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青灯,照出明王忧愁之情,孤灯挑尽未成眠,原是心事不尽去。
他虽相信东方初之为人,但骑虎难下,他只好将东方初押入天牢候审。不过一夜,东方初逼宫的谣言已在朝野传得人尽皆知,朝臣纷纷奏本弹劾。他虽极力维护,可终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明。
贺府。
从贺兰司卿得到消息的叶风尘坐立不安,他走出了内院,正打算去找紫世颜。忽然,前方一个身影让叶风尘怯生生的缩了回去,那是东方烬,被瞧见了可不大妙。
“大人呐!烬殿下来看你啦!”许如寞领着东方烬去贺兰司卿所在的后花园,他正在小石桥上喂鱼,听见许如寞远声呐喊,贺兰司卿当即回了句,“不见。”
“贺兰你很讨厌见本王吗?”东方烬的声音突然响在贺兰司卿耳边,他身体被吓到抖了一下,手中的饲料全数洒落。
贺兰司卿装作无事,冷了许如寞一句,“许管家越发的没规矩了,主人的话也不听了。”
许如寞配合他不出声,待贺兰司卿示意离开方才退下。东方烬听出她的意思了,这是说给他听的。东方烬和悦道,“贺兰,我来看看你。”
“呵呵~我很好,多亏了烬殿下,我才在王上面前洗脱了嫌疑。初殿下受难,身为未婚妻我虽免了牢狱之灾,可绝对不能待在御医宫了,现在……也只能在府上喂鱼了。”贺兰司卿一边蹲下身子拾捡饲料,一边说道。
“贺兰你放心,只要我在,你绝不会出事。”东方烬一脸起誓的认真,贺兰司卿险些就信了他的鬼话。
他仍是不屑,冷漠的眼神显露出鄙夷,“御医宫里有多少人不服我,我自是一清二楚。如今我被停职,他们还不落井下石。再说了,我若留在宫中,不是会妨碍殿下嘛!正好离开,不是么?”
东方烬眼神忽警,那副和颜悦色被渐渐褪去。
“初殿下的手段远不及您,败了也不出奇,但……您以为王上真的会相信殿下您安排的一切吗?可不要小看了王上对初殿下的宠爱。”
这番话正中东方烬的心刺,是阿!明王又怎会相信这一切。“你说的不错,但至少,本王也要夺走他所有的权利,让他无法立足于朝堂。”东方烬再露深情,说道,“东方初说娶你不过是看破我对你的感情激我罢,不过是利用父王对你的宠爱,他这么一个断袖,怎会喜欢你?”东方烬苦口婆心,可惜对方不吃这一套,压根儿不听他所言,东方烬还是不放弃,他拉住贺兰司卿的手,双目诚恳又带有一丝乞怜,言道,“贺兰,我从未如此失常,我不管你为东方初做过什么,我都既往不咎,希望……希望你能喜欢我,你可以试着喜欢我的呀!”
贺兰司卿冷着白脸,一把手甩开了东方烬,手中的饲料甩得东方烬一脸。东方烬愣眼呆看,脸上的失落,丢人,实在丢人,就好比被人当众挥了巴掌。
“我乃初殿下为过门儿妻子,无论何时,绝不会背叛夫君。”贺兰司卿慷慨陈词,甩袖就走。
东方烬滞了半刻,发出苦涩的笑声,他扶着额头,持续苦笑,“没想到……没想到啊!本王竟有今日,呵……呵……”东方烬痛心疾首,奋袖一挥,池塘顷刻间水浪冲天,池中鱼儿被溅到岸上,水珠四溅,湿润了周处。一个回转的身影决绝离去,那是现实给予的伤害,那是不公带来的折磨,伴着肝肠寸断般的痛,他悄然而去。
“啧啧……好可怜的背影。”在远处观望的许如寞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怜。
“你可怜他,谁可怜阿初?”贺兰司卿道。
“叫得这么亲密,可小心小公子吃醋哦!”
