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妃言之有理!”他眉头紧锁道:“如今家国安危就全系他一人身上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闲工夫吃醋了,立即提笔写信,鼓励三军,只要檀道济率领的这支军队可以成功撤退,待得到粮草支援便可反败为胜。
“皇上在给檀将军写信?”华月凑上来看了一眼。
他点了点头。
“臣妾可以给檀将军也写一封吗?”她忧心忡忡问道。
他微微一怔,正想开口拒绝,毕竟他还没有大度到那个地步,谁知袁后既然劝道:“就让白妃写几句吧!”
他心知袁后聪慧机警,这么做必然有她的思量,这才将笔纸拿给华月。
她提笔,思索片刻,只写下“活着回来”这四个字,落下自己的署名。
“就这四个字?”他略微惊讶,他以为她会深情缱绻的写一堆相思保重之类话语,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已经够了!”袁后笑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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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中他收到来信,打开一看落下泪来,何须署名,她娟秀的字体他一眼可识,她始终是他心里唯一的牵绊,为了她那千里迢迢的四个字,他要活着,必须活着。
他面对魏国大军几面包围过来,他稳定心神,波澜不惊,下令就地安营扎寨,已经饿了许久,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休息保存体力。
魏军见他如此悠闲,也不敢轻举妄动,必竟两方兵马悬殊不大,而檀道济又是常胜将军,他们大多都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
下午,檀道济向众将士宣读刘义隆的来信,鼓舞士气,并许以重利重拾军心。
他见魏军既然追赶过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思索再三豁然开朗,肯定是魏军得到他们没有粮草的消息才敢如此大胆,他们现在只想将他的军队围住,待他们饿的头晕眼花再出击。他明白原因后急中生智,有了主意。
魏军帐中。
军师对叔孙建道:“如今宋军将士皆食不果腹,正是出兵的好时机,请将军下令。”
“不妥。”叔孙建神色凝重道:“现在还不敢确定宋军到底有无粮草,贸然出兵实在冒险。”一个小兵的话谁也不敢保证真假。
“我军多于宋军,即使有假胜算也很大,若是真的那便万无一失!”军师继续建议。
“我同檀道济交过好多次手,他机智狡诈,用兵如神,我次次人马不少于他却次次惨败!”他一想起那些败仗就对檀道济恨的咬牙切齿。
“我明白将军的顾虑,今晚就派人潜进宋营查探。”
夜晚无星月,漆黑一片。
魏军派了名身手较好的侦骑潜入宋军阵营,只见宋军帐内灯火通明,粮官们手持竹筹正清点粮食,士兵们悠闲哼着民谣,一斗一斗量着谷米,将一袋袋大米系好后堆满营帐。
魏国侦骑脸色大变,连夜赶回魏营将此事告知叔孙建,叔孙建听后神色一凛,心中暗自叹声:“好险!”随愤怒将那名逃兵斩首示众。其实哪里来的那么多粮草,基本全是沙子冒充,檀道济在沙子表面撒了薄薄一成粮食鱼目混珠,成功将魏军骗过。
天刚蒙蒙亮,檀道济便趁魏军还没反应过来下令南回,他让士兵全部武装,披甲前行,自己则身着一袭潇洒白袍,乘坐轻车悠闲出营。
叔孙建见檀道济悠哉游哉的模样,哪里像打仗,搞的跟旅游似的,心想到昨晚之事,断定有埋伏,不但不阻拦反而下令撤退,于是乎成千上万的魏军,干瞪眼望着宋军潇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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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刘义隆得到宋军安全撤退的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蓦然间觉得身体也无恙了。他出了乾坤殿透气,不知不觉行到了长信宫,见华月正倚栏出神。
宫人正要通报,他示意他们禁声,自己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在想何事?”
她惊的身子一抖,拍拍胸脯道:“夫君,你何时来的?”
“很久了,只是你想的入神,竟没有丝毫察觉。快告诉朕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他追问道。
她本是正忧心战事,万分担心檀道济的安危,可怕他误解,便道:“我在想雪姬的事!”
“雪姬什么事?让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想。”很明显他有些不相信。
“皇上想知道可以问奴婢!”雪姬笑吟吟过来行礼道:“恰好奴婢也有事情想问皇上。”
宫人们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雪姬一个宫娥敢这么和皇帝说话,皆竖起耳朵往这边听,看刘义隆作何反应。
“好,你问。”
“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连我也不能听?”华月扫了一眼奇怪的两人。
“不过是奴婢和皇上的一些私事,娘娘不听最好!”
华月点了点头,雪姬便和刘义隆一同进了长信宫书房。宫人们看后惊的差点没把眼珠子掉下来,甚至私下议论皇上宠爱的到底是白贵妃还是宫女雪姬,必竟像雪姬这样的尤物哪个男人不喜欢!
书房中,他屏退左右道:“说吧?所为何事?”
雪姬拿出那只合欢花耳坠,质问道:“皇上是否还记得这个?”
他神色骤变,心虚往后一退道:“这不是华月的耳坠吗?”
“是啊!”雪姬似笑非笑道:“皇上也很吃惊是不是?这只耳坠明明已经送到檀将军手里,又如何到了我的手上!”
“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假装一无所知。
“有些事情华月不记得了,可春兰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不是你们拿华月生死相逼,檀将军又如何会拥立一个夺走自己爱妻的仇人!”
“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口吧?”他知瞒不过了,避重就轻道:“这件事情不是朕做的,朕并不知晓但终究难辞其咎!”
“我只想替华月要一个公道!”雪姬含泪道:“你知不知道她失去左耳后偷偷悬梁自尽?若不是发现及时她早没命了!”
他听后悔不当初,没想到自己既然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愧疚道:“你指的公道是什么?”
“此事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必然是知道做此事之人,我要她付出同样的代价!不然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华月!”雪姬目光冷冽。
“是傅贤妃。”他为保皇后,不惜让傅丽背黑锅,反正他正要收拾徐羡之,下一个就是傅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