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势是,不管太后想不想得通,殷家的案子被重启,也很快得到平反,有些人也渐渐被放了出来,被殷家下人扶着回家的时候,全家人抱头痛哭,连连对着祖宗牌坊跪拜,又为皇上念了好多好话,只说要不是皇上主张,他们家真是难以翻身,毕竟谁也不敢触太后的眉头。
殷家的事情传到苏家,秦婶此时身体已经恢复,时不时跟着小五出来走动,晒晒太阳,听到殷家消息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那时她激动地差点整壶水都把苏清河喜欢的美人蕉给淹了。
秦婶等不及的跑到夏娃房里找她,抓着夏娃的手,非常激动的问:“这是真的吗?殷家的人真的被放了?那殷侧妃也能恢复清白吗?”
夏娃刚从连佳瑜那儿回来,那会儿师父也刚刚回来,将朝廷的处理决定跟她说了,她也替秦婶高兴,料到秦婶很快也会听说,就不打扰人家两口子黏糊,回到房里就见到秦婶来找。
所以她很确定的说:“是的,师父说了,这是皇上暗中在推动,虽然朝廷上也有争议,可被皇上压了下来,殷家的事也就很快平息了,至于殷侧妃的事,这还需要再等等,毕竟殷侧妃死了,但是当初死因和被送走的孩子传闻很多,外人自然不知道小五的存在,所以要等着皇上将那些坏心眼的小人收拾了之后,才会还殷侧妃和小五一个公道。”
“那就好,我不着急,这么多年也等了,这几天我能等。”
秦婶这激动的劲头一时半会压不下来,这种看的到希望的神情让一向严肃的秦婶都变得柔和了不少,夏娃是多么羡慕她这种有盼头的样子。
皇上像上了发条一样,要好好干一架,自然不会只满足于开除几个不顺眼的手下或当回包青天,当年哪些人算计太子和吴王,如今又有哪些人旧事重提,还要挑拨他和太后的关系,他心里有数,也不会让这些人有好日子过,从小见惯了这些人的嘴脸,他还是知道哪些人的痛脚在哪儿。
这不,就在今天的朝堂上,原本皇上与大臣商讨完国事,正准备退朝的时候,一个向来官声不错的御史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众官员都愣住了,最近皇上撸了几个人下去,大家都在夹着尾巴做人,这会儿又是谁撞到御史的刀口之下。
皇上饶有兴趣的问:“爱卿,所奏何事?”
“臣参礼部侍郎谢炳怀酒后失仪,妄议皇室之罪。”
得,原来是这个倒霉蛋,自从皇上登基后,这家伙就是个冷灶,毕竟是前个下台皇帝手下提拔的人,但本人并没有多高的真本事,会站队倒是一项本事,在楚王和郑王之争里,居然死死扒着宣王不放,所以后来宣王登基,这家伙才尝到甜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让新帝上台,他那点本事不受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没想到,这种家伙居然也有人帮着维护。
“沈御史,你这话可就说过了,我听说过这件事,谢大人那晚只是喝多了,酒后失言,而且当时是翰林院馆授卢大人邀请他同去喝酒,也是卢大人提起吴王的事,只是顺着接话而已,如果谢大人有罪,那卢大人又当如何,而且这事也没有沈御史说的这般严重。”
众人再斜眼看过去,反驳的人只是个喜欢跟沈御史对着干的吏部郎中张坤。
大家也只是把这当场两人的又一次掐架,都保持沉默,任由他们挥发自己的口水。
只是被张坤无故点名的翰林院馆授卢清丝毫不惧,主动站出来辩解:“皇上,臣冤枉,求皇上明鉴。”
“卢大人,我可没冤枉你,你跟谢大人一同喝酒的事,可是有酒家作证,我不是那无事生非的人,可没冤枉你。”张坤觉得自己战斗力十足,反正他有证据在手。
而卢清辩解的不是这件事,他大声道:“皇上,臣要说的不是没有跟谢大人一起喝酒,而是针对张大人说我也有罪,我要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辩解,那晚谢大人是喝醉了,他因为公事上的不顺,心情不好,我才陪他去喝了几杯。后来谢大人谈起自己从前的风光,感怀起宣王的恩德,还牵涉到吴王的事,我才打断他的话,将他送回去,事后恐怕他自己都不记得说过什么,我更加没有对此说过任何话,所以不懂我何罪之有。”
“哼,一句不记得就当说过的话不存在吗?谢大人提起宣王和吴王的事,一些大放厥词的话不少,这不算妄议皇室吗?”
张坤这人就是拧巴,为了跟沈御史对着干才跳出来,起初还维护着谢炳怀,结果卢清跳出来之后,他为了跟卢清顶真,又把谢炳怀给推出来,真的是毫无逻辑,真不知道他为谁辩解。
沈御史听到他颠三倒四的话,也不由得出生指责道:“张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谢大人大放厥词,想必应该知道他说过了些什么吧,谢大人现在清醒着,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来帮我回忆回忆,也让我们看看这话该不该说。”
张坤此时一哽,他哪儿知道谢炳怀酒后说了什么,只是以前听过谢炳怀唠叨过自己际遇差之类的话,所以才猜测他说过什么。
“如同卢大人所说,谢大人又怀念宣王,又妄议已过世的吴王,难道这还不算妄议皇室?前些日子吴王的谣言满天飞,吴王府的人再三解释,皇上也安抚了吴王妃等人,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就是大不敬。”
众人对张坤的强辩想摇头,但是他话里提及吴王的事,倒是让他们纳闷皇上的态度。
果然,皇上似乎很感兴趣一般,开口问道:“卢爱卿,你来说说张爱卿说的对不对,那晚谢炳怀到底说了什么?要如实说来。”
卢清躬身回道:“回皇上,谢大人只是说了些对宣王的提拔感恩缅怀的话,又说吴王沉迷女色,过分宠爱侧妃,才惹怒了吴王妃和太后,所以所以太后才出手整治侧妃和殷家,吴王妃才会刁难侧妃,侧妃才会被烧死,不然偌大的王府怎么会突然着火,又如此抢救不过来,臣只觉得这种话毫无证据,又牵涉了皇室,所以才没再继续喝酒,张大人说的大不敬,臣不敢苟同,至少臣没有多言。”
皇上听罢,厉声呵斥:“放肆!谢炳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太后和吴王,看来他被抓一点都不冤枉。”
众人都战战兢兢,这个谢炳怀也太大胆了,他不会成为第一个酒后失言被赐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