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卓奕虽然不喜跟人争斗,可是这些突然冲进来的汉子很可恶,打伤了人还敢纠缠不清,而且他也没料到夏娃会冲出来护着他,被那些汉子拳脚相向,他的火气顿时高涨,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无赖还是因为突然冲出来的夏娃,他大力一推,夏娃差点被摔在地上,拉都拉不住,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小七去跟那些人火拼。
“小七,你小心点,别被打到了!”
夏娃的心都被揪起来了,生怕小七被揍,刚想上去拦着,就被沈二娘拦住,使劲的把她往后退,急道:“姑娘,你傻呀,他们在打架,万一打到你了怎么办?”
沈二娘手里还有孩子,夏娃不敢太用力挣扎,只能看着小七跟他们打架干着急。
可是意外就在瞬间发生,一个跟小七对着挥拳头的汉子突然倒地不起,其他男人看到倒地的汉子,就大声呼喊打死人了,连济世堂里的大夫和学徒药童都没察觉到怎么回事,就听到这些人这么一嗓子,大夫硬着头皮去摸了摸地上那人的鼻息,脸色突变。
“真的真的死了。”
即使是行医多年,见过不少死人的大夫这回都惊诧了,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死在面前,而当看病的人一声惊呼之后,大家都跑光了,不敢再留在这儿怕惹祸上身,最后还是大夫会过意来,叮嘱徒弟:“快,快起衙门报案,就说有人在我这儿行凶打斗,打死了人。”
学徒踉踉跄跄的出门,打死人的封卓奕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身旁的同伴也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跟着死者一起来的男子揪着封卓奕不放,说要等着官差来,要把他这个杀人犯送到衙门里去。
夏娃看不过去,小七那备受打击的震惊表情太让她揪心了,她都没看清那人是怎么死的,更何况是兴头上的小七,她冲出去,一把推开纠缠小七的汉子,怒道:“你放手,你们自己找上门打架,本来就是你们有错在先,拳脚之下谁能保证毫发无伤?就算进了衙门,你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再说死因还没定,你怎么知道就是他的错,这不正好有大夫嘛,让大夫给验一验。”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突然猝死的情况,她只想起来或许这人有心脏病等这类急性病症,如果是这样,那不一定是被拳头打死的,她只能祈祷小七不要这么倒霉。
封卓奕对夏娃再次冲出来维护自己的举动没有刚才那么惊讶,甚至还有些感动,可是眼看着这些人行事不善,他不想连累夏娃,就把夏娃又推到一边,可这回夏娃有经验了,死命扒着他的胳膊不放:“你别总是排斥我,我是真的想帮你。”
他很无奈,夏娃也顾不了那么多,所有人就晾在那儿。
这时沈二娘又上来拉住夏娃,低声说:“姑娘,咱们走吧,别惹事了。”
可是夏娃放心不下,再说她要给小七作证,怎么走得了,但是小四和沈二娘不用陪在这里受罪,她对沈二娘说:“看来这里是看不了病了,你到广禾堂再去看看,幸好小四现在不那么烧了,你赶紧先走吧。”
沈二娘还想劝她,这时小学徒匆匆的跑了回来,后面带着哗啦啦一群官差,夏娃心里一咯噔,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那几个官差围着尸体查看了一下,又将封卓奕这波人和那几个挑事的壮汉分开查问了几句,跟大夫确认过了之后,领头的人说:“把这三个人还有这些人都带回衙门里。”
一声令下,两拨人都被抓了,可是封卓奕的同伴不服,这些当兵的优越感比一般小百姓足,跟那些官差嚷嚷:“我们是魏将军手下的人,是他们白天拦了我们的路,打了我们的人,还追到药铺里来打人,这里的人都能作证,凭什么要抓我们?我的兄弟连伤都还没治好,就被他们追着打,他们自己熬不过倒下了,那是他们活该,休想要我们对此负责。”
“光天化日之下,因为你们斗殴而打死了人,不管是哪方先挑起的事,但是死了人,总不能一走了之吧,你们也是朝廷的将士,难道连这点律法都不懂?”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衙差,生的膀大腰圆,看着挺有气势,他这话也没说错,无奈这个士兵不服气,衙差也没当回事,下令把所有人都带回去,而听到大夫说夏娃和其他几个围观的人都见证了刚才的闹剧,就把他们也带走。
夏娃立马出声建议:“官差大人,我跟你们去就行,我的这位姐姐孩子已经高烧不退,快烧糊涂了,就留她在这儿让大夫看看吧。”
衙差见孩子脸上通红,也就点头答应,可沈二娘害怕夏娃出事,急得不行,夏娃拉着她低声说:“没事,我只是去作证,如果你给小四看完了病,不放心的话,可以给我哥哥或者连大哥带个口信去。”
“好,那姑娘可别再冲动了。”沈二娘叮嘱着她。
然后夏娃就被衙差们带走了,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封卓奕他们士兵,夏娃看到封卓奕仍然被死人的事情打击的蔫头巴脑的,蹭到他身边安慰道:“没事,这人说不定不是你打死的,你不用怕。”
封卓奕原本还沉浸在惊讶和悲恸之中,夏娃这么插科打诨,他也伤感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姐姐总是这么出乎意料的出现,又总是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娘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纠结,等着以后再看,因此他也不想再猜测。
沈二娘没耽误工夫,济世堂里没有病人,大夫匆匆给小四看了病,开了药,嘱咐了几句,她就抱着孩子赶回了家,正好看到代芸扶着杨大娘回家,她便急匆匆的对代芸说:“芸儿,快去苏家找苏大人,姑娘被人抓去衙门了,苏大人是管刑狱的,让他去救救姑娘。”
代芸和杨大娘大感惊讶,纷纷询问怎么回事,沈二娘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把这件事归为无妄之灾,可杨大娘却说:“这孩子也是遭罪了,那个孩子是丫头的亲弟弟,怎么可能看着不管呢,这次是死了人啊,毕竟是大事,芸儿,你快去苏家吧。”
代芸快速赶往苏家,跟连佳瑜说了实情,连佳瑜二话不说,就让人分别给苏慎言和连弘文递了话,他们二人前后脚来到衙门询问案情,府尹大人听到苏慎言的名字,还是挺给面子的出来迎接,听说了他的来意,而夏娃也只是个现场证人,并不涉及两方的争斗,也就痛快的让人把做完口供的夏娃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