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山还在朦朦胧胧的晨雾中,天边的星子还未隐去的时候,上渊已经醒来。
这是她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除了昏睡的那八千年,其余的时候她从不敢松懈,每日早起勤练术法。
只是……
这躺在身旁,衣襟凌乱,胸襟半露,发丝披散仿佛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蹂躏的某男……这到底是谁啊……她可不可以假装看不见。
是悄悄的溜走……
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躺下睡觉?
正在上渊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经历了蹂躏的某男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干净透亮,仿若初生婴儿可怜而无辜,颤抖的双手期期艾艾的拉过塌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躯。
“臣死罪。”上渊扑通一身跪在地上,祭出千行剑举过头顶,“臣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赐死臣。”
看到她这副一心求死的样子,慕玦也不颤抖了,起身整理好了衣襟,下榻走到上渊面前,声音冰冷,“和朕睡在一起就这么让爱卿难以接受到想死?”
我才不想死呢!
仿佛想到了什么,上渊抬头看向慕玦,“臣想请教陛下……为什么陛下会在臣的寝殿里,还……”
慕玦冷哼一声,“爱卿好眼力啊!朕昨晚正在塌上熟睡,爱卿突然闯进,就对朕……对朕……”说罢竟不再开口,仿佛难以启齿。
上渊这才后知后觉打量起房中摆设。呵呵……见着鬼了,这不是她的寝殿。
慕玦心里扬起小小的得意,九尾天狐十万年才结成的魅香,闻到之人会不由自主的靠近结香之人。虽则十万年才结成一点,用在这里值,简直太值了!虽然不知道她和扶夜之间有何瓜葛,但是那天她看见扶夜的眼神和仓惶逃出的背影,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凡事都讲究个先机。
上渊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又没有喝醉酒怎么会跑到天帝的塌上,还把他搞成了这副鬼样子。没办法,心一横,再次把剑举高,“臣无话可说,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既如此请陛下赐死臣!”
慕玦讽刺一笑,神情受伤而落寞,“朕竟然不知,原来龙族是这样的作派,做错了事情不想方法挽留补救……而龙君明明知道战龙担负的是什么,还在这里求朕赐死,不过是拿命来危胁朕,然后想要赖账罢了,听说龙族最是讲礼数,不过如今看,是徒有虚名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渊见着他这样心里竟隐隐有些疼痛。可是听他说她想要赖账,说她们龙族徒有虚名。
士可杀不可辱!
将手中剑一扔,也不求死了,上渊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任打任骂,要杀要剐随你的样子,“陛下就直说吧,想要干嘛?”
“对朕负责。”慕玦神情一肃,正色道。
“怎么负责?难道陛下要下嫁给臣啊?”上渊眉心一皱反问到。
“有何不可,龙君不要忘了还欠着朕一个承诺!”
这……上渊正欲反驳,却听见拍门声,几位长老的声音随即响起,“听闻陛下莅临东极,东极不胜荣幸,还请陛下出来接受小臣等拜见!
要是被看见她就完了!上渊正准备施法逃回隔壁,却发现自己被施了定身咒!
小人!
转身向慕玦谄媚笑到,“呵呵,陛下莫要开臣的玩笑,陛下如此金贵之身,怎可嫁与小臣这种粗鄙之人呢?”
“朕不嫌龙君粗鄙。”
可是我嫌!
“再说臣与陛下认识不过四五日,这么短的时间……”
“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可是我不想和你培养!
“人界常说强扭的瓜不甜,陛下对臣没有感情,咱们强行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慕玦淡淡开口打断她,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没关系,我觉得幸福就好。”
而且……渊儿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若得我能得到你,我宁愿不做这天帝,宁愿不要这三界。
上渊的内心是崩溃的,神色是凄凉的。恰在这时,隔壁又响起拍门声,听见千离在问她可起了。
上渊欲哭无泪,要是被知道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好好好,臣答应陛下,求陛下快解开,臣答应了答应还不行吗?”
“口说无凭,要是龙君赖账的话,朕找谁哭去!”
还有完每完了?听着两边的拍门声越发激烈,上渊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也顾不得什么臣不臣了,着急的说,“我脖子里有块儿半月璧,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把它给你成了吧?”
……
终于在千离将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上渊赶回了寝殿。
打开大门,看着神色惊惶的千离和长老们,上渊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衣袖,只是心里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各位早啊!大清早都在这干嘛呢。”
众人行了一礼,大长老开口道,“君上,听闻天帝陛下莅临东极,臣等特赶来拜见,如此方显我东极礼数。”
呵呵,拜见的好啊,礼数的好啊,拜见的你们君上狗急跳墙,礼数的你们君上被逼无奈把自己卖了。
上渊听罢,顿了顿,半晌说道,“既是彰显我东极礼数,那这么没有准备的拜见未免太不够诚意,况且陛下应该还在休息,你们去准备妥当,中午开宴吧!”
“还是君上思虑周全!”
打发了众人,上渊也没了什么心思练功,慢慢朝殿外走去,该想个什么办法把玉璧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偷回来,然后口说无凭,这件事就了了!
身后慕玦看着上渊离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起来,狭长眼眸微微弯起,像只狐狸。
举起手中的半月璧细细打量,月牙形的玉璧清透淡润,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洁白淡黄的光晕,上面隐隐刻着“上渊”两个字,字虽小,可是铁画银钩、锋芒毕露,在玉璧的映衬下很是好看。慕玦将玉璧轻轻挂在了脖子上,再将衣襟理起来遮住。
想拿回可没那么容易,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