“无缘无故你怎么扯上他了?”
“那不说,走吧!那女人又来了哦!”
话题转到真快,我刚想问一下小公子的事……“你说“那女人”?莫不是……汝子姬?”
转去凉亭,贺兰司卿恰见紫世颜孤独的背影,他左右盼望,却是不见汝子姬。“不是说那女人来了么?人咧?”
“你倒是很想我嘛!”就在贺兰司卿身后,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方才与风尘谈完话,现在我过来了。阿雅,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啦!”
贺兰司卿嫌弃的挣脱开来,说道,“叶风尘是要你解救阿初?”
“虽未开口,但有那么个意思。”汝子姬挑了个位置坐下,看向紫世颜,“小公子好安静呢!”
眼看他俩的距离渐近,贺兰司卿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二人的中间,稍有得意的看着汝子姬。“你不让我救明王,为的是看这场戏?”
汝子姬浅笑安然,“我只不过是加剧了矛盾的走向,再说,各位都清楚明王绝不会发难东方初,安啦!”
从一开始都是东方烬安排的阴谋?刺杀也好,下毒也好,陷阱也好,全部针对着东方初,东方烬来势汹汹,不善手段的东方初又怎会是其对手。贺兰司卿心中暗暗长息,“北雷那件事是你们添油加醋的吧!用傀儡术控制真正的使者刺杀,彻底破坏东明和北雷。”
汝子姬摇了摇头,“不不不,控制的那个只是真正使者身边的奴仆,而且,你猜错了一点……”汝子姬起身,“独孤女帝所下是一盘大局,万灵阁可有把握?”
紫世颜此时忍不住开口道,“奉陪到底。”
“哈哈,我等着看……”汝子姬在笑声中逐渐消失了身影。
贺兰司卿又将注意点转向紫世颜,目光观察似的探了个彻底,问,“我看出来了,汝子姬知道的事不少啊!尤其是见我还在世,竟无半点讶异,那家伙也是……”上回汝子姬提到阿策,看来我回大羽时得问个清楚。
当贺兰司卿还在凝思,紫世颜便不知几时吻住了他的双唇。贺兰司卿一阵惊吓,两眼懵圈。紫世颜顺势扑倒,嘴唇放到他的耳边,轻轻说着,“抱歉,我没忍住。”
贺兰司卿内心咆哮:没……忍……住……这算什么理由?我答应了吗?不要随便发情……
不日,明王下令解除了东方初的谋逆之嫌,夺去其两大密卫掌权。东方烬在朝堂提议,让东方初去拿下白魔堡,朝臣附议,明王亦无反对。想着若东方初有了些成绩,回返朝堂亦非难事。
指令下达后,贺兰司卿也向明王请辞随同东方初,明王念其情义便准许了。
一天早晨,两辆马车摇摇荡荡的行于曦光之下,奔向未知之处。
“停――”两辆马车听到命令随即停住。
“谁喊的停?”贺兰司卿掀开帘子,外面一直手把他拉下了车,倒了一人的怀中。
东方初也探出了身,见来人是紫世颜,“公子这是……”
“跟你换一个人。”紫世颜把贺兰司卿拉走后,东方初看见了另一抹身影――他扮上了一副女儿相,青青绿裙,仙骨飘然,在东方初的眼前,他如初春竹笋,如此多娇。东方初喜上眉梢,伸出了手,“姑娘。”
他握住了面前的手,就像之前东方初紧紧抓着他的手一样。
许如寞下了马车,瞧着紫世颜拉着贺兰司卿走来,“他不是陪着初王子吗?”
“现在陪我。”
“诶!别抓这么紧……痛……痛的咧!”
紫世颜拉着人上了马车,许如寞笑了笑,上去时却被赶了下来。“你去骑马”。稍而,马车从许如寞身侧行过,丟下了他一人在原地。
看着那辆自己前一个还在搭的马车,许如寞心里拔凉拔凉的,“好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