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看到严子颂拉开了要打人的架势,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待她瞧到严子颂脸上的表情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嚣张而不羁的男人,现在正苦着一张俊脸无助地看向她。
秦小曼弟一次看到这种可怜又可爱的表情出现在严子颂脸上,不由得开心笑了。
她立即走上前去不由分说把装钱的信封塞到了楚松年的手里,说了一句“还给你,我用不着!”
说完,拉起严子颂的手回头就跑。
楚松年直到此时才看清楚秦小曼。
看着两个人转身离开,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边走边说,“学妹,我把这些钱送给你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完全想你之所想,正所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
两个人越跑越快,身后楚松年的脚步声渐渐越来越小,秦小曼和严子颂刚想松一口气,只听得一个提高了的嗓门在身后叫道,“学妹,‘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你千万别……”
严、秦二人满脸苦难地对望一眼,抱头鼠蹿而逃。
楚松年望着渐远的两个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往石凳上取回眼镜准备返回宿舍。
一瞥眼看到篮球场边的树下还蹲着一个人,正捂着肚子笑不成声,楚松年疑惑地朝他走了过去,“这位同学,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话未说完,正蹲在地上的席进一跃而起,飞奔而去。楚松年颇感不满地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又不说话,真是怪人!”
秦小曼拉着严子颂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彼此看着对方脸上惊魂未定的狼狈模样都笑弯了腰。
“严子颂,你不是上星期才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上次分手的时候是谁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眼泪都要滴出来了?”
严子颂坏坏地说着,拉起秦小曼的手,在宁静而幽雅的校园里漫无目地的缓缓走着。
“哪有……”秦小曼心虚地低下头,数着自己的脚步。
“还是你担心你男人大学毕不了业啊?”
“严子颂!”秦小曼微嗔地埋怨了一句,“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好,我们好好说话,”严子颂停了下来,专注地瞧着眼前粉嫩而羞怯的容颜,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真的想你,每天都想……”
秦小曼急地一跺脚,立即把手捂上他的嘴唇,“讨厌你!谁让你说这些……”
“那我说什么?宝贝儿,你想我了没有?”
严子颂明亮的双眼透出晶莹诱惑的光芒,拿下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摩挲着说道,
“每次见着你,我的眼睛就不是我自个的了。你烦我、你讨厌我,我也愿意;还记得我弟一次见着你,你就往那桂花树下那么一站,在我眼里整个世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我隔着老远看你,足球从我脚边滚过去我都不知道;我朝你跑过来的时候,心跳得比刚跑了三千米还厉害!其实你也看见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一路过来,你一直盯着我瞧呢……那会儿,你就看见我了,对不对?”
“严子颂!”
秦小曼羞红了双颊,急切地想要掩饰心里的尴尬,伸着两只手向严子颂的脸颊压了过去,桀骜的男人一对充满个性的薄唇竟然被挤得嘟了起来,“你真会自作多情……”
秦小曼看着自己手下的杰作————把严子颂的嘴蹂躏成了猪猪侠的形状不由得心情大好,
“还说你不是被楚松年给传染了!你被他给同化了!我要送你去医院治疗一下……”
严子颂顺势把嘟起的嘴巴向前一送,直奔秦小曼的脸蛋偷袭过去,
“先来吻一个,你想把我送哪都成……你想怎么着我都依你……”
秦小曼惊叫着松开手,整个人在他的怀抱里娇羞着左闪右躲,“不要……严子颂!你干嘛……唔……”
这个寒假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鹅毛般无瑕的雪花飘飘扬扬在空中落了三天三夜。
清晨里,秦小曼迷迷糊糊地被电话铃声叫起,走出楼门的一瞬间就远远望到了他。
他还是酷爱皮衣,身上穿着深棕色的一件皮质短款夹克在这严冬腊月的天气里尤其显得风流倜傥;
他斜倚着银色的车子,一只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随意地扶在额头上面,看到她出来立即挂断了手上的电话朝她默默地微笑,万般繁华只在那一刹那化为永恒。
茫茫的洁白世界,初升的桔红色的太阳,挺拔修长的身影,还有他眼中甚比太阳更加夺目的光芒……
多年之后,即便秦小曼强硬地要求自己尘封有关于他的一切记忆的时候,她还是永远没办法真正忘记在那个清晨的他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心醉了。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秦小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望无际的苍茫,大雪覆盖了地上的一切,两天来飘落的雪花全部纹丝未动地层层堆积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之上。这是一个童话的世界,除了白皑皑的雪、光着枝丫的树,整个世界只剩下隽秀的身影两个。
他让她站在一旁,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摆弄着两个雪人。
秦小曼弟一次看到他有些笨拙的鼓捣着一样不熟悉的物件东堆西补,静静地微笑。
不知过了许久,一高一矮两个雪堆终于初现规模,严子颂呼了一口长气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明媚而和平,闪烁着期待的眼神,在阳光中微笑着走近。
这个对穿戴也讲究得近乎苛刻的男人从来不会考虑保暖因素,他穿得原本就单薄,在雪地站了这么久之后整张脸都被冻得有些苍白,却仍是兴奋而满足的表情。
严子颂从身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脸侧,审视着自己的杰作,颇有些不满地说,
“是不是太丑了?”
秦小曼轻轻摇了摇头,“我喜欢。”
说着,手指一根根搭上了他交握在自己胸前的手,一点一点,直到完全握住。
他的手凉得惊人,精长的手指被冰雪蹂躏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