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过,积雪消融,春回大地,草原重新恢复勃勃生机。
时间终于到了天命九年(1624),宝音也该准备启程同多尔衮回赫图阿拉完婚。
出嫁这日,休养了整个冬季身体恢复不少的明安贝勒专门现身,与桑噶尔寨和萨仁大妃一道给宝音送嫁。
“孩子!一路多保重,有空就回科尔沁看看你额伯各!”明安贝勒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宝音的手,嘱咐她到了大金要好好照顾自己,争取尽早给十四阿哥生个儿子,这样才能稳固住她在多尔衮后院的地位。
宝音嘴角微微抽了抽,一派虚心受教地点点头说:“额伯各放心,我会的。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记得宝音同您说的,小心察哈尔。”应承了明安一句就很明智地避开了生儿子的话题,尽管她也很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小包子,但多尔衮命里无子,这不是她能左右的。
含泪与亲人一一告别,宝音披上大红嫁衣,带着红妆十里与一众亲自挑选的陪嫁奴才踏上了远嫁之路。
……
天命九年五月二十八日,科尔沁桑噶尔寨贝勒之女嫁多尔衮阿哥,杀九畜,置四桌,汗与诸福晋,诸贝勒、大臣等出坐八角殿,演百戏而宴之。————出自《满文老档》
宝音一身大红喜袍静坐在喜床上,被灌得醉意朦胧的多尔衮在下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进新房,“十四阿哥您走慢点,小心摔着。”
宝音抬头与多尔衮望来的目光一对上,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脑中突如其来闪过二人初见时的画面,茫茫无际的科尔沁大草原上,少年鲜衣怒马,是天地间最夺目的色彩。
一眼万年,一念永恒。
宝音的心悸动了一下。
下人扶着多尔衮在宝音身边坐下便识趣地退下了,塔娜也给了自家主子一个极其暧昧的眼神后主动退出喜房。
关上房门,屋内便只剩下一对新人,龙凤喜烛火光摇曳,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暧昧又尴尬。
宝音转过头仔细地打量起了身边面色酡红的少年,不得不说能完美驾驭“金钱鼠尾辫”这种非主流发型的小脸蛋可谓比珍稀动物还稀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今日的多尔衮透露出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感,奢华大气的红色喜服穿在身上更衬得他气质出众,尊贵无双。
多尔衮摇晃了一下晕晕乎乎的脑袋,抬起水雾迷离的双眼细细端详他的新娘。
今日的新娘妆是宝音亲自上的,恰到好处地突显了精致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琥珀色瞳仁的大眼睛,灵动有神,像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石,在烛火映照下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泽。
面对如此姿容绝色,多尔衮心猿意马,顺从本能地俯身吻上了宝音诱人的水润红唇,这个吻霸道至极,几乎夺去了宝音所有的呼吸。
本欲占据主导地位的宝音猝不及防被少年精瘦的身躯压下,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包裹,薄凉的唇贴上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吻过她身上寸寸细嫩敏感的肌肤……
层层衣物快速被剥落,酥麻异样的感觉爬满全身,身下一瞬间撕裂的痛感袭来,脑子里好似有一团一团的烟花炸开,宝音不受控制地意乱情迷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春宵暖帐,红浪翻飞……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一早,宝音醒来只觉得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一样,每一处关节都酸疼无比。
呆呆望着大红帐顶一阵出神,宝音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内心十万分地抓狂……阿西巴!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老司机,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她,她,她居然就这么不带反抗地被一棵鲜嫩嫩的小草给扑倒吃干抹净了!!!
“你醒了,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吗?”耳边这还处于变声期的磁性声线让宝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战栗,这个声音简直听了耳朵会怀孕,尤其昨夜情动之时还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那样的深情缱绻,那样的百转千回……
转头对上少年雾蒙蒙似懵懂小兽般的无辜眼眸,宝音脸颊爆红,自觉罪恶深重,不禁反省自问难道她骨子里是个衣冠禽兽?否则怎么会饥不择食到了跟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做出酱酱酿酿羞耻感爆棚的事来。。。。。
宝音眼中似懊悔,似自责,又似羞恼的神情变换连连,真是一言难尽。
多尔衮睁着惺忪的睡眼触及少女裸露在外的白嫩皮肤上那道道斑驳青紫红痕,下腹倏忽一紧,只觉得口干舌燥,在失去理智前慌忙移开视线,深吸一口凉气,快速平息身上燥热起的情潮。
一些混乱靡丽的记忆涌上来,多尔衮面色涨红,昨晚借着酒劲,他一度失控,那种极致欢愉登临顶峰的快感让他沉醉上瘾,为之疯狂,以至于不顾宝音初经人事,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而今想来,深觉愧疚。
多尔衮快速除却心中杂念开始思考起正事,从今往后他同宝音便是真正的夫妻了,他成了家肩上多了一份丈夫的责任。
现如今父汗对他和多铎的重视与宠爱已经引起了哥哥们对他兄弟二人有所不满,他和多铎没有军功便独掌一旗的荣耀是史无前例的,以至于各方都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父汗虽然为他铺就好了道路,但在没有顺利继承汗位前,他不能有分毫行差踏错。
下人们很快就进屋伺候主子起身,二人虽梳洗穿戴完毕,脑海中却频频闪现昨晚坦诚相见的情形,彼此间颇有些尴尬。
多尔衮强行压了压躁动的心绪带着宝音去给努尔哈赤与阿巴亥以及一众贝勒见礼。
马上就要去见大小领导了,宝音赶紧清除脑子里的颜色废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她起初不太理解努尔哈赤为何急着让多尔衮这么早成亲,他今年虚岁才十三,他前头几个哥哥娶嫡福晋时都没有这么早的,如今看来怕是另有深意。
与科尔沁联姻是爱新觉罗家寻求政治与军事盟友的惯例,这门努尔哈赤亲自为小儿子挑选的亲事与当年他给皇太极定下大福晋哲哲同理。
难道这个时候努尔哈赤已经在考虑将来让小儿子多尔衮继承汗位了?宝音心中犯嘀咕,她爷爷明安在科尔沁与莽古斯暗中较劲,努尔哈赤让多尔衮娶了她而不是布木布泰莫非……是有与皇太极打擂台的意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努尔哈赤没两年可活了,他等不到多尔衮成长起来就会撒手人寰,而多尔衮此时没有足够的实力、军功、威信与影响力,注定是登不上汗位的。
宝音压下心中的种种揣测,恭敬地给努尔哈赤、大妃阿巴亥、以及多尔衮的哥哥们奉茶上烟。
喝了这杯媳妇茶,她从今往后就是爱新觉罗家谱上的人了。
大汗与大妃对新儿媳妇都很满意,当场给了不少赏赐,宝音欣然收下,她要养手底下一大帮子人,金银珠宝自是来者不拒,最好还是多多益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