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军医进来报告,疫情可以控制但还需几日。
他听后面色惨白,呆滞半晌道:“传令下去,立即撤退。”如今他一日也等不下去了,生病的士兵毫无战斗力。
众将得到命令后,慌忙进来劝阻道:“未战先退,恐会影响军心!况且疫情可控,我军尚可一搏。”
到彦之重重扶额道:“谁也不知道敌军会何时发起进攻,若待敌军闯入,到时恐怕想撤退都难了!”
众将听后哑口无言,只得放弃滑台,从水路狼狈逃到济南,随后焚舟弃甲步行到彭城,驻守须昌的竺灵秀听闻彦之都逃了也率军南逃。
宋军主力未站先退,魏军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士气大增,大将长孙道生趁机渡过黄河南下,兵围济南。
此时济南太守手下只剩几百名士兵,面对大军压境,他只有最后殊死一搏,偃旗息鼓大开城门,虚张声势,魏军见此情景,恐防有诈,不敢轻举妄动,转而追击逃跑宋军,在兖州打败竺灵秀,杀死宋军几千人。
建康皇城,刘义隆收到消息勃然大怒,当即下旨将到彦之等人逮捕入狱,竺灵秀就地正罚,并八百里加急快报给檀道济,命他加快行军赶往滑台救援。
华月和春兰行至乾坤宫门求见,她至此那次病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等了半晌见傅亮和徐羡之等人颦眉出来,她心知必然是出事了。不一会儿太监出来行礼道:“娘娘,这边请!”
她跟着太监进去,见他面色苍白坐在龙椅上,一筹莫展,她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皇上。”她恭敬行礼。
他愣了一愣,有些不习惯:“这里没有外人!”兴许是太久没见,难免生疏了。
“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小心翼翼问。
“走,陪朕去御书房练字。”他没有正面回答,起身牵起她的小手往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中书香四溢,宁静典雅,身处其中仿佛所有的心浮气躁都平静下来。
他走到书桌旁坐下,铺好宣纸。她伫立在他身旁为他点香研墨。
他提笔写了几个字,皆不如意将纸揉作一团扔掉,又接连写了半晌还是不如意,不一会儿已经扔的满地纸团。
她从未见他这样,如鲠在喉,也不知该如何劝他,思索半晌才道:“不管是何难事,终归会过去,以前那么难不也过了!”
他突然顿住,侧目望着她,眼中悲戚道:“华月,假如朕有一天沦落到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还会跟着朕吗?”
“夫君,要听实话吗?”她正色道。
“嗯。”他肯定点头。
“其实我更喜欢平民生活,简单轻松,不要繁文礼节,最好这后宫三千佳丽都不要你了才好,这样我就可以和你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本来压抑沉重的心情让她这一席话弄的哭笑不得,起身将她抱住,心里甜滋滋道:“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女人?”虽说她心里挚爱是檀道济,他在她心里应该也有一席地了,至少现在她对他还是全心全意的!
“你才傻呢!你以为这世上每个女人想要的都是荣华富贵吗?”她不以为然道。
。。。。。。
另一边,魏将安颉率领的魏军得知滑台主军已撤,对滑台发起猛攻,长孙道生接到檀道济将率援军支援滑台的消息,率骑兵在清水阻拦,为安颉争取时间。
檀道济奋起出击,大破魏军,斩杀多名魏将,乘胜进至济水,滑台众将听了大胜的消息瞬间士气大震,死守滑台。
魏将叔孙建见檀道济一路大胜,势不可挡,心生一计,他派了一队轻骑兵偷袭宋军后援部队,烧毁粮草,导致宋军缺乏粮草难以继续前进。
而滑台守将朱修之坚守孤城数月,也已经用完粮草,士兵们挖野草肯树皮能吃的都吃了,魏国君主不断向安颉增加兵将,一心拿下滑台。最终,滑台兵将支撑不下去了,全军被俘。
粮草断绝,滑台失守,檀道济孤军奋战,陷入绝境,只得上报刘义隆下令撤军。
危难之中士兵叛逃,一名士兵不幸被敌军生擒。士兵被五花大绑带到叔孙建面前,他擦着剑上残血,睥睨过来:“想活命吗?”
“别杀我!”士兵含泪哀求,他家境贫寒,又是独子,若是自己死了父母妻儿也必然没活路了。
叔孙建笑的诡异:“我这人很公平,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得给我不杀你的理由。”
“小的是逃兵,不会再参与两军交战!”他苦苦哀求道:“求将军放小的一条生路,家中只有小的一个劳力,若不是念及家人,哪个男儿愿意做个不耻逃兵!”
“这个理由对本将军没有丝毫理由,不足以保下你的命!”他的利剑已经搭在他的脖颈上:“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关于宋军最隐秘的消息。”
他吓的瑟瑟发抖道:“宋军已经粮尽了!”话落,他落下了懊悔的泪水。
“太好了!”叔孙建大喜:“没想到我们烧掉的既然是他们最后的粮草!”
他立即集合大军,南下追击,本来他还对檀道济心有畏惧,不过再勇猛的狮子饿过几天也要焉了!
建康城中,刘义隆接到宋军缺粮的噩耗,此时送去已经来不及了,他情绪激动急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皇上。”宫人惊叫一声,慌忙去请御医,华月和袁后贤妃闻讯先后赶来探望。
他无力瘫坐在龙椅上,不肯回去休息。
“皇上,龙体要紧!”袁后忧心忡忡。
“如今就连檀道济都不能扭转乾坤了,朕哪里还有闲空休息!”他无奈叹口气。
“檀将军怎么了?”一听此言,华月心里莫名紧张。
“皇上龙体欠安,你到有闲工夫关心别人!”贤妃笑容讽刺。
华月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檀将军身在战场为国征战,他一人安危关系着大宋江山,这也是皇上急火攻心的原由,我只不过是忧君之忧罢了!”
袁后在旁听着心中感叹:“没想到如今连白妃也懂得圆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