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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个不断自我审视和探索的过程。在这一条漆黑的隧道中,有四个必经的关卡。那是四个必须由我们自己寻出答案的问题。我们可以选择碌碌无为,浑噩度日;也可选择直面这四个问题,尝试去参透人生的真谛。一切,只在于我们是否愿于并敢于思考人生。
第三个问题——关于“本性”。
第一百零一话我们的本性
所谓本性,是指长期附着于人身的某种固定性格。广义上将其划分为两类:善与恶。好人或坏人,正义或邪恶——我们看待人与事时,往往下意识的选择了这种简单的判断标准。然,我们却不知这种标准的肤浅与幼稚。人的本性,岂会如此一目了然,泾渭分明?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如何去界定,如何去区分?所谓善恶,不过是统治者用来欺骗黎民的可笑谎言.
本性,是由人对体制的认识,于生活的压力,对理念的坚持,三方面所综合形成的。于人而言,它绝非是一个“善”字或“恶”字就可概括的符号,而是一长串复杂的程序编码。你,是否相信了那个关于善恶的愚蠢谎言?你,又是否内窥己身,视及了这本性编码其中的一二?
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李鸣在虚拟的“1888年伦敦”杀死一个娼妓,并将其开膛破肚时,这个疑问浮上了他的心头。“我到底是善,还是恶?”他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用手术刀将女尸的腹部剖开。“杀人是恶。这毋庸置疑。但这里只不过是虚拟空间,在这里杀人并非是真正的杀人。我现在的举动,就像在网络游戏中杀死敌人一样理所当然,不应用善恶来衡量.”李鸣这样想着,他把尸体的肠子拉了出来,人体中精密分布的内脏器官呈现于他眼前。鲜血,飞溅到他脸上;腥味,在他鼻腔间徘徊。这时,他的想法改变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内疚和恐慌,在他心中纠结成块。
“即使是在虚拟空间,即使我所杀的并非真正的人……但,我怎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真正道德高尚的人,不论在虚拟抑或现实,都不当做出这般行径!我究竟在做什么,我究竟怎么了?难道是这无须遵守法度的虚幻世界,诱发了我内心中最本能的欲望?”李鸣的心中,虽在这样自问着,但他的手并没有因此停下。已被血液染得通红的刀仍在死者腹中不断搅动着,李鸣意外的发现,这在常人耳里本该难以忍受的恶心声音,在他听来却仿如天籁。他,正陶醉其中:不单是陶醉于这杀人的过程,更是享受于心灵中善恶面的矛盾与冲撞.“不只是在虚拟空间,我在现实中也确杀过人。”随着尸身上刀痕的增加,另一具尸体浮现于李鸣脑中。那是他在现实世界,在神户的医院内,杀死的那个假扮护士欲谋害于他的爱神女性成员。“是的,我已杀过人了。这并非第一次。”虽然从法律层面上说,李鸣杀死那个假护士,是属于正当的自卫行为;但那时,他作为一个首次杀人,首次看到尸体的人,手上竟无一丝颤抖,心中竟无一丝恐惧。这是何等奇异而微妙的感觉啊!
尸体的腹内已处理完毕,李鸣继而开始处理其颈部。按照开膛手事件的历史,这个死者应是身中三十刀,其中九刀划过咽喉。“也许,我本就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我的叛逆,不是与生俱来的么?”李鸣回忆起了他还在读高中时的情景,又想起了曾经令他无比迷惘的父子关系.于老师、于同学、于父亲、于社会,我又何尝不是一直以逆反的心态去看待的呢?是,这才是真正的我!我本应是一个逆时代而动的不谐音符,这五天来代表美国,对抗恐怖主义,扮演正义使者的经历使我忘了这一切!这不该忘,这不能忘!逆反,是我的本性。我是一个以开膛手杰克事件为题材创作另类小说的作家,现在我所置身的这个世界,现在我手上所做的事,不正是一直以来,我梦寐以求的吗?
为什么我会选择开膛手杰克做我小说的主角,为什么我会在写作时浑然忘我?一切的答案,都在这里了——我不是甘于老死在这荒诞社会的平凡人,我也不是一个潜在的变态杀手。我所处的位置,更高,更高!我应是天生的反抗者,反抗一切陈规陋习的破坏者!
自第一次见到鲁斯始,李鸣就被鲁斯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所深深吸引.这种吸引,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变成了羡慕和嫉妒。“不受制于任何教条和约束,尽情挥洒生命,做自己想做之事。这,不正是我一直想成为的人么?但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一样,挣脱所有枷锁,做真正的自己呢?我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落人,就应该有落人的样子!落人,就应该有落人的觉悟!如今我已不必再顾虑那些虚无的东西了。感谢你,本·哈克,是你的虚拟空间,让我做回了真正的李鸣!将整具尸体处理完毕后,李鸣心中生起了一股极端的满足感,宛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刚从他手上诞生。这种感觉,奇妙的和他刚写完小说时的感觉完全吻合。李鸣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是的,在这里我已不再是残疾人,我能够站起来,能够走动了!”许多梦想,在这一刻都成为了现实,这是多么美妙而振奋的快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鸣用犹未擦去血迹的手捂住脸,低声笑着。这略带邪气的笑声,从来都只会出现在鲁斯脸上,而现在,它也荡漾于李鸣嘴边了。笑过之后,李鸣迈开矫健的步伐,往回走去;月光穿透白雾,投射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欧洲人的脸,华特·席格的脸。
“落人,就让我把吾等导向最终的胜利吧!”
