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殷红的鲜血。

有的人看到会很兴奋。

有的人，却会恐惧。

好在满屋的人都没有恐血症。

但是，流出鲜血的主人，于春，脑中的每一寸神经却被疼痛填满。

不是钻心的疼痛，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咆哮出来。

但是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不能咆哮。

嘴角被划裂开，鲜血如溪流般流淌下来。

染红了衣领，染红了衣服，染红了地毯。

可偏偏，不能呼叫！

“于医生，疼吗？”

巩义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道。

嘴角被刀子切开，能不疼吗？

于春浑身颤抖的看着他，眼神中，只有恐惧。

至于怨恨，在心中。

实际上，有很多人心理都有变态的情节。

其中杀人犯更多。

在很多案例中，就发生过杀人犯在杀人之前还要虐待被害者一番的案件。

1983年，米国某大学，一个学生劫持了全班的学生，一共三十九个学生，虽然没有杀害每一个人，但是全部的学生都遭到了他的虐待。

1987年的雾都依旧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不用于之前的案件，这是一宗家庭式的杀人虐待。五名被害者和凶手竟然是至亲血缘关系，让人更加不可理喻的是，凶手平日里对待任何人都比较和善，领居们根本无法相信凶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是左佑此刻没有昏迷，他倒是可以理解巩义此番的心情。

在心理学说，这算是人格分裂，也算是潜在第二人格。

心中的魔鬼。

每一个人都有。

不同的是，有的人可以压制住，有的人，却被魔鬼控制。

巩义就是后者。

但是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恰恰相反，巩义却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自己是对的。

人，也只有认为自己是对的时候，做事才会那般的理直气壮。

即便是这是一件错事！

“疼吧。”

巩义说着，蹲在了于春的面前，平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彼此却没有看到彼此的内心。

“我也疼。”

巩义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声中包含的更多的是一种嘲弄。

至于嘲弄什么，嘲弄的对象又是谁，虽然他没有说，但于春竟然觉得不是自己。

“你才疼了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了？”

巩义歪着脑袋，猛然伸手抓住了于春的头发，拉扯着于春的头发，让他的脑袋和他保持同样的倾斜角度。

“我疼了20年…20年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巩义的脸上不再是那般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狰狞。

啪的一声！

清亮的耳光声响了起来。

巩义的巴掌落在了于春的脸上。

“你告诉我，医生是不是该有医德？”

“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巩义站了起来，从上往下，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看着于春。

“是！”

这是于春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

从巩义三人进入了这房间之后，他一句话没有出口就被打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口中已经被苹果塞满了。

“是？你他奶奶的好意思说是！”

这句话，仿佛触动的巩义的内心，他整个人仿佛噌的一下被点燃了。

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在他的脑中燃烧，在他的体内燃烧。

“我叫你他奶奶的说是！”

巩义扑了过去，仿佛疯了一般的对于春开始了拳打脚踢。

于春下意识的抱住脑袋，身上却落在宛如雨点般的拳头，和脚。

依旧很疼，却是只能承受。

“大哥，别打了！”

突然，陈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巩义。

“松开！”

巩义暂时停止了对于春的殴打，看向他的双眼迸发出一抹血色。

这个眼色，让陈实心中一跳。

这和他第一次遇到巩义时候看到的眼神一般。

他知道，巩义生气了。

三人之中，虽说自己和老三看起来比较凶，但是老大，才是真正的狠人。

自己和老三杀人，是因为癖好和别的原因。

但是老大，杀人就是杀人。

虽然老大不长做这件事，但是他要是做了，那么过程即便是他们都觉得触目惊心。

能让杀人犯觉得触目惊心的杀人，是如何的一种过程？

“老大，时间不早了，若是咱们再不走…下一个目标恐怕无法在天亮之前解决了！”

“而且，那个被打晕的小子，也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被打晕的小子，指的是左佑。

不知道陈实的哪一句话管用了，巩义深呼一口气，神态恢复了正常。

“松开。”

同样的一句话，却是缓和了许多。

听到他这个语气，陈实内心松了口气。

他不是怕巩义把于春打死，毕竟于春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死也就死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目睹巩义杀人的过程。

这一点，童奇和陈实的想法是一致的。

左佑被捆绑之后，丢在了客厅的地上。

童奇走了过来。

“大哥，解决了这姓于的，咱们走吧，这场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还是下雨的时候更加适合做事。”

巩义点了点头，再次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他们之间的对话，于春一字不拉的听在耳中。

对话的结果是什么，他也很清楚。

原本，他只是以为这是一桩有计划的入室抢劫案。

毕竟来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家和姓名，那显然是对自己进行了调查。

最初的时候，他也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相对比性命而言，破财就当买个平安。

但是，随后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发现，这几个人并非是为了钱来的！

不是为了钱做这样的事，那就是仇！

尤其在巩义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这几个人是来找他报仇的，而且，一开始就准备杀了自己。

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要反抗！

横竖都是一个死，在死亡的威胁下，任何人都敢于做出以往不敢做出的举动。

“来人，救命啊！”

于春仿佛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可能救自己的方法。

尽管自己的呼喊声也许会让这几人恼羞成怒，但是除了这个方法，他别无他法。

凄厉叫声，响彻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