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小太监站在门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早已恨不得能马上冲进大殿之中拿下刺客,否则这折磨人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就怕那刺客会突然胆大包天的行刺皇上,到那时,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刻一听皇帝召唤,犹如天籁之音,心里一激动,便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大殿,那度快的把李修远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嗯。”
李修远假模假样的嗯了一声,尽量把一个皇帝的气势和架子做足,然后昂挺胸的来回走了几步,才对众人道,“这里暂时没事了,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刺客,只是朕当年的一个玩伴而已,今夜是故意寻朕开心的,只是方法莽撞了一些。朕今夜要与她秉烛夜谈,你们都暂且退下吧,该干嘛就干嘛,不用管朕了。”
“陛下!”小太监一听皇帝不仅说此人不是刺客,还说是幼时玩伴,先是愕然,再听得皇帝还要与她秉烛夜谈,心中更是惶恐,连忙双膝一拜,口中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人来历不明,先前还杀了大殿之外的侍卫,恐怕居心叵测心怀不轨。陛下一国之君,万民之主,龙体尊贵,怎能如此草率为之……”
“大胆。你个狗奴才,朕已说了,她乃朕幼时玩伴,难不成朕的眼睛瞎了,连是谁都分不清吗?退下。”李修远没想到这太监还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居然敢不怕死的抵触自己的命令。虽然心中有些感触,但身为皇帝,哪怕是假的,自己说的话却遭到一个太监的怀疑,着实让他有点难以下台,顿时神色一敛大声怒斥道。
不过他听到这太监说起大殿之外被杀了好多侍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余蕙刚,不,应该是余月滢,却见她神色木然的摇了摇头,再联想建文帝朱允炆被谋害一事,心下转了转,知道其中另有端倪。
“陛下息怒,奴婢不敢。”小太监被李修远一声厉喝吓得心惊胆颤,当下不敢再言语,偷偷瞥了一眼那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待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神情不由一怔,再悄悄瞅了瞅了脸色不悦的皇帝,心下顿时恍然大悟,敢情皇上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倾国倾城的姿色。
“嗯,你们都在殿外候着吧,再加派人手护卫,加紧巡视,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另外再去给朕拿两套衣服来,一套朕的,一套她的,明白吗?”连建文帝朱允炆都被人给悄无声息的杀了,李修远自然也怕自己小命会不保,踌躇片刻,便对小太监吩咐道。
“是。”小太监躬身一礼,低头退出了大殿,兀自派人去执行李修远的旨意。
一时间,金碧辉煌气势如虹的大殿之上就只剩下李修远与余月滢两个人。
李修远也没和余月滢说话,抬头四处张望这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朱漆描金雕花门窗的金銮宝殿,再看了看位居金銮之上的皇帝宝座,心中不由大为激动,脚下步子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踏着金銮向宝座行去。
每走一步,李修远心里就打个突,腿肚子也更酸软一分,一切虽然都那么真实,但他却始终疑似身在梦中。
这就是古往今来象征着无上权利代表着封建时代最高统治者的金銮宝座。
没想到,我区区一个二十一世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小人物,居然有一天能亲自登上这个宝座,成为百官朝拜,天下万民敬仰的九五之尊。这种激动兴奋的心情,简直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古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有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
我李修远虽然一介凡夫俗子,可只要坐上了这个宝座,那就是真龙天子。谁敢不服,一律株连九族。
“呵呵。”李修远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整个大明的主宰,成为坐拥大好江山,享受**佳丽三千艳福的皇帝,就不由傻傻的笑出声来。
那傻样,直把默默站在大殿之上的余月滢搞的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李修远双手颤抖着抚摸着仿佛放射着耀眼光芒的金銮宝座,眼中大放异彩,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然后昂挺胸,铿锵有力的缓缓说道:“朕,乃大明之国主。”
其神态气势,竟颇有王者之风。只是身上那套衣服和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致使效果差了一些。
殿上的余月滢听得李修远所言,不由直翻白眼,心里大为不屑的暗自腹诽。这不是废话么?你是大明国主,天下谁不知道,还用的着在这里显摆炫耀?
“大胆余月滢,为何见了朕却不下跪?”李修远突然大声质问,金銮宝殿之上,回声阵阵,可谓震耳欲聋,连李修远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
他本是想试验一下皇帝说话时的效果如何,却不想反应大了一些。同时心中若有所悟,明白为何历史上一直说,天子震怒,文武百官心惊胆颤,料来除了皇帝的权威之外,这金銮宝殿也是出了一分力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万岁不是余月滢说的,而是刚取了衣服回来的小太监说的。他刚带着几名宫女和两套衣服回来,还没进大殿,就听到皇帝在大声喝问,心下一颤,虽不知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慌忙跪下了。
而余月滢则仍像之前那般面无表情跟冷冰棍似得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太监口呼万岁之后,李修远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余月滢,然后闭上双眼,轻轻靠在龙椅上。
一时之间,偌大金銮宝殿里变得如同死水一般沉寂,万分压抑的气息笼罩着众人,小太监和几名宫女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
余月滢右手紧了紧手中的长剑,贝齿紧咬香唇,丝丝血迹从破开的嘴皮渗透而出,似乎内心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
她知道这皇帝想干什么,故意摆出这么一个阵仗无非是想让她向他低头臣服,可是……她一向清高自傲、孤芳自赏,又怎能屈服在德行如此卑劣之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