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阁。
雪竹火急火燎将睡梦中的小珠摇醒,心乱如麻道:“小珠,快起来,出大事了。”
小珠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慌的手足无措:“出什么事了?姐姐怎么样了?”
雪竹心急如焚:“就在昨夜许紫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华月做的。”
小珠瞳孔一缩,绷紧了下巴,焦急道:“完了,赶快去找二少爷,现在也只有二少爷能帮姐姐了。”
“哦。”雪竹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等小珠穿衣服自己先向西苑狂奔去了。
雪竹用了全身力气奔跑,跌跌撞撞赶到西苑,见春兰在门前扫雪,连忙问道:“春兰,二少爷在吗?”
春兰朝门支颌道:“刚出去呢!你来玩了一步。你这么早来找二少爷做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雪竹一溜烟似的跑了,心里一阵迷茫。
雪竹冲到大门口,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她慌忙扑出去大吼道:“二少爷。”心里一急,不小心绊着门槛重重摔倒在地,她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疼痛,起身就追,眼见这车子越开越远是她无论如何也追不到的距离,她哭喊着累倒在地。
车上,方耀生看着前方,忐忑不安道:“唐副官,我怎么恍惚听到有人在叫我?”
唐副官专心开着车道:“少帅你起这么早估计觉还没醒,产生幻觉了吧!”
一提起睡觉方耀生困倦打了个哈欠道:“也是,我在车里睡一会儿,到了钱府叫我。”
“是。”
。。。。。。
华月正在厨房熬药,这次她在药里放进了肉骨和阿魏,她紧张盯着已经开始沸腾的汤药,心痛而欣慰。只要治好他,他就已经不再需要她了,他如果厌倦了她就离开,她不想再横在他们中间碍眼。想到要放下这一千多年的感情,心宛若有千万只蛊虫在撕咬,眼泪不经意划过脸颊落了下来。
田妈突然走了进来,盯了她片刻,眼底情愫复杂:“白姨太,老太太叫你去高丽楼问话。”
她微微一怔,迟缓的点头:“好,我熬好了药就过来。”
田妈眸光冰冷:“药不必熬了,快去吧!老爷太太都等着呢!”反正大少爷也不会再喝她的药了!
她不安盯着药,连眼也不曾眨一下:“对不起,我要在这里守着药。”这药是她千辛万苦痛彻心扉换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疯了吧!连老太太的话也不听了。”田妈态度突然变了,没好气道:“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你也是要给老爷太太一个交待的。”
华月没有心思理会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药,小心翼翼扇着火,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田妈吃了瘪,剜她一眼回高丽楼回话去了。
方老爷和方太太坐立不安等着,却只见田妈一个人回来,全然没见到华月的影子。
方老爷担忧道:“华月呢?”
田妈撇撇嘴道:“不敢过来,横竖不来高丽楼。”
方太太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恶狠狠道:“这贱人做贼心虚,老爷你就别包庇她了。”
方老爷蹙眉道:“她说了她为什么不来吗?”
田妈一脸不屑道:“她说她熬药,这借口也是好笑,方家那么多下人哪里用的到她。”
正说着管家急匆匆进来道:“老爷,刚刚收到消息,上海的程先生马上就要到平城了,应该会过来小住几日。”
程家在上海经营黑白两道的生意,明面上的生意有舞厅,茶楼和服装,暗地里也贩卖烟土开设赌场,而方家最看重的就是程家的服装生意,许多电影明星都在程家做衣服,所以程家对布料的要求十分高且销量庞大,方家若是能搭上程家这条线,一定能大赚一笔。
而他们口中的程先生正是程家的当家人程明宇,上回方老爷就打算去找程明宇谈长期供应丝绸的事情,谁知刚出门就收到电报说程明宇有急事去了香港,这件事情就先搁置了,方老爷心灰意冷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没想到这次程明宇既然要到平城游玩,他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想到此,他已经顾不得家里这些烦心事了,打起精神道:“管家,马上去福临酒楼定包间。”
“现在?”管家有些为难,福临酒楼的包间通常要提前三天预定,现在就要怕是十分困难。
“对,就是现在。”方老爷志在必得:“多花钱,钱清会有办法的。”
“好。”管家匆匆而去。
方老爷理理衣领,对方太太道:“我去厂里挑一些丝绸,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
“好。”方太太求之不得:“老爷,你慢点。”
方太太送走方老爷,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吩咐田妈:“去,把白华月绑也给我绑过来。”
“是。”田妈气势汹汹带着几个家丁去了。
许紫鹃见方太太一心向她,便可怜兮兮瞅着方太太,梨花带雨道:“娘,有件事情,刚刚爹在这里我不敢说!”
方太太心下一动,警惕道:“你说。”
许紫鹃看看方荣生,柔弱的美目中全是心疼和担忧:“我最近查到一些事情,是有关二少爷和白华月的。”
方荣生和方太太的瞳孔同时猛的缩紧,方太太更是绷紧了心弦道:“他们有什么事?”
许紫鹃羞愧低下头道:“此事关乎方家的颜面,本来我不想说,可如今已经关乎到荣生安危,我不得不说。因为药太古怪我便偷偷去查白华月,谁知这一查竟牵出了二少爷。原来白华月和二少爷早就认识,两人常在醉春楼共度春宵,为了谋取方家财产白华月主动找于媒婆嫁进方家,只要荣生一死方家就是他们的了,可没想到荣生的病既然好了,所以白华月就一直逼着荣生喝药,想用慢性毒药害死荣生,也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她说到此处,哭的更加伤心欲绝,一双含露目仰望着方太太道:“娘,现在二少爷身居高位正讨老爷欢心,对于老爷来说荣生和二少爷都是他的儿子,可对于您来说荣生是您唯一的儿子,对我来说荣生是我唯一的丈夫,不论如何我们都要保全他!”
她分毫不差地刺进方太太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让方太太惊恐到面无血色,她握紧了手,手心冷汗直冒:“紫鹃,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现在虽然动不了方耀生,但要对付白华月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