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芷心里清楚,这破宅子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也不知道暗处有多少的人眼,就连传信的人想法子来了一次之后,这宅子便彻底没人上门,眼看着过了约定再来的时候,还是不见人影,乔阳心里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可又有些不信,这事情都过去了三四年了,这时候再寻后账,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袁绍,这时候不应该是正在努力的给小儿子寻摸好处才是,竟然还会这等小事之上有什么说法。
不过两日,便有人上了门,为的是给因着部下不慎才受了重伤的赵家家主赔礼道歉,乔阳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来的还是个熟人,前阳翟小县令,林成、林守业。林成也觉得这张脸隐隐的有些熟悉,认真想了想却没什么结果,最后只好安心的执行自己的任务:“小姐,刺史大人知晓部下粗暴,赵公子之兄长受了无妄之灾,故而命成来安抚几分。”
乔阳甚是疑惑,她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赵公子?可这宅子里,只有妾一人,哪里有什么赵公子?”林成总觉得那人说话怪怪的,忍不住又往那张脸上看了好几眼,忽的觉得自己这行径有些过分,赶紧转开了目光:“哦,说的便是这宅子,难不成是哪里错了?”
“要说受伤,这宅子的主人便是因为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才卖了宅子出去求医的,大人找的怕不是那几位吧?”乔阳细细的解释。然后压低了声音:“大人前些时候不是在阳翟吗,距阳翟县衙三两条街的地方宅子可不少。”
“哎?咳咳。”他吓得退了一两步,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边,记忆里一张脸慢慢的明显了起来,他有些惊喜:“是乔先生的那位妹妹吗?”乔阳只能咬着牙再装:“乔先生?”林成连连点头:“不错,正是乔阳乔先生,郭先生曾说,乔先生有个失散了的妹妹,乃是双生子,先生日日惦记,还请众人寻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您。”
“小姐,先生如今正在豫州,可要成送您过去?”林成心中也替乔阳高兴,终于是有了个结果,先生也有了亲人。乔阳扭头半捂着脸,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眼眶就红了:“都说是在扬州,这兵荒马乱不好去寻,若是早知道再豫州、若是早知道。。。。。。”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到最后留下的就是浅浅的啜泣声。
林成当即便应下这就将人送到豫州,能兄妹团聚,呼啦啦的带着一群人离去,乔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这就过去了?说好的抓人呢?
林县令动作也快的很,备齐了人马,还准备了些许礼品,说是谢当年指点之恩,乔阳一面纠结会不会连累了他,一面又要绷着人设不能多问,把自己纠结了个干脆,之后也只是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大人为了不归家呢?”林成笑了笑:“若是有机会,自然愿意归家。”
马车走了很远,乔阳揭了帘子去看,依旧是那娃娃脸、纤细的身影,站的笔直。她放下了帘子,闭上了眼睛,只求能一切平安。
另一面,田丰怎么都抽不出身来,他听闻有人入了陈家的庄子,又被人礼貌恭敬的对待,就察觉有些不对,再说到样貌,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测,这才命人先拖住,只等他过去处理,可好不容易安抚下了一州民众,主公又因着继承人出了新的主意,田丰才劝了几句,就被派了人物,他正待说是有极重要的人要见,无奈主公只说这事只能依靠先生才是,便是先辅佐大公子一些时候,等平定了领地再说。
纱帘微动,貂蝉轻轻的舒了口气,脸上柔媚依旧,总之那位能先走了再说。田丰深知改变不了什么结果,便下了狠心:“遵命,只是主公,那乔芳芷资助袁公路、曹孟德,又扶持孙伯符、吕奉先,却独独拿了冀州粮草,不可不防,如今,那人既在冀州,便是个好机会,还望主公早些拿了主意。”
袁绍想到粮草之困,愣愣的哼了一声:“既如此,那还留着做什么,来人,传令下去,若见了那乔阳,杀。”貂蝉走的不远,隐隐的听了个话尾,心中咯噔一下,急步进了屋子。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貂蝉一下子坐在了榻上,心里有些害怕,旁人不知道,她却隐隐的有些发觉,那位虽然逢凶化吉,但也是因为身边人多,如郭嘉、周瑜、吕布、钟繇,近了的还有赵峰、陈言、青婉,个个都把人捧在手心,那位是懂占卜、有前瞻之力,亦懂制衡之道,可对上如此直接的,又惜别人的命,那如何保的了自己的命。
若乔阳死了,她们这些人,只怕又要落个凄惨的结局,这也是那位郭先生的意思啊。
林成刚刚把人送走,晚间便来了一批兵甲齐备的将士,闹闹腾腾的要乔阳的地址。林成摇了摇头:“这、没有大人说的那位先生,那宅子里面住着的是个女子,说是要去豫州寻亲,刚刚离去。”
那将领也有点懵,又去问曾经见过乔芳芷之人:“那位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跟着来的便是那高谈阔论之人,他挠了挠头:“是男子啊。”“这就是弄错了呗。”那将领也不想做什么多于的事情,命林成准备吃食、整理夜间留宿之地,这事儿算是结了。
被问之人也疑惑不止,回想了一下那气场、那装扮、那绝对,怎么都觉得是个男子才对,如今竟然又出现一女子,难不成是先生推测错了?不信邪的又问了一句:“那林大人可知道寻的是哪家的亲?”
林成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是故人,乃是豫州阳翟人士郭嘉先生,故而成便命人送了过去,以全旧事情谊。”他也有些惊慌:“难不成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那人先要摇头,又觉得不妥,先生曾叮嘱过,便是有关系,也要多些心思,不过众人都急着用膳,他才没说什么。
入夜,那将领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吼:“既如此,明日便去,不管是谁,抓回来也就是了。”之后归于平静。
次日一早,林成又是准备了精细的饭食,照顾着众人吃完,这才送人离开,又站了许久,只求乔先生能得到通知,趁夜离去,千万不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