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快不快跪下!”
连淮南这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连佳瑶再不服气,可是这种情形下也只能服从。
可她仍然要为自己辩解,“爹,我不知道为什么苏大人一直针对我,也许那些人是屈打成招,也许是有人看错了,也许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怎么能一口咬定就是我让人害了苏小姐?何况我跟她无冤无仇,我害她干嘛?苏大人,我知道你跟八哥三妹交情好,他们骂我的那些话可能让你误会了我,可是人心不能长偏了,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相反的,有些人做过什么,真的被抖搂出来,恐怕他们面子上也过不去!”
她这话不但是威胁着要把苏清河和连弘泽的事情说出来,更有要将苏慎言和连佳瑜偷摸勾搭的事也要捅出来。
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连家兄妹都黑了脸,倒是苏慎言轻轻笑了起来,“我既然要在今天做个了结,就不怕任何事,事情都说清楚了反而好,那么请二小姐示意,你说的让我面子上过不去的事情是什么?”
一直久未出声的何衍劝阻道:“苏大人先别动气,苏小姐落水的时候,我也在庄子里,也听说过这件事,我当时就让人去问候过,你们都说苏小姐无大碍,我的夫人也去看望过,也没见你们当时指证她任何事,怎么一回来就要喊打喊杀,我们都是亲戚,而且苏大人跟连家交情甚笃,何必因为这件事有了心结,何况这事闹到外面去,为苏小姐惹来非议也不好。”
好无耻的说法,苏清河没死,所以这事就不算大事?何况她都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还想往她头上扣屎盆子,苏慎言能忍?
苏慎言当然不能忍,讽刺的笑道:“我当然不想妹妹受到任何非议和伤害,可是我不想,我妹妹不也遭人暗算吗?与其等别人良心发现,不如我自己把事情说明白了,而且如果供词属实,那确实是二小姐自己先喊打喊杀,就算在家里面摊开来说,谁也逃不掉,你何家也一样逃不掉。”
何衍脸色不悦,直接问道:“此话怎讲?虽然佳瑶是我的夫人,但是我并不知晓这件事,而且或许是有人故意算计我们何家,苏大人还是查清楚的好。”
“对对,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肠的这么冤枉我,夫君可要替我做主呀。”连佳瑶跳出来附和何衍的话,却得到了何衍一个埋怨的眼神,她也愣住了。
苏慎言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几个高壮的侍卫拖着两个仆妇和一个丫鬟从外头进来,放下人后跟苏慎言耳语了几句,就站到外面守着,保证这里面说的话,不会外传。
这几个被拖进来的人衣服凌乱,脸上满是惧色,可身上却看不出伤痕,但显然之前被人吓唬的够呛,都哆哆嗦嗦的跪着,还不等人问话就已经吓个半死。
何衍和连佳瑜见这几个人噤若寒蝉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这可都是连佳瑶身边的人。
连佳瑜和连弘泽对他们俩的反应很满意,这个下马威果然有效,他们的人反水最有效果。
苏慎言转头看向何衍,直截了当道:“这几个人是谁,相信何大人应该不眼生吧?”
“这是我夫人的贴身妈妈和丫鬟。”何衍在苏慎言的眼睛逼迫下,咬着牙认了。
苏慎言压着怒气,正色道:“就在刚才我们说话的功夫,我的人将他们一起捆了,如果说连家庄子里的老百姓的话,大家不信,那么就让二小姐身边的人亲口说。”
“你居然将我身边的人用私刑,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样岂不更是屈打成招!”连佳瑶很怕这几个人嘴巴没有拳头硬,全都招了,就先给苏慎言扣帽子。
苏慎言不禁冷笑道:“谁的证词你都不信,那只有你的话是真的吗?你又如何取信于人?”
说罢,他也懒得搭理连佳瑶,继而对着何衍解释道:“这几个都是何夫人的人,她们一个买通庄子里一个农户的女儿,演了一出戏借机把我引开,又把大家的视线全转移到我和那个农家女的身上,一个买通了庄子里偷盗赌博出了名的恶徒,给了十两银子就能让人将我妹妹丢进水里,另一个丫鬟拿着我妹妹的荷包到处传,说这是我妹妹跟八少爷私相授受的证据,这几个的说辞可都跟那几个恶徒对上了。而且何夫人企图跟着去庄子的时候就有心闹事,那时也是何大人答应一起跟来的,让妈妈去办事,但是使唤人去寻人的,却是何家的下人,帮着乱传谣言,将事情闹大的也是何家的下人被何夫人身边的妈妈指使,从你们跟着去庄子的时候,何家就被何夫人拖下水了,而且这还是何大人同意的,难道何大人还要说是别人算计你们何家和何夫人的吗?”
