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的时候,千离在海边寻到了上渊,海风吹起她紫色的衣袍,头上发丝被风扬起,神色不辩喜怒。
“君上,准备妥当了”。千离躬身回禀。
上渊心里长叹一声,“好,知道了,本座这就去请陛下。”
经历了早上那么尴尬的事,她真心不想去啊。但是一想到长老们那殷切的目光,如果不去请陛下,他们会不会用眼刀把自己射成个筛子。
上渊此刻真心觉得她是个窝囊又憋屈的君上。
……
逍遥殿。
上渊站在慕玦的房门前,正欲拍门,刚举起手来,又放了下去。
啊!淡定!淡定!
慕玦看着那个踌躇不定的人影,无声的笑了起来,终是忍不住起身打开了房门。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上渊一跳,讪讪的收回正欲拍门的双手,对着慕玦躬身行了一礼,“陛下,宴席已备好,请随臣赴宴。”
慕玦轻轻一笑,温柔的抬起上渊行礼的双手,“渊儿莫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有婚约了,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多礼”
这么温柔似水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上渊起了层鸡皮疙瘩,让她想起早上的时候那个对她软硬兼施,眼神冰冷,语带威胁,逼迫她答应的那个人。呵呵,神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婚约,私定终身的不算!还有,渊儿是什么鬼!
“陛下,礼不可废。”上渊坚持道,“从君臣之礼来说陛下是君,上渊是臣;从父辈交情来说,上渊是小辈,陛下是长辈。”
呵呵,所以这婚姻就免了吧,天帝叔叔。
慕玦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打的小九九,很是善解人意说道,“这礼数虽然重要,可也不是墨守陈规,应该随着事物变化而变通。再则天界素来在这婚姻之事上很是开放,我同渊儿并无任何血脉关连,别说我长了渊儿一辈,就是长了渊儿两辈三辈那也是无妨的!”
呵呵,您老真会说。
“还是,”慕玦想了想又道,“你嫌弃朕大了你几岁?”
上渊哪里听不出他的威胁之意,心情好的时候就是我我我,不好的时候就朕朕朕。连忙摆手道,“陛下说笑了,臣哪敢嫌弃陛下呢!”
慕玦听罢开心一笑,如冰雪地里突然盛开的蔷薇,绯色染上眉梢。越过上渊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其实我也没大渊儿多少,不过七八万岁而已。”
上渊……
……
君山的众人觉得今天很是怪异,他们听闻天帝昨日莅临东极,所以今晨前去拜见,拜了半天没人理不说,就连君上的房门也是半天敲不开。
后来君上的门开了,沉稳的吩咐他们准备宴席接待天地帝,可是眼尖的发现他们向来端方的君上衣襟有些凌乱。
其实不过是两条小褶皱。
他们还发现君上的面色不是很正常。
其实就是有丝丝红晕。
他们也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是他们想多了。
可是当君上和他们仰慕已久,神姿威严的天帝陛下来赴宴的时候,他们才觉得大概可能也许他们没有想多。
陛下为什么要同凡界小媳妇一样拉着君上的衣袖?
君上拂开他的手后,为什么他的眼神里透出被辜负了受伤了的哀怨?
为什么那么一张做工精致、气势威严的椅子他不坐,偏要和君上挤一起?
此刻的上渊也很是郁闷,郁闷到泪奔,她以为天帝先行赴宴了,那他们就可以不同行了就可以避免尴尬了,哪知道他在半路等着她!
等着她也就算了,还一路对她拉拉扯扯。这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她拂开他,他又拉上,她拂开他,他又拉上……拉上也就算了,还对她露出那种深闺怨妇的目光……
她真的看呆了!
这种仿若一腔情意绵绵如春雨,却无奈落入臭水沟被辜负的哀怨凄凉是要闹那般?
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坚持没有腿软的她,好不容易挨上了椅子角。刚要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他放着自己的不坐,跑来和她挤!而且还挤的这么紧,手还搭在她的腰间。
无耻!为老不尊!
“爱卿,你很热吗?”慕玦的手不轻不重的在上渊腰上捏了一把,嗯,手感真好。
上渊身体蓦地一僵,干笑道,“呵呵,陛下真是个关爱臣下的好君主。知道臣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一路搀扶。又怕臣感觉寒冷所以体贴的和臣坐在一起,能得陛下如此关爱,臣三生有幸啊!”
下面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立在上渊身旁的千离鄙夷地别了别嘴:你们听说过龙会感染风寒?
坐在下面的药君急得满头大汗,从业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失业危机:怎么办?怎么办。君上感染风寒了,可是他不会医治!
慕玦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也没有拆穿她。看见殿外天际如流星般划过的红光,狭长眼眸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