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分了一半被子给长诀。
闻着被子里充满了他的气息,淡淡的犹如松柏般清冽,长欢觉得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
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滚到了墙角。
而长诀此时也不怎么好受。鼻子里充斥着长欢身上的甜香,胸腔里有什么在不停地剧烈跳动。僵直着身体,更是动也不敢动。
墙角不一会儿便传出清浅的呼吸声。
望着那小小的一团,长诀嘴角一扬无声地笑了笑。
……
半夜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长诀闻声睁开眼看向角落里的长欢,小丫头睡相不好,被子也已经踢到了一边。伸手过去正欲为她盖上被子,长欢却顺着他的手滚到了他的怀里。
长诀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伸手慢慢地轻轻搂住了她。
“欢儿,无论你多恨我。沐玦此生注定不会放手了!”
……
当山林传来一声声鸟鸣,黎明星还闪烁在东方,整个书笼罩在薄雾里,如梦似幻。
长欢醒来的时候长诀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昨夜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听到谁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却是不大记得清了。这一觉竟然睡得很安稳,这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了。
想到这也许是因为长诀的缘故,长欢心里有些复杂。
……
山中岁月不知长,世上惊觉已千年。
在书院的日子也已经迈上正轨,虽然时不时受到管事刁难和上院富家子弟使唤,倒也不是多严重,众人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忍忍也就过去了。
长诀他们白天去学习下院学子该学的课业。在早上鸡鸣第一声,晚上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去到下院西边的竹林里一起探讨学习书本。那里地处偏僻,且竹林尽头便是善思崖,所以平时很少有人去。
因则长欢比较懒散,下院教授的师傅也不管人来没有来齐,所以常常睡到自然醒了,等到上午大家下课了就一起去吃午饭。下午更是早早的回房继续睡觉。
所以长欢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又下跌了一个层次不止。
这位李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还是长诀兄温文尔雅、为人正直、博学多才……真真是我读书人的典范啊!
日子一长,下院众人更是不自觉的向长诀靠拢,有什么事也必先问问他的意见。
……
“啊呸!还不是他们觉得你比我帅!这真是个看脸的时代!”夜晚,长欢坐在灯下,拳头紧捏,愤愤不平地说道!
对面坐着的长诀哭笑不得,温声道:
“我哪有欢儿好看,欢儿之美,自是我等不及的!”说着从凳上缓缓起身,像模像样的朝长欢作了一揖。
“那是!”长欢洋洋答到,随即反应过来:
“好啊,二哥你取笑我!你明知道我现在顶着个大黄脸!”说着挥舞着小拳向长诀扑了过来!
却不小心被脚下的凳子绊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扑进了长诀怀里。
清冽松香盈满鼻尖,胸口难言悸动,长欢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暗自庆幸是晚上,自己的肤色也比较暗,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只是自己这是怎么了?
隐隐有些想法在自己脑海中形成。
这些日子以来,长诀对自己的温言细语,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以及自己的心悸自己的失态。
“不,顾长欢,你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是你二哥,他是顾长诀!因为他,所以你的母亲毒发身亡,你的兄长远走差点死在北疆!”有个声音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呐喊!长欢一惊,一把推开怀中之人。
长诀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门上。
声音很大,似是撞的不轻,长诀却无心管自己。
望着长欢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慌乱、懊恼、自责。长诀的心痛的在滴血。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欢儿,你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尽管,那亦不是沐玦所愿。
嘴上却还轻轻地说道:“夜了,欢儿还是休息吧!我去竹林找季兄他们的!”语气温和,只有自己感受到了声音的苍白干涩。
转身开了门,又为长欢合上才离去。
听着门外长诀离去的脚步声,长欢呆愣了很久,等到四周终于寂静,缓缓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