沈姨娘和连佳瑶一个捂着胸口,一个满脸惧色,都对苏慎言这番话有了惧意。
身为她们的亲人,连弘瑞恨不得直接起身离开,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娘亲和妹妹总能做出这种让人诟病的事,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他已经麻木了,完全不想管这种烂事。
这次何衍也听出了不对劲,这些说辞估计是真的,心中恼怒连佳瑶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做事不含糊,怎么在岳家这里栽了跟头,还惹上了苏慎言,这个人虽然现在官职不高,可是人家毕竟背靠着康王爷,以后说不定爬得更快更高,惹上这种人干什么。
但是他是识时务的,所以扭头就对连佳瑶吼道:“还不快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连佳瑶不敢相信,疼爱自己的夫君居然这样说自己,他不是该维护她,也好成全他的面子嘛?
可是她骑虎难下,看着何衍越来越黑的脸色,连佳瑶下意识的找连淮南哭诉求情,“爹,你快救救我吧,真不是我干的,女儿快被逼死了,你以前那么疼我,不能看着我被人冤枉啊,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合起伙来陷害我,怕我抖搂他们的丑事,爹你要救我.”
她不说还好,连佳瑜听她这么一说,以为连佳瑶那张巧言令色的嘴又要说出难听话来中伤苏清河,实在是憋不住了,立刻回嘴道:“你把话说清楚,谁跟谁是一伙儿的,谁又陷害你了?你说啊!你以为找爹帮忙就能万事大吉了吗?从前你就是这幅样子,骗的爹团团转,你做了多少缺德事我都懒得说,你对付我也就算了,可你还算计我身边的人,巧巧已经被你们母女祸害了,你还想害死清河,没让你偿命就不错了,你还要反咬别人,你就不怕报应吗?”
连淮南听了苏慎言的话,本就气得发抖,对于连佳瑶狡辩的说辞自然不相信,再听到连佳瑜痛斥的话,他不得不自责,过去他真的太纵容连佳瑶,才会让她在连家里有恃无恐,如今她还有个很衬头的男人,就更加无所欲为,如今连人都敢杀了。
他本想再训斥连佳瑶,可沈姨娘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冲到连淮南跟前跪下,抱着他的胳膊哭着求:“老爷,我知道这里没我说话的份,可我心中有愧,我没有教导好佳瑶,让她变得这么任性,可是她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杀人啊!如果老爷实在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就打我吧,不要打坏了瑶儿,她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今怀了孩子,实在是打不得!”
连夫人往连佳瑶肚子上看了一眼,心想既然怀了孩子,就不该到处乱蹦跶。
连淮南左右为难,愤怒的看着连佳瑶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老脸都丢光了。
苏慎言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沈姨娘,既然你出来说话,我也不得不说几句,做人要有良心,可你们母女偏偏不知道良心放在哪儿,连老爷对你们母女如何,想必不用我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何夫人从小在连家就几乎是嫡女的待遇,被连老爷呵护宠爱,连三小姐都不及她,可你们是如何对待三小姐的?稍不顺心,就哭哭啼啼闹得人仰马翻,非得老爷斥责了三小姐才罢休,还动辄拿自己庶出的身份自怨自艾,让连老爷更加疼惜你,也就更加火上加油的认为全都是三小姐的错,这些事你能否认吗?”
几句话说的连佳瑜热泪盈眶,从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涌上心头,愤怒的看着连佳瑶和父亲,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能这么痛快的把委屈喊出来,还是经由苏慎言的嘴说出来。
苏慎言又道:“沈姨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教导好二小姐,还算有自知之明,可你也要知道,妾室是没有教养儿女的资格,连老爷体谅你,你就更该养好一对儿女,可二小姐从小就争强好胜,如今连人都敢杀了,你不反省自己的过错,还在为二小姐开脱,也难怪她成了如今这幅性子。”
他完全不给沈姨娘母女反驳的机会,又看向连淮南:“我作为跟连家有几分交情的人,厚着脸皮对连老爷说一句,您所看重的儿女如今做的错事可大可小,好些甚至杀头丢命的错事,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他们摆平,这次或许他们运气好,可是下次说不定就会连累全家,连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就算再糊涂,也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
他虽然骂了连佳瑶母女,但是也提醒了连淮南前些日子里,连弘宇想勾结楚王,差点连累全家的事,虽然事后连淮南狠狠罚了连弘宇,换了儿子身边一批下人,让人严加看管他,但是始终会提心吊胆,害怕儿子会再次做出更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