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巧合巧合
作者:韩青羽      更新:2019-09-10 07:02      字数:2094

乔阳不知这些机锋,反倒过目了青婉送来了礼品单子,又从中指了几件给了陆议,单把吕布、蔡邕送来的放在了一旁,余着皆由青婉处置,倒是青婉又拖出个包裹,鼓鼓囊囊的:“这是从琅琊过来的,说是受人所托,送来便走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先生送来的。”

琅琊?倒是个好久未曾想到的地方,不免有些心虚,琅琊的那位也是年纪小小,长大了甚有出息。只是离了徐州之后,除了曾嘱咐莫少了吃穿用度之外,连信都少写了许多,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否看完了所有的书,拧明白了所有的魔方,成了个标准的理科男不。

字迹算不得苍劲有力,倒是锋利的很,每每收笔时皆如剑入鞘,利落异常,乔阳其实不懂书,依旧觉得长大了不少。内容倒是精简,先说有陈登者上门拜访,又说琅琊尚得安康,执太守过于看重下邳相,只怕会有不妥,最后言说,既已出孝,也应各处走走才是。乔阳忍笑,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哪里能走,提笔回了一封,表示若是有想去之学院、想拜之师,不如也说一下,省的自己出门,少了安全,其他的却不多言。

另一边青婉已经打开了那包裹,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青婉失笑,乔阳咬牙,这东西她熟悉的紧,从老师逝世之后被郭嘉灌了好几个月,后交张机,其中必定又加了不少黄连,苦不胜收,今日竟又在面前,实在吓人的很。只看了一眼,乔阳便把那东西塞进了箱子中,心里还泛着嘀咕,做什么要送这些个东西来,又没人愿意吃。

对于诸葛亮耍的这些小心机,她也不会计较,知晓了少年无事也便罢了,细心收好了信件,又向门外看了几眼,夜已沉沉,多了些寒意:“青婉还是早些归家吧,再晚些,天便寒了。”青婉挽袖研墨:“许久未留在庄子上,也想的很,今日便不走了。”

乔阳封好了信封,放齐了笔墨,轻轻地在那人手上点了点,示意无需再继续下去,看着青婉依言停了下来,又去点燃一盏盏的油灯,冷不丁的问了声:“你好吗?”问的青婉有些摸不到头脑,沉吟许久方答道:“很好。”偷偷地看过去,先生的面容却隐在了暗色中,看不清神情如何,只是有些寂寞。

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赵承梓腿脚都站的麻了不少,方看到媳妇和主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媳妇双手空空,主子手里还撑着一盏灯,到了门口,先生摆了摆手:“快些回去。”赶人的意思明显极了。媳妇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拧着眉嘱咐:“先生也早日歇着,莫为了乱七八糟的人废了心思。”

赵峰眼皮一跳,这怎么能行,只怕还有客呢,乔阳保证了两次,才把青婉送上马车,自己却依旧提着灯站在门口。赵峰回头看了几次,忍不住道:“这般气候,先生何必一直送着我们。”青婉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谁晓得是送我们,还是等他们。”

乔阳拎着精巧的小油灯,这盏灯也是她费了心思的,不知废了多少玻璃才得了这一个,不似一般圆润,倒是有些棱角,佐以灯光反射、折射无数射,比一般的明亮了许多,倒像是个指路标一般。

只是这般站着,不经意便想起,在许县的时候,兄长也曾提着盏灯站在门口等候,那时每每看到,都是一份安定,只是不知今日,可能也给人一份安定。

夜深之后,隐隐有寒气入骨,一寸一寸的冷了人,灯油耗得极快,眼看着那灯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乔阳动了动脚,转身进了门。

可也未进了门,那本应带着些不羁的声音如今也深沉了:“不等了吗?”乔阳停下了步子,却未转身,深深的吸了口气:“等的,只是不在这里等罢了。”双手合在一起握紧了那油灯的提手,自己又重复了一遍:“要等的。”

那大门不远处,站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绿衣男子,手指勾了个照明的器具,就如多年前一般,斜依在不知谁家的墙上,等待着归人:“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么?”乔阳蓦然红了眼眶,咬牙慢慢转身,叹道:“好久不见了,阿兄。”

那人这才笑出些温暖:“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每日也只能靠着陆议这个小毛头传些消息,倒是麻烦的很。”乔阳也笑:“没有办法,若是嫂子误会了,也不好,还是少些胡闹的好。”郭嘉脸上不变,心里都要被气爆了,只是如今也只能调侃:“倒没见你与文若也如此。”“那怎能一样?”

话未过脑子便冲了出来,说出口又隐隐的后悔,若是郭奉孝问有什么不一样,又该怎么说,好生的想了想相识相知,好似也没什么不一样,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一时懊恼极了。

可郭嘉却一点也不纠结这个,转了话题道:“阿阳言说有了心仪之人,如今不如也见上一见。”一双桃花眼中盈满了笑意,像极了一个高兴亲人遇到好事的哥哥形象,乔阳抿了抿唇,盯紧了自己的手:“他,他还未来。”又有些羞涩的道:“我等着他。”

“呵,那倒是不巧了,只是看你安康,也便是了。”不吭不响间,郭嘉已站在乔阳面前,伸手摸了摸柔顺的头发:“这般晚了,便莫要等了,我来也只是想看看你罢了。对了,那些长安的是是非非未能进了你的耳中,确实是出于我的示意,总不会是吕将军吃亏,这些东西,你便不要插手了。”又一点一点的把手指从头顶顺到脸颊:“一切有我,只安心等人吧。”

恰有周公瑾气喘吁吁的跑来,看着如此亲密的一幕白了脸,顾惜宛如疯魔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到时掏心掏肺的待她,可她待你,与待孙伯符、陆端和、陆议又有什么不同,别最后赔上的只有你,没有她。”

一遍又一遍,直想扎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