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得知长欢下落的顾长安随着顾清和赶到的时候，饶是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他，也狠狠震惊了一下。

漫天飞雪里，一地残肢断体，空气中散发的血腥气令人作呕。猩红鲜血洒在雪地里，如盛开的红梅，美的妖冶惊心。

陷入昏迷的长诀抱着满身鲜血的长欢坐在血地里，那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长欢的。

雪花飘落在他的发间，像是一夜之间青丝白发。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顾清和恍然间似乎见到莫听雨鲜血淋漓地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跪在了雪地里。

顾长安飞奔过去，想要看看长欢。

却发现即使长诀陷入了昏迷，可手却依然紧紧地抱着长欢。

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不由怒道：

“顾长诀！你干什么？你想要她死吗？”

长诀缓缓睁开眼：

“你说，什么？”声音沙哑干涩，似乎难以置信。

看着他万念俱灰，仿佛想要坐在这里和长欢一起直到天地寂灭，骨化飞灰的样子。长安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趁着他愣神松手之际，顾长安轻轻地抱起长欢，道：

“欢儿体质异于常人，心脏比常人长的稍稍靠右了些，现在回府，也许还来的及！”。

说罢不理会他，抱着长欢疾步向马车行去。

经过顾清和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漠然说道：

“父亲，可满意！”

说罢从他身边走过，衣摆拂过地面，溅起一片雪花。

顾清和失神地喃喃：

“听雨，听雨。”

……

夜，顾府。

桐欢院。

年迈的管家顾伯看着房里进进出出的丫鬟，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往院里泼。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下午大少爷抱回奄奄一息，胸前还插着箭羽的小姐，小厮扶进浑身鲜血的二少爷。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短短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房里。

一群太夫摇头晃脑，束手无策。

长诀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长欢的手。因失血过多，脸上和嘴唇泛起苍白之色，身上更是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双眼猩红，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一群大夫哪见过这个阵仗，医不活就要人命！顿时两股战战，颤声道：

“少爷莫要为难小人们！箭虽未中小姐心脏，可也离小姐心脏不远。箭上还生有倒钩！”

“且小姐在母体时便染胎毒，虽已解可身子骨到底是比旁人差了些。如今失血过多，若是贸然拔箭，恐会立刻魂归不治啊！”

长诀听罢，神色愈加冰冷，慢慢起身，手缓缓拂上身旁冷剑。

左沉愉见到，顾不得自己悲伤，赶紧过来挡住了长诀，故作镇定的温言劝道：

“二弟，你就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啊！且在等等，父亲和你大哥已经前往莫府。一定会把老太爷请过来的！”

长诀听罢，手中的剑无力落地。是啊！就是杀了他们又有何用？只是隐隐颤抖的双手泄露他焦急的心绪。

……

莫府。

顾清和跪在莫老太爷房外不停地磕着头。

“砰！”

“求祖父救欢儿一命！”

“砰！”

“求祖父出来救欢儿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