在中国泛滥成灾的武侠小说中,此刻的李鸣,可称做是为心魔所困,迷失了本性。但是,李鸣心里非常清楚,现在的他不但没有迷失,反而寻回了本性。民主、自由、平等,父亲所留下的这些遗愿,他一个也未忘记,他要以现在这种心境去贯彻和完成父亲的伟大志向.在刚才这场内心里善面与恶面的斗争中,李鸣并没有偏向其任何一方,而是将二者全部击碎了!今天,我已涅槃,只待浴火重生。
现在时刻——
自第一个死者出现以后,虚拟的时间已过去了很久。此刻,1888年开膛手事件中的五个受害者皆已死亡。按照计划,落人队的三人,一人杀死了一个;讽刺的是,福尔摩斯竟也在李鸣的引导下“帮忙”干掉了两个。现在,正是身为华特·席格的李鸣和身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本·哈克展开最后对决的时刻。
身处一栋建筑物内,占据了制高点的李鸣,端着长枪,从窗口对准了下面只身一人的福尔摩斯。诺伊诺斯刚才已被我干掉了,苏珊娜和光那边应也有了结果。现在的敌人只余本·哈克一个,只要我抠动扳机,游戏就结束了.“话,就说到这里吧!大侦探,现在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李鸣的手指已贴在扳机上,只需不到一秒,一切都将在他手中走向终结。
“呵呵呵……落人,想必你还以为你们一直占据着优势吧?”下方的福尔摩斯也刚刚停止了狂笑,说道,“在你开枪之前,我想很遗憾的告诉你,事实并不是这样哦!”“哦?”李鸣看了看横躺于街道上,华生的尸体,笑道:“到这个关头,你还要虚张声势么?你的性命,现在可是连在我的手指上!”“恩,这一点我承认。不过,还有另一点,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性命,同样也将为我的手指所决定。”福尔摩斯的脸上显出了异常的冷静。“哦?你是说,你手里也有枪,也可以打到我?哈哈,且不论你的射程如何,这里有这么多扇窗子,你要怎样才可知道我躲在哪里?”李鸣看着福尔摩斯手中的长枪,反唇相讥道.“不,和枪可没有关系,我要用的——是其他的方法!”福尔摩斯话音刚落,整条街道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两旁的房屋,几乎在同一时刻,全部爆炸了!
玻璃碎片、沙石、尘渣,如下雨一般铺天盖地洒落下来。两旁的公寓,悉数被炸毁,硝烟如疯狂的虫群,贪婪的涌向天际。李鸣的声音,骤然湮灭在了灰烬之中。“我确实不知道你躲在哪扇窗子后面,那么,将这些窗子全都毁掉不就行了?”虽然李鸣已然不在,福尔摩斯仍是自语了一番。他盘腿坐于地上,点着了烟斗,悠然抽了起来,仿佛正在欣赏眼前这冲天的火光。他的手上,除了那杆引人注目的长枪,还暗藏有一个小半只手掌大小的按钮型遥控装置。在辉格党旧集会地通往贝克街的每一条街道上,每一个房屋中,他早已事先设下了政党军部提供的强力炸弹,其威力和日前落人袭击他所用的简陋黄色火药自不可同日而语.本·哈克行事向来周密谨慎。贝克街作为福尔摩斯活动的“总部”,其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为了保护个人安全,防止狙击手袭击,他在贝克街附近的所有大小街道的房屋,甚至自己所住房屋的内部都设下了隐藏极深的炸弹。每个区域的炸弹遥控装置,他也都编好了序号,随身携带。刚才在华生被击毙,李鸣用枪瞄准他时,他确有一刹感到自危。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一边用言语引诱李鸣和他说话,旧能延迟李鸣的开枪时间,一边用手做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了对应这条街的炸弹遥控装置,打开保险后,手指轻轻一按,将胜负骤然逆转了。
“一小时后·贝克街221号B”——
“现在是2比2,平分了。”已回到住所的福尔摩斯,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窗外邻街天空中仍未完全消逝的火光。这一小时间,他已借助警力,搜出了李鸣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也已得知在辉格党旧集会地的莫徳公主与其执事双双中枪殒命的消息。目前,落人队和爱神已各死二人,处于平分状态了。“没想到,会如此胶着呢!没有了JACK的落人队,居然还能爆发出此等潜力。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随着一阵敲门声,福尔摩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请进来,门没锁。”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便扛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这中年男人,正是詹姆斯·莫里亚蒂。“比我想象中处理得快啊。”福尔摩斯笑道。“见笑了,这个叫鲁斯的家伙可比想象中难缠。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捉住他。”莫里亚蒂一脚把已晕倒的鲁斯踢到福尔摩斯面前,“他就交给你处置了。我始终是个见不得光的人,不宜动手杀他。”“呵,看来让您负责这个烫手山芋还真是找对人了。恩……落人队的最后一人,理当由我这个爱神的正式队员料理。您抓到他的经历,就等下次意识交流时讲给我听吧!”福尔摩斯站起身,拿出手枪对准了地上的鲁斯。
碰——
枪声响起,终点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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