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傅元嘉听在耳朵里，一点都不感到同情，临死前的恐惧是对安佳氏最好的恐惧。也许她额娘临死的时候，也是带着不甘心和恐惧而去的。

“你知道吗？当他们从灰烬之中被人扒拉出来的时候，满身的焦黑，没有一寸地方是好的，还有一个孩子，它还不会说话，睡在襁褓之中……”

傅元嘉一字一顿地说着，此时安佳氏已经没了呼吸，取下黄纸的时候，她双目圆睁，露出惊恐的表情，“人都说别做亏心事，夜路走多了，自然是会遇见鬼的。”

“……”

荔枝心疼自家主子，递上一口手帕，“主子擦擦手吧！”

“嗯。”

傅元嘉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安佳氏，面无表情，“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走吧，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再见了，走吧！”

“是。”

荔枝把饭菜和黄纸都收了，扶着傅元嘉走出大牢，脸色不大好，眉宇间多少有一点儿没有化开的愁思，“主子，小心脚下。”

“嗯。”

走出大牢，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傅元嘉不由得眯起眼睛，往前看去，只见胤裪就站在那里，面露微笑，也正望着她。

“事儿办完了？”

“嗯。”

“那咱们回家吧！”胤裪朝她伸出手，傅元嘉自然而然地把手递了过去，两人走在一起，“你不问我办得怎么样吗？”

“你要我问吗？”

“不要！”

“那我便不问。”胤裪捏了捏她的手腕，浅笑着，两颊勾勒出一对酒窝，“之后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荣嬷嬷喊咱们回家吃饭。”

“好。”

两人正出了刑部大牢，跟李泰打了一个罩面，胤裪跟他点点头，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知道事儿已经办好了，牢里的人，刑部尚书也会自行处理。

“我累了。”

一上马车，傅元嘉便靠在胤裪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胤裪摸了摸她的额头，“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抱你下去便好。”

“好！”

傅元嘉睡着了，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倦意，胤裪心疼看着她的睡颜，如果可以这些事儿他都愿意替她去办，可是这妮子实在是太倔了。

“睡吧，我一直都在。”

“嗯。”

呼吸浅浅，马车哒哒，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而去。其实，傅元嘉看到安佳氏死不瞑目的惨状的时候，心里是害怕的，手都在颤抖。

可是……

她不甘心，以后要同胤裪并肩而立，比这更残酷的事儿都有，她得有一颗坚强的心脏才行。

“爷，到了。”

“嗯。”

胤裪见傅元嘉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于是也不叫醒她，便把她抱了起来，慢慢地下了马车，没走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十二爷请留步！”

“……”

女人！

胤裪扭头一看，眉头便皱起来了，原来是马齐大人的小妾，珍娘，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心中不悦，面上也毫不掩饰，“何事？”

“妾身，妾身见过十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