分。你一刀我一剑的有来有去,那更像是过家家般的玩闹。
于是张残咳嗽了两声,大踏步向前,老神在在的说:“宫本兄好手段!张某也想讨教一二。”
这种没脸没皮的车轮战,也只有张残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并且脸上除了得意,毫无愧色。
宫本灭天忍不住嘿了一声,说道:“张兄真教在下越来越不喜欢了!”
张残无所谓地笑了笑:“还好,张某在世的目的,也并不是专门为了取悦阁下。”
长剑一抖,张残朗声道:“阁下的骨灰,张某会令人送到贵土之上,不致污了我华夏大地的净土。”
忽地心中一动,张残转身望去,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藤野新上漫步走来,细长闪亮的丹凤眼扫视着张残,他的嘴角上,也挂着一丝似笑非笑嘲弄。
他要是女人,真的就是个迷惑众生的妖物。
张残不由如此想到。
“在下手中五刀,张兄有没有兴趣陪我过两招?”藤野新上漫不经心地说。
“没有也不要紧,毕竟在下只是希望听到张兄的一个回答而已,至于回答的内容,其实并不能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分毫。”
藤野新上一副吃定了张残的样子,也一副要和张残死磕到底的决心。
老实说,没有刀的藤野新上,张残真的一副跃跃欲试,因为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击杀了藤野新上,也有三成的把握全身而退的击杀藤野新上。
要怪只能怪刚才宫本灭天的先声夺人!
他以手刀攻向荆狼的那一招,张残不由自主地又回想了起来。此时再看着藤野新上,脑海之中,更加觉得那一招有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让人无从可挡,无从可避。
暗自叹了一口气,张残知道自己已经被狂光刀法所摄,至少目前的时刻,心有惧意的自己,绝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一个闹不好,说不定还会着了藤野新上的道儿。
张残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可惜的是,张某手中的长剑凡铁一把,占便宜倒是还行。真要是碰到强敌,便捉襟见肘,还不如赤手空拳!嗯,好像张某并不擅长拳脚!”
对付藤野新上这种人也很简单。
虽说彼此之间势成水火,但是很多时候,都是立场不同,没有实质性的解不开的仇怨。所以张残只需要表明自己不在状态,那藤野新上也绝不会强人所难。
藤野新上虽然猜不透张残到底为什么不敢出手,但是还是仰天一笑,说道:“张兄若是生在沿海,必定是打鱼的好手。这种见风使舵的本事,我等望尘莫及。”
张残听他这么嘲讽,也不动气,反而笑着说:“逆流而上,迎风破浪,那是逆天而行,还不如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顺势而为,见风使舵。”
“樱美在哪里?”藤野新上没再和张残继续瞎扯。
张残心中升起了些许的怀疑:这个樱美,似乎不只受到宫本灭天的牵挂,连藤野新上也是很在意。
要说漂亮,自然漂亮。但是对于宫本灭天和藤野新上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岂会看不穿世间的真美与真恶?
将男女之情排除在外的话,难道这个樱美,她身上还有什么很特别的干系或者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