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便出言不逊,羞辱了安舅爷和这位姑娘,是吗?”郭络罗氏面露怒意,“都怪我平时太过宠你,以至于让你如此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
傅元嘉一愣,真是好大一个帽子,这样的罪名,安泰意也敢往她头上扣。
往大了说,便是忤逆。
忤逆之罪,便是说破天去,都是她的不是,即便是对簿公堂,自己也是百口莫辩。在清朝的法度中,也是一条大罪,只要父母说子女忤逆,便是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安泰意!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傅元嘉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一双茫然的眸子,说:“额娘,嘉儿当真不知自己如何目无尊长了,可否请安舅爷来,当面说清楚。”
“人家此时正在你阿玛书房,一会儿便到。”
话音未落,丫鬟妙香便进来通报了,说是富察马齐带着安泰意和安佳氏,以及那位白吟霜一同来了宁心苑。
“哟,嘉格格,天凉,你跪在地上作甚?”安佳氏惊呼道,作势便要上前搀扶。
“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郭络罗氏狠心道,安佳氏一听,便收了手,其实她也不过是客气一下,并非是真的心疼傅元嘉,“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妹妹……”
“嘉儿给阿玛请安!”
“嗯。”
富察马齐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让傅元嘉起来。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安泰意将今晚的事,添油加醋好生在富察马齐面前搬弄了一番,傅元嘉微微蹙眉,富察府才清净了几个月,这安佳氏便不安生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富察马齐面无表情地问。
“……”
傅元嘉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抿着唇角陷入了沉默。这时,安泰意却抢白道,“既然嘉格格已经知错了,还请姐姐姐夫莫要计较了。”
呵!
傅元嘉心中冷笑,这么急着息事宁人,是想她吃个哑巴亏,在懵逼之中顶了这么大一口锅。太小看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成年人的智商了吧!
她深深地望了安泰意一眼,眼眶便开始泛红,“阿玛,嘉儿……嘉儿不知有错之有。即便是牢中的死囚,也应当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不是?”
“目无尊长,出言不逊,难道还不够吗?”白吟霜急切地补刀。
“……”
傅元嘉瞥了她一眼,见她头顶的稻草还没取下,目光不由得一寒,“白姑娘,方才嘉儿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跟你赔礼道歉了吗?莫不是,你要嘉儿给你磕头才行?”
“呃……”
白吟霜一噎,眼神飘忽,垂下头来,躲在安泰意身后。
傅元嘉环顾四周,热切的眼神渐渐变冷,舌尖习惯性地去舔小虎牙,将唇抿成一条线,胸中被怒气填满,“阿玛,便是要定罪,可否给嘉儿一个辩白的机会?”
“说。”。
富察马齐目光闪烁,他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不像郭络罗氏爱之深责之切,基于对傅元嘉的了解,他对安泰意的话只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