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大,把一旁玲姐吸引住了“可以放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仔细听不敢放过一秒。
有些嘈杂,叮叮咚咚得一阵响动,稍有些人声,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听起来人数不少,而且正在运什么东西。
玲姐站一边,听见录音里响动后,赶忙把收音机往自己面前移过来,看样子玲姐听出来点什么了。
咚,一声闷响,随即哗哗水流声响起,并且由远至近。
随后又是一阵敲打声,有什么用东西在敲打物体,声音有些脆响,听起来用的是稿斧之类的。
爷爷以前当过泥瓦匠,见过机加工用的簪子,但必须配上一把铁榔头,榔头有轻有重,根据用途不同分类。
录音里用的可能也不小,一阵敲打后,随着“咚”一声闷响,又是一阵哗哗水流。
这时,感觉四周充满了水流声,哗啦啦听起来流量很大,就像蓄水池被人破开,里面几十方水瞬间喷涌而出。
“喂,怎么搞的,怎么破了?”
这是迄今为止录音里听到第一句话,是个男人,声音浑厚,但分辨不清岁数。
“这玩意儿打烂也好,弄出去搞不好让条子给逮了”
“放屁!那里面装的东西你不是不知道”
两个男人在里面发生了几句口角。
“怎么回事?怎么破了?”
这时,有个女声突然冒出,这话一出,整个地方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水流声也随即停止了。
良久,没了动静,一切静如死物,与之前一样就连空气流动声音也丝毫没有,非常非常安静。
我和玲姐对视几眼,都摸不清现在情况。
“放完了?”我问了一句,话音刚落,玲姐对我做了嘘的手势,示意让我别说话。
我立马闭上了嘴,认真听起来,但还是一如既往安静,由于高度集中,这时候我又听到了自己心跳。
嘶嘶几声,录音机里滚动轴疯狂转动,拖动磁带里的胶圈快速运行起来。
几秒后,又出现了人声。
“怎么搞的,里面东西出来不好收拾啊”
还是刚刚的女声,但这次特意压低了声音,像在跟什么人说悄悄话。
“知道,知道,这不赶紧让他们处理吗”
“废话,要是他们处理得了,我还把你叫过来干嘛”
“那怎么办?”
录音里,女声思索一会儿,再次把音压低了一些。
“让他们去,就说我们开个会,先走”
“这不太好吧,这几个都是有爹有妈的”
男人说话带着恳切,明显在请求。
“滚蛋,命不要了?做这事得人还在乎这个?”
女人把音量提高了一些,直接朝男人骂去。
男人这边沉默几秒,也没说话,可能是默认。
就在这时,又是几声嘶嘶声响。
接着,听到远处惨叫声“那是什么,喂,别过来,别追我,跑啊!”
这声音格外刺耳,一瞬间只感觉很多人都在逃命“里面东西出来了,快跑,别咬我!”
随着几声撕咬和惨烈叫唤,现场顿时混乱不堪,杂乱。人声,逃跑声,物品掉落伴随着玻璃碎裂声一同响起。
一时间,录音里全是这样杂杂碎碎声响,声音也不是很大。
一阵乱响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紧接着几声脚步响起,哒哒哒的,听起来不像是人。
“喂,喂,听得到吗?”听音色像之前那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疯狂笑起来,声音很大,听起来就像被吓疯了那样。
“我看见了,我终于看见了,哈哈,这么多年了,终于把你给弄出来了”男人说完这句话,像把录音的设备狠狠摔地上。
“等等,怎么会,你还活着?”
又是一阵打斗声响,噼里啪啦场面很是激烈,录音里男人像和什么人发生了争执,并且大打出手。
录音到了这里,噶然而止,嗒,收音机滚动轴停止了转动。
这分录音完完整整听下来,只感觉背脊骨隐隐发凉,这就像听一盘恐怖故事,那样画面虽然看不到,但留给了你足够的想象空间。
玲姐在一旁也是被惊了一下,不同于我,她的心里承受能力比我强太多了。
其实听了这磁带后,结合玲姐说的话,我心里有了几分大概。
这里面录的恐怕就是玲姐说的变故,那次实验肯定研究出什么东西,结果中途发生意外,里面东西跑出来杀死了所有人。
而那东西可能计划书,我脑海里浮现了几行字,上面写着代号083。
这次实验室绝密性的,除了现场工作人员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看着玲姐神情,也没多难过,更奇怪的是这录音里的内容,这就像被只要没亲眼看见尸体或者实质性证据,那么了解的父母肯定还活着。
虽然我心里说实话觉得不太可能,但嘴上没法说出口,安慰也不行,嘴笨。
只有静静坐地上,等待玲姐思考,希望她能早一点想通。
这我很能理解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死得是我爷爷我不可能像玲姐这么坚强,这么能承受压力。
“我在听一遍”玲姐说着,把磁带取出来翻了个面,再放进去,按下播放键。
随着一点嘈杂后,开始有点人声,如先前一样,一点水流声过后,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对话,接着就是男人疯笑和撕斗。
这一遍下来没什么不一样的,倒是玲姐听得很是认真,生怕错漏细节。
咔一声,放带口弹出,玲姐伸出手去但又在半空停顿了一下。想也是,这磁带没什么线索,想知道她父母下落紧靠这点录音完全不够的,所以心里总会有些不甘。
几秒后,玲姐还是取出磁带,拿出来随手扔地上,这时,玲姐心情已然跌落低谷。
“玲姐”我叫了一声,但想不出安慰什么词,又闭上了嘴。
“这录的就是那场实验,看来这事不简单,从里可以听出他们实验出的产品发生了变异。但关键又没听见爸妈的声音,所以他们还活着,是吗?”玲姐对着我说完这段话,眼眶已经红得不行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但事实就是,那次实验有很大可能性所有人都死光了,当然里面也包括玲姐的父母。
“嗯,我相信叔叔阿姨还在的”小孩子没什么词汇量,只能顺着玲姐意思走,虽然玲姐看起来比男人还男人,但哭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女孩。
看着玲姐红润的眼角,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上去抱住她,好好让她哭一场,一个小女孩从我这个年纪就在经历这些,而且当时估计玲姐身边没人能帮她。
我还幸运,有个爷爷把我托付给了玲姐,不然让我独自面对一切,至今想都不敢想。
玲姐抽泣了两声,很快收住,这就是玲姐心理强大的地方,即便面对再痛苦,难过时候也能以最短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下一个问题。
“走吧,把桌上的文件带走”玲姐扶住墙面,站了起来,这次打击看来真不小。
其实外人不知道,在我看来这录音等于宣判她父母死刑,这相当于把这十来年对念想一瞬间给打破。
我也没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拿起地上的磁带随着玲姐收拾桌上的一些记录文件。
文件不多,多数是实验数据,我也看不懂,有一些是写写画画,看起来是草稿,我现在数学水平可能也就是三四年级左右,自然也看不懂纸上的数学符号。。
正在整理,突然露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还带有有点铁屑,看起来很老旧,里面好像写了一些字,很潦草我转来转去也认不出几个,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字。
这边我正奇怪,玲姐那边凑了过来,看了眼纸,发现有些不对,一把扯过来,看了几眼,突然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