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解释
作者:仟百度      更新:2019-09-12 21:48      字数:2673

尤其,对于她这样一个待人温和、从未与谁恶语相向的人,却唯独对他说过那么多绝情而又狠辣的话,每次想到这些,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就觉得亏欠他许多。

可是她又没办法去解释,因为那些都是事实!

想要对他表示一下感激,思索良久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缺少而自己又能送给他的,于是只好把感激深埋心底。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学期结束,全国的高考也在莘莘学子们的拼搏和奋斗中拉上了帷幕。

这一段日子有序而平静,除了在其间的某一天深夜,醉酒的牛四在横穿公路途中被正在路上正常行驶的汽车撞伤了。

这次车祸让他躺了一个多月医院;

经交管部门勘测,肇事司机并无违章行为,只是遇到突然出现的违章行人时反应慢了点,躲闪不及时;

如果说还要深入一层追究的话,那么司机唯一的过失就是身上没带通讯工具,而伤员本人的手机也在车祸中被摔坏,所以耽误了一些抢救时间。

伤员获得了经济赔偿,却付出了一只脚伤残的代价,从此再也没办法跳跃奔跑了。

牛四因为这样的伤残不得不退出江湖,重新考虑营生;

在跛着脚的最初几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也没有能力下手;但是十几年后,他再一次审视了这场车祸,当初的恨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跟自己混在一起的那些人,在这些年里不是被砍死就是进了监狱,少的判十年多的直接拉刑场。

他虽跛了脚,却拥有一个平凡却安定的家庭、一份收入不菲的小生意。

有些时候,命运在初见的一念间就早已定格。

当暑假到来的时候,秦小曼拿到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在她持之以恒的孜孜努力之下,终于回到了年级前十的排名,秦小曼呼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所有付出的艰辛仿佛都得到了回报。坐在34路车上,广播报站到达怡景苑的时候她并没有下车。

说不清原因,她再一次颠簸着坐到了终点站。

悠然而宁静的夏季傍晚,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

几个下班回家的行人匆匆赶着路。

夕阳渲染出层层迷蒙的光辉,斜斜地映红了大地。

秦小曼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放松一下平素紧绷着的神经,她低着头走到人行道的路肩上,两只脚一前一后交替着踩着窄而高的砖石,尽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来。

秦小曼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放松一下平素紧绷着的神经,她低着头走到人行道的路肩上,两只脚一前一后交替着踩着窄而高的砖石,尽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来。

身后的斜阳继续发挥余热照耀着大地,她看到自己身上淡粉色的半袖衬衫和及脚踝的长裙映在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更加显得腰身纤细、摇曳生姿。

长裙的下摆被微凉的夏风轻轻吹动,不时飘逸出奇怪的形状。

秦小曼玩心大起,加快了步伐想踩住自己裙摆的影子,她任性地忽略了这个任务的不可能完成性,只是固执地制定目标、坚定不移地实施。

狭窄的路肩本就难走,追赶影子的脚步却越走越急,她不得不扬起双臂以费力保持平衡。

忽然,一抹陌生的身影不识相地破坏了这个少女难得的休闲游戏,渐渐走上来的倒影越来越近,秦小曼心里一慌,身上的平衡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朝向路边歪歪斜斜地掉了下去。

一只手意外地撑住了她即将落下路肩的身形,秦小曼停下脚步,竟然是严子颂!

他还是她最初见到时的模样;

稍长的头发被特意修饰成略显凌乱的形状,如繁星般璀璨的目光透出的却是最散漫的光芒,一切如同她弟一次见他时一样,他俊美的五官远不如他本人所散发出的清冷而又不羁的气质更加引人注目;

这个人的衣着打扮,从来都是让人找不出一个地方进行批判,即便是最平常的t恤和牛仔裤,你细细看来也会发现它们每件都挂着著名的商标而且搭配得精致。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在球场上大汗淋漓地奔跑着,也永远不会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秦小曼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一惊,随即看到落在他手中的自己的手臂,不禁涨红了脸,抽出手侧身从路肩上面跳到了另一边。

出于习惯,她见到严子颂的弟一个反应还是逃跑,但是旋即想到现在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变了,不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恩人。

秦小曼顿住脚步,微微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学长,你也散步?”

说完之后,秦小曼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她虽然没有刻意关心过严子颂的住址,但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他不住在这一区;

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多半与自己有关,只是秦小曼不愿承认这一点罢了。

“对啊,这里景色很好。我也很喜欢那个公园。”

严子颂瞧着她暗自懊恼的可爱表情,也没想为难这个女孩子,顺着她的话答道。

“哦,那……”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题能让两个人继续谈论,所以正准备做一下结尾陈词,然后打道回府,可是后半句却被严子颂神速地打断了。

“我们一起去看,池塘里面不知道谁养了很多鲤鱼。”

严子颂没等她说完就接口说道。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子除了说一些败坏人心情的话之外别无所长,此时她多半又要说“那你去吧,我回家啦”之类的话,所以他不可能给她说这些话的机会。

秦小曼被严子颂执起了手腕,他做的自然而且迅速,秦小曼不得不把拒绝观赏鲤鱼的话硬生生吞回到肚子里,出口时变成了:“你放开,我自己走。”

正是半年前他们曾经坐过的石凳,甚至连两个人的距离都不曾改变。

池塘里果真游着成群的鲤鱼,自由惬意地在水中嬉戏。

池内怡然灵动的鱼儿,辉映着岸边眉目如画的少女和挺拔俊逸的少年,却不知是谁欣赏了谁。

天色渐暗,秦小曼缓缓站立起身,“晚了,我要回家了。”

严子颂也站了起来,这个今天一反常态表现得温文而雅的人却突然说了一句,“我毕业了,马上就要离开圣腾了,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秦小曼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跟自己道别的。

望着眼前的人有些落寞的表情,她不禁有些动容。

一个人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他一直在优渥的家庭背景下生活得意气风发;难免不忧虑即将到来的与家人、朋友的分离。

心地善良的姑娘错误地把自己特有的多愁善感安到了那个强势张扬的人身上,不由得关心问道,“学校都联系好了吗?”

“嗯。”

“其实出国也挺好的,”

对于眼前这个救过自己的人,秦小曼总想向他表示一下感激;

看着他脸上略显萧索的表情,秦小曼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他一下;

别的事情虽然帮不到他,为即将远行的他打打气总可以,

“国外的大学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而且正是提高英语水平的好机会呢!”

严子颂幽幽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