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被阻拦的对象是自己,周公瑾都想笑出声来,他是不懂,这顾小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竟咬定了一定会得偿所愿,莫说顾家已归了顾雍,便是没有,也没得说重名重誉的百年世家能做出迫人娶妻之事。两姓之好,,结的只能是好。
这事儿还得往前说上几个时辰,嘱咐了叔父一定要看顾好父亲,周瑜方才捧着精心备好的礼物准备出门,脸上皆是掩不住的笑意,芳芷为庆贺自己的生辰费了无数心思,如今芳芷生辰,自然是不能落丝毫的下风,恰巧筹备了近一年的东西也送了过来,时机恰到好处。
可刚到门口就被人扑到了怀里,只是因为太过宝贝的把盒子捧在胸前,结果却挡了一劫,没真被扑个满怀,倒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大力的磕到了匣子上,惊呼了一声,细细的声音加上飘散的香气,无不展示这是个女子,等人一抬头,还是个眼熟的女子。
顾惜。周瑜有些哭笑不得,说好的把人带回去呢,元叹先生看着也不像是个言而无信的人。看着好好地女子哭的脸上都出了印子,又是在门口闹市处,周瑜只能掩下了着急,把人请到客厅,细声的问一问:“可是出了什么事?”然后,便是连天的抱怨。
“我这般心悦于你,为何你却舍不得那乔芳芷,莫不是因为他身后有些势力、容貌又似女子不成?”又说:“我看上的人,自然归不得外人,更何况还是个男生女相的灾祸。”“若是你我,顾氏自会助周家,若不是,只怕你那些叔伯会被打到尘埃中。”最后还不忘威胁:“更何况,那乔芳芷也不愿众人皆谈他的风流之事吧。”
前面的周瑜只当笑话,后面的却敛起了笑意:“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可顾惜这次倒是聪明了不少:“呵,只要说的人多了,便不缺信得人,那乔阳和陈氏陈言走的极近,陈言是个什么名声,总也有人知道。”周瑜也没想到竟然要把陈言牵扯进来:“陈先生有妻。”
顾惜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个幌子,有些人脉的人家可都知道,乔阳与陈言交好,二人同进同出,亲密无间,为了拆开二人,文范先生不惜亲自教导乔阳只为将二人分开,怎料又因着此人,出孝之际,散了陈氏一门。这一桩桩联系起来,可是少不了绮丽,说出去也好听的紧。”又狠狠地道:“许先生说的是对的,男生女相,终成祸端。怪不得袁先生特特的打听着这人,必是不容其祸害当世。”
周公瑾端不住平素谦谦君子状,恨不得有些咬牙切齿:“你待如何?”他虽在庐江有着些人脉,到底都是年少友人,纵使有陆家在,也不能真的不被人茶余饭后当做笑谈,又不能一口咬定自己心中没那份绮念,只能咬紧了牙去问有什么要求。
心悦一人之时,恨不得时时护在手心里,怕她受了别人的论、怕她信了他人的言、怕她遭了别人的眼、怕她有一丝不喜、半分不悦,哪怕是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疼的很。乔阳若是知道了,估计真的要笑这少年心思了。况如今夕阳欲下,还未见乔阳一眼,周瑜只想听听什么要求、威胁,赶紧把人打发走,去好生带上一份喜悦,方为正理。
至于袁将军,也不知道是哪个袁将军,这般糊涂。
顾惜才顾不上体谅周瑜心中所想,只是如今听人这么问方才心中放下了块石头,虽然有人说,周瑜看中友人,必不愿让好友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受一丝丝委屈,这也算的上是男子之共性,只要拿捏住了乔阳,周公瑾自然能好好地听话。说话时虽然说的都是心中所想,到底还有些试探,如今才算得上是放下心来。
不经意的微微抬高了下巴,却未曾发现自己实在是过于矮了些,便是如此作为,也显不出什么高傲,纯粹的虚张声势:“我顾惜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既看上了你,你自然也得看得上我,好歹也算是有些家境,也辱没不了你。”
周瑜真的是被气笑了,还有如此逻辑,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想如何便如何不成,周瑜实在懒得再说,方才肯把人请进来,一是因为实在是哭的过分,二来便是怕她在门口喊出什么,可以也算不上个聪明的:“照之兄只怕是快要到了,小姐还是早些归家吧,瑜还有要事,怕是不能久待了。”
顾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出,方才还是那般在意,如今却云淡风轻的说出这话,难不成二人真是没什么关系:“怎么,你不在意乔芳芷的名声?”周瑜笑道:“自然在意,不过,瑜倒是想知道,令尊与许大人交好,许大人不欲与芳芷为敌,难道没告诉了小姐?”
想了想,又道:“瑜与芳芷光明磊落,不怕这真真假假的流言。”他没说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的慷慨激昂,也不过是句没什么实用的话,倒是能镇住本就有些心虚的人,其实也是得益于那长相,若是平时言笑晏晏之时,周瑜通身都是温和;可也改变不了自小便是君子六艺培养起来的,若是收了笑,可是摄人的很,更有一分正气如今也有着雏形,让人忍不住的相信。
顾惜先是愣了愣,后恼羞成怒:“你若是不依,只要我一句话,明日这些话便会四散开来,周公子也好生掂量掂量才好。”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黑夜笼罩了一切,纵然点了灯光,也只能亮上一些,公瑾的脸像是藏进了夜色之中,明明灭灭间,多了些沉吟,因着情绪越加不好,甚至还加了些狠厉:“顾小姐可要想好了,那位袁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打算,是要交恶、还是交好。”
看顾惜不解,甚至还好心好意的解释:“皆穿芳芷人脉强硬,财帛无数,自己又是有大才者,已是众人拉拢之目标,若被强逼出了庐江,进了九江郡。。。。。。”剩下的话不说,隐隐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一切:“若真到那时候,不知芳芷第一个不肯放过的人又是那个?那位,又当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