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用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雪流觞要的是什么,“与其见面之后相互折磨,还不如不见面。如果外公的事能解决,我再和雪流觞好好的谈谈吧。”
不是她不想见雪流觞,她想见雪流觞,很想见,想得心都疼了。
但她很清楚,现在见面可能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和危险。
自从她失踪之后,雪流觞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她。
他心里的担心和害怕,她不用想都能知道有多少。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见雪流觞。
一旦她见了雪流觞,雪流觞会不顾一切将她留下,为外公翻案。
如今局势这般,要是她外公的事真的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皇帝会为了雪流觞和天汉朝,除去他们一家的。
“你这丫头,我接触的时日虽说不多,却也知道你是个极有考虑的丫头。”凤老说道,“你这般做,定是考虑了多方面的。”
“宁守那边交代了,你想要留下他的性命,肯定是要和雪流觞说一声的。倒不如,你写封信说清楚情况,我派人送到他手上。以免,雪流觞误以为什么,坏了你的计划。”
“凤老说的是。”的确要和雪流觞说一声。现在的局势不同,凤老安排的人潜入大牢,雪流觞是肯定知道的,“对了凤老,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
“你说。”
“我有个女婢,当初为了从宁守手里拿到关于我外公的事,我将她安排进了宁府。”姜月白说道,“如今宁家出事,她势必被关进大牢。我想请凤老帮忙救她出来,她叫灵雨。”
她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救灵雨,是为了避免引来什么麻烦。
如果她在第一时间救灵雨,会引起皇帝的注意。那她设计宁府的计划,极有可能会被皇帝知道。
皇帝可不会允许她为了她外公的事,设计一个大臣,坏了他的计划。
“小事一件。”凤老摆了摆手,“到时我换个人就是了。不过我猜测,这个灵雨既然是你的人的话,多半被雪流觞救出来了。”
姜月白一怔,雪流觞是知道灵雨在宁府的,也帮了她不少。
这般想的话,雪流觞极有可能救了灵雨。
“麻烦凤老帮我查一查。如果灵雨被雪流觞救了,那就罢了。如果没有,请凤老救灵雨出来。”
“成。你写封信,我派人送给雪流觞。”
“好。”
随着边关局势的紧张,天汉朝朝堂的局势也逐渐紧张起来。
每天,雪流靖都会留下雪流觞和朝臣一同商谈如何对付天耀朝,何时出征,又派哪些人。
这天同样,雪流靖与雪流觞等人商谈到深夜才结束。
朝臣离开了皇宫,雪流觞因为夜深便住在宫里。
雪流觞打算离开时,被雪流靖叫住了。
“流觞,和哥哥聊聊天。”
雪流靖极少会用普通人的称呼,一般用来便说明他的心情极为不好。
郝公公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殿门。
“皇兄想与臣弟说什么?
”雪流觞坐回椅子里。
雪流靖抬手揉着眉心,面露疲惫,“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不肯下圣旨重新审理程丞相的事。”
雪流觞抿了下唇,他是怪皇兄的。如果皇兄肯下圣旨,他一定可以为程丞相申冤。
只要解决来程丞相的事,月白绝对会出现的。到时,只要他好好的和月白说,月白会真的原谅他的。
但现在,皇兄不下圣旨,程丞相的事没办法解决,月白是不会出现的。
雪流靖瞧见雪流觞这样,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好好的和我说话?这些日子,你不仅不肯好好的和我说话,也不肯好好的吃饭,睡觉。”
“你瞧瞧你,瘦了好大一圈了。再这样下去,你便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他最担心的便是这点。
要是真的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流觞出了什么事,他死后无颜面对父皇和母后。
“皇兄,臣弟无碍。”雪流觞行了一礼,“如若皇兄无事,请容臣弟告退。”
雪流靖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弟弟。程丞相这件事,我同意重新审理。”
他可以对不起其他人,唯独不能对不起被他一手养大的弟弟。
“真的?皇兄。”雪流觞难以置信又惊喜万分的抬眸看着雪流靖,激动不已,“臣弟多谢皇兄的大恩大德。”
“得了。”雪流靖哭笑不得,“别和我说什么大恩大德,你好好的就行。你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愁白了头发。”
“一会儿让御膳房给你做点吃的,好好吃饭,晚上好好休息。不然,我便收回圣旨。”
“是,皇兄。”只要能重新审理程丞相的事,为程丞相申冤,月白便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回你宫殿吧。”
雪流觞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郝公公回到雪流靖的身旁伺候。
“你说朕做错没有?”看到流觞那般,他心里委实不好受。但要他一个帝王承认错误,当真是难堪。
“陛下是明君,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这件事,陛下是为了王爷。陛下是心疼王爷,为王爷着想。”
“得了,一点儿没说到点子上。”雪流靖瞪了眼郝公公,“拟旨吧,由流觞亲审,三司协同审理程丞相一案,务必要查明当年的真相。”
“是,陛下。”王妃娘娘能为程丞相翻案,多亏来陛下是位明君,心疼王爷。否则,王妃娘娘哪儿能为程丞相翻案。
最主要的是,王妃娘娘遇到了王爷。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该说,王妃娘娘是有福之人。
雪流觞刚回到自己住的宫殿,便收到了姜月白写给他的信。
看完信,他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欢喜的是,月白平安无事。难过的是,月白因为程丞相的事不肯见他。
但至少,他知道了月白是真的平安无事。
“那只信鸽还是没有动静?”
“回王爷的话,是的。信鸽每日从其他人家找吃的,完全没有离开京城的意思。”
雪流觞嗯了一声,将信贴身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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