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似乎为这个历史性的见面所动容。天上突然雷云滚滚，变脸的天空里发出了暴戾的响声，几道骸骨状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平地而起的飓风风团卷起了大片沙尘，充斥在了两支队伍中间。

战场上瞬时变化的剧烈天气，漫天飞扬的尘土，导致双方的骑手都视野模糊。

耶律洌调转马头，深深地在崖壁上那条绳子上看了一眼，那一眼，在他的蓝眸里写满了他一生从来没有过的情感。随之，他的汗血宝马冲入了沙尘风暴中。与他同行的黑色骑兵队毫不迟疑，没有任何畏惧。

沙暴很快淹没了这支北奎国人军队。

隔着风沙，在对面望着的大金王朝军队将领们，无不在心头感到一股骇然。北奎国人确实是一群蛮子，形同野兽，才可能不惧这样的风沙。

在耶律洌启程的瞬刻，白马第一时间穿过了风沙。

“皇上！”百启着急地尾随上白马。

其余人急急跟了上去。

朱泽武未等马停稳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下来，看到了悬置在崖壁边上的那条绳索。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耶律洌的眼里是那种表情了。

真叫他大开眼界！她为了逃避耶律洌从崖壁上跳下去了吗？跳进了死亡谷？

一种古怪的心情就此在他心头上涌现着。

“皇上，待臣下去找到齐姑娘。”百启自动请缨，是担心眼前的人自己要先跟着她跳下去了。

“不用。”朱泽武曼声道，“我下去，然后——”说着，他的目光瞟了一圈自己身后那过于庞大的阵势。既然耶律洌都可以把她惊到，他自个儿也得小心行事才行。

“先让所有人退下去。”

皇帝的圣旨下来，所有部队将领既是惊讶又是无可奈何。

朱泽鑫赶到的时候，朱泽武已经一个人下去了。

对于他来说，攀崖肯定比她要容易多了。沿着她下去的那条绳索寻找她的踪迹，很快发现了她的脚印。崖壁的一处青苔留下了她一只绣鞋的印子。

寻着鞋印不过两步路，他弯腰进入了一个狭窄的洞口。刚踏入，一根银针冲他门面飞了过来。他急闪避开：“齐姑娘。”

“是谁？”是她的声音没有错，不一刻她似乎认出他的声音有了一丝惊讶，“使你吗？”

“是我，在下泽武。”

“别过来。”

叫他别过去？像讨厌耶律洌一样讨厌他了？修长的眉毛微微一簇：“齐姑娘，在下是——”

“我是说，你小心脚下，那些草，会把你割伤的。”

他愣了愣，随之一双凤眸眯紧了：“齐姑娘，你被草割伤了吗？”一边说，一边他擦亮了自己掌心中的打火石。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洞穴里。

她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而已，身上衣裙有些残破，但是，神情很沉静，一如她以往那种气质，宛如是从月光的广寒宫里下凡来的仙女。

他很快发现了她脸上那丝不太正常的苍白，于是他唰一下，身影闪到了她身边，伸出大手握住她的身体：“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