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间璐郡王在长安和东都来回奔波,果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神秘人偷偷回京,潜入大牢劫走了终南山的匪首,直接强攻,看守的御林军死了不少人。
“我不放心你们,还是快点回京吧。”璐郡王带来的消息好坏参半,死了守卫丢了重犯,但起码知道了,那个重犯真的很重,比金振云重得多。
“这个神秘人,他的目标究竟是谁?”关雎越来越猜不透了,“我不信豫王能让他臣服。”不在一个档次上怎么驾驭?
“这种只能防守的感觉糟透了。”璐郡王也是难受。
“走一步算一步,别自乱阵脚。”看他那么憋屈,关雎决定给点儿福利,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嘴然后迅速退后,正在想事情的璐郡王错失良机,正要追讨,关刀飞奔而来,“登徒子,看打。”顿时乱成一团。
璐郡王边招架边大喊,“是她主动,主动。我也想登徒子一下,可来不及呀。”关雎气得咬牙,也加入战团两个打一个。
“爷自己在讨打。”江路抱着手站在墙边。
“郡王妃还是手下留情的,都没有用龙影。”野桥有点惋惜,那条据说专打璐郡王的鞭子到现在还没出动过。
“就他们那样打,天荒地老都打不完,都不攻要害的。”随后而来昝栴不屑地评论。
江路野桥滴汗,这祖宗,难道他们真的要不死不休?
昝栴去卫国公府把谢老爷子接了过来,基于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坚信,璐郡王又跟他汇报了一遍京里的状况。
“鲁地呢?现在情况如何?”谢老爷子视角跟他们确实不同,老爷子难得心情好地解释,“尽可能知道他的处事方式,才能相对准确地把握这个人。”
“东阳嫁给了鲁元郡王的次子,鲁元郡王在鲁地呼应豫王,以后鲁元王世袭罔替,可拥兵五万。这是神秘人促成的。”璐郡王回答。
“愚不可及,这是要让御宸朝四分五裂么,以后就算豫王能成事还能控制住鲁地吗?”谢老爷子摇头,“这个神秘人看来不是真心帮豫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收拾收拾,明儿回京看看吧。”
晚膳的时候,害羞的熊罴和关宓都没有出现,各自在房中用膳。熊罴摸着嘴唇傻笑半个时辰不换姿势,看得几个亲兵焦急万分,只说几句话他能就这么熬过十年,现在亲了一下,让他一辈子回味估计都没有问题。那可真就太坑人了,千万千万,要顺顺利利的娶到关小姐啊。
一大早,永宁侯府门前就停着几辆马车,准备启程回长安。谢老爷子一辆车,关雎和关宓一辆车,还有丫鬟嬷嬷们坐了两辆车,其余人骑马,也算是轻车简从了。关宓正准备上车,一个妇人连滚带爬扑倒在她脚边,“夫人,您不管玛瑙和瑜姐儿了吗?以后我们该怎么办?瑜姐儿说到底也算是您的女儿啊。”
玳瑁啧啧赞叹,以为关宓不会理她正要赶走她,关宓却先开了口,“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选择了陈三,好坏都要自己承担,那是你的选择,与人无忧。”两个禁卫军上前把她拖出去,这玛瑙不停提醒关宓荧阳侯府的事,熊罴听了不想揍她才怪,只是拖走而已,已经很仁慈了。
“这个玛瑙还这是自信,都闹成这样了,还敢追到这里来?”挂云好奇地问玳瑁。
“她当然底气足。她娘是老夫人身边的苟嬷嬷,一家子打理着老夫人陪嫁的庄子铺子,在府里虽说也伺候小姐,但没少欺压小丫头们。”玳瑁跟玛瑙自来就不对付,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样子。
“原来还是盘菜呢,这回好了,她可以扶正了,当当陈府的三夫人。”新月说起风凉话。
“生了瑜姐儿后就不得宠了,小姐又很大方,只要陈三爷开口,她就给买颜色好的新人,这几年她想生儿子想疯了。”玳瑁明显的幸灾乐祸。
“她会不会追到京里?”挂云突发奇想。
“不会吧?”玳瑁迟疑了,但想想又觉得不无可能,“如果陈三无望,她肯定会另找出路的。”
什么人啊这是?新月和挂云无语了。
把谢老爷子和关宓都送到曲园,关雎他们才回了闰余巷。给关宓挑了临近昆吾集的院子,加派了暗卫,她现在是豫王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关雎觉得还是回永宁侯府更安全些,关宓不想老曾氏有机会去闹他们,最后选了曲园,老曾氏愿意折腾,这里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太姥爷,麻烦您照管一二。”关雎揪着谢老爷子的胡子撒娇。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求人的样子吗?胡子都给你揪光了。”谢老爷子佯装生气。
“哪有,我是帮您梳好它,阿蒙才老想着揪下来玩呢。”关雎陷害弟弟毫无压力。
关刀还真不介意,双眼闪闪亮,“我是觉得拿来做笔写字肯定不错啊。”伸手也想去摸白胡子。
谢老爷子吓得抢回宝贝胡子,“两个小混蛋,快给老子滚。”
关宓笑着回到给她准备的院子,管着这片院子的是原来璐郡王府的二总管郑公公,带着四个丫鬟四个嬷嬷侯在那里,“见过关小姐,咱家姓郑,以后关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郑公公好,劳烦您了。”关宓行了半礼,郑公公赶紧避开。
“这几个小丫头和嬷嬷你先使着,不好或不够您吱一声,咱家再给挑好的来。”郑公公指着几个下人说。
“谢谢你。”关宓只带了玳瑁,确实人手不足。
“还有这院子,小姐喜欢用什么名字,让人做了匾来。”这本来是有名字的,关宓可能会常住,郑公公贴心地摘了原来的匾,等着关宓起自己喜欢的名字。
关宓环视这清幽雅致的小院,心情舒畅,“就叫涅槃”,浴火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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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救出终南山的匪首后,并没有留在豫王府,两人就这么消失了。豫王府的人为了找他跑断腿,关定等人也大为恼火。关雎想起来他们都是会易容的,让人彻查最近住在曲园的客人,这下真是焦头烂额了。只谢老爷子老神在在,“他要是来倒好了,省得千年防贼。”
直到一直跟踪神秘人的暗卫说在幽州发现目标,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卫国公带着幼稚园转战曲园陪伴老人家,关宓的生活也充实起来,三胞胎一来就“姑姑姑姑”叫个没完,对于这个新长辈很是欢迎。熊罴隔三差五来看关宓,关雎教他的,要把自己完全摊开让关宓了解,给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信心,这样才能快一点抱得美人归。
熊罴把关雎的话当圣旨,他也想抱着美人归啊,能亲一下就更好了。只是美人还没抱到,自己先沦为了大玩偶。小魔星们可喜欢这只大熊了,可以全部人挂在他身上,指挥他到处走,这熊熊还会爬树,会飞飞,简直是万能玩具。
每次碰上关刀在场,还必定要宣示主权,“刀刀,熊熊我们的。”“刀刀,不许抢。”
念叨到关刀受不了,吼了句,“熊熊是姑姑的。”立时哭声震云霄,关宓连着两天都受白眼。
镇西侯府曾老夫人派人来了许多次,要接关宓回去,都被关宓见都没见就打发了。老曾氏熬不住承恩公府的压力,纡尊降贵到了曲园,