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行囊、准备车马都需要时间,乔阳却自己又回了药店一趟,为的是问出春辛去了哪里,春辛照顾了她许久,自然要更加熟悉些,若是能来看顾赵家大哥,也更让人放心,她都想好了,等到了许县,便想办法让赵云建功立业,走在通向人生巅峰的路上,绝对不能落得个死后追封。
药店里也是有了不少伙计,都闲坐在柜台附近,有的愁眉苦思,有的一脸放空,见乔阳进来,也有人迎了过来,说不上什么热情,反倒是愁闷:“公子有何需要?”乔阳摸了摸下巴:“想打听个人。”
说来,不怪药店里的人不认识她,从知道如今冀州现状之后,她便舍了药店,直接让酒庄里的人帮忙,不说酒庄本来也存了些好东西要做药酒,与药店也有些私下的联系,总比乔阳亲自去要稳妥得多,今日却是第一次来。
迎接的人不解的狠:“打听人?”侧头向一旁看了一眼,才问:“不知公子打听的是何人?”乔阳捏着袖子里塞着的东西:“听说,仲景先生曾亲在此坐诊,如今家里有了病人,不知何处能请到先生?”不等小伙计回答,又问:“若是先生不在,春辛也可。”反正你得出个人跟我走才是。
春辛二字一出口,小伙计都懵了,那春辛姑娘才来了几日,怎么就被人知道了呢,难道这店铺一直都被人监视着吗?越想越觉得恐怖,脸上就显出些僵硬,乔阳看着可乐,也不解释,就这么看着。
又有人从一旁来,说的冠冕堂皇:“公子勿怪,自从军营征收医者,咱们这铺子便没了坐诊的大夫,要麻烦公子另寻了。”乔阳甚是无辜,还耐心的解释:“阳也不是现在就一定要见到,只是想知道个方向罢了,掌柜的也不必紧张,吾与春辛是旧识。”
那掌柜的更加不虞:“公子慎言。”然后一块牌子就放在了眼下,衣袖微扬,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个轮廓,掌柜眼眸一缩,想起前些时候还说小老板来了冀州,今日便见到了,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张仲景的去向。
其实还真没远走,就在冀州,因着早些出去云游四方,反倒躲过了许多事情,这些年都是在外奔走,原本说好若是离去,必然先回来一趟,前些时候还说了药材之事,并未提回来,如此看来,恐怕是要在冀州再留些时候。
乔阳反手将那牌子又塞进袖子里,幽幽的叹了口气,人还是得找,赵风虽然看着精神好了些,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请人来看也是说的不清不楚,她实在放心不下:“如此,便麻烦大家都费些心思,替阳寻上一寻。”她又拿出了一封信:“若是寻到了,就把这信送过去,多谢众位了。”
那掌柜的接了过来,连连点头,又忍不住的低声嘱咐:“公子在冀州已经有些时候了,不如早些归去,咱们这店子不算小,人来人往杂的很。”乔阳心神稍动:“人总逃不过些头疼脑热的,那里离的了医馆,咱们安生的做生意,也是为了能治病救人,不怕人杂。”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递了个眼色过去:“那庄子挺挣钱,要真是撑不下去,便供些药材给他们做些药酒,也省的积了货。”众人顿时一脸感激,这也是开了一条生路不是,掌柜的连连感激,甚是热情的将乔阳送出了门,一副遇到财神的样子。
乔阳也是言笑晏晏,走了些距离后就冷了脸,左转右转的不回赵云家里,知道夕阳西斜,黑暗降下,才加快了步子,东转西转的甩掉了跟着的人,进了赵家。
匆匆忙忙的上了锁,背靠在门上喘了好几口气,才觉得腿有些酸疼,坐下之后豪迈的灌了几口水,赵云急着把饭菜端了上来,等歇了些时候,乔阳才拍了一下桌子:“子龙,咱们得赶紧走,我怀疑,被盯上了。”
“盯上?”前些时侯都没关系,怎么会在这时候出了问题,乔阳又喝了杯水:“走,去和兄长商量一下。”二人匆匆来到旁边的屋子,赵家嫂子正在感慨这宅子住了这么些年,如今离开不舍得很,赵风却安抚不已,只说如今宅子被毁的严重,以后一定要盖一个更大的更好的,好让她可以舒舒服服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每日都开开心心,哄得媳妇喜笑颜开。
乔阳赵云对视一眼,乔芳芷退后一步,推了推赵云,赵子龙咳了一声,敲了敲门:“兄长?”屋子里静了一刻,有人开了门,正是眼睛有些发红的赵家大嫂:“芳芷回来了,可用过饭了?”
赵云笑了笑:“嫂子,弟弟有事要和兄长商量。”赵嫂子让开了门:“快些进来吧。”二人进去,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只说是怀疑被袁绍的人发现了,为了以防万一,干脆就早点走了,等找到了仲景,直接送到颍川便是,左右许县还有他的药馆,寻医找药也方便。
她还有些私心,如今既然找不到春辛,不如就借了戏志才身边的冬葵姑娘,方便快捷。
赵风性格果断,干脆就应下来:“既然如此,那边去吧,省的再出了什么事端。”乔阳见状也说了自己的打算,只说让赵家三口先走,她后跟便好,如今还需要一个人留下来吸引注意,赵家兄弟不同意,硬是要赵云也留下,乔阳愣了脸:“莫胡闹,若是子龙留下,谁来护着兄嫂?兄长不用担心阳,阳从庄子上寻几个护卫便是,定然没事。”
赵云两边都不放心,但两边也都离不了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乔阳也是分毫不让:“子龙放心,我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偷偷的使了好几个眼色给赵子龙,子龙只好把嫂子拉过来劝人,自己随着乔阳出去。
乔芳芷根本没让他开口:“子龙,你们先走,我那马也是匹好马,有个一半天就到了,大哥身体不好,怎能托付给别人,就算是可信任的人,可吃喝上也不是可时时上心的,还有嫂子。”脸上露出些为难:“反正还是你去吧,我这边算着时间呢,差不多时候就过去,咱们就在那边界上汇合。”
又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拖长了些声音:“不是商量,是必须这样。”你嫂子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得住的。
赵云自然分得清其中轻重,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才应了下来,定下了离去的日子。
又过了两日,赵家的宅子里也只有人往里送了次东西,一柔弱女子礼貌地把人送了出来,把门锁紧,炊烟亦不断,实际上这房子里也只有乔阳一人。
她拎了桶水一边刷马一边估量如今他们能到哪里,又冷不丁的想到陆议、想到诸葛亮、想到赵云问:“为何不与公瑾先生一起,先生如今明明名扬四海、亦有权势,是个好选择才对。”她托腮侧头:怕就怕她一去,这位又要“日日笙歌、不思进取”了,何况这其中又隔了那么多。
把刷子放进水里,算了算了,家里可还有人待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