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到最后，长诀也是筋疲力竭。

纵使他师出名门，以多对一，而且对象是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却也难免不及。但一想到身后的长欢。

便纵是地狱血海，迎上又何妨。

……

到最后一地残肢断体，长诀衣襟濡湿，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而长欢依旧被他稳稳护在身后。

眼前只剩下那个带头之人立在原地，长诀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他，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他却没有吓的逃开，或拼死一博。眼里闪现一抹得逞的光芒。

长诀心下一寒：

不好！

却听得后面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

长欢！

抬剑转身。

“噗！”

利器入肉之声！长诀看着胸前的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

“吡”！

冷箭呼啸而来，从长欢背后将她穿胸而过。

长诀手中长剑掷出，力道之狠，将放箭之人一剑穿喉，钉在了后面树身上。

领头之人一见得逞，飞身隐入了林中：

好一出相杀大戏！只要那小子死就好了，顾长诀死不死不要紧，主子还不想那么快和顾清和对上。

……

早在这场绝杀开始时，天空就飞起了鹅毛大雪，世界仿佛静止。

看着长欢被一箭穿心，长诀的世界仿佛已经崩塌。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尽管长欢下手又快又狠，他隐隐听到血管破裂的声音。

却不可置信地望着长欢喃喃问道：

“为……为什么！”

为什么？杀了我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连自己都不放过。

面巾早已在方才打斗中掉落。血顺着长欢嘴角，蜿蜒流下，鲜红刺目，狠狠地灼伤着长诀的心。

长欢咧嘴笑了笑，是啊，后面有人，自己早就察觉到了。

缓缓开口无力地道：

“我不能……不能对不起……我娘……但是……但是我可以陪你……陪你一起死！”

说罢再也支撑不住，仰头朝地面栽去。

长诀伸手搂住她下坠的身体，看着她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心如同万刀凌迟。不由恨声道：

“顾长欢！你好狠！”

长欢睁着眼眸望着他，那往日的繁星之光却已经开始慢慢消散，带血的手缓缓拂上长诀的脸，疼惜地说道：

“下辈子……下辈子我把……那个天真烂漫的长欢……还……还给你……”

“可是……你不要……不要再是二哥了……好不好？”

像是以死为祭，向上苍卑微地祈求。

长诀一把握住长欢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这样紧紧握着，她便再也不会离开。

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向她吼道：

“听着顾长欢！不用等下辈子！不要等下辈子！我本来就不是你二哥！我不是顾长诀！我是沐玦！我是沐玦！沐玦！”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落下，滴到长欢脸上。

长欢眼里划过不可置信，又像似是了然。轻轻的道了句：

“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怀中之人绝了生气，长诀将手握上胸前匕首，狠狠一抽，鲜血飞溅。

心已死，身体便无所谓痛不痛了。

轻轻吻上长欢的额头：“欢儿，等我！”

你觉得只有死，才化解仇恨，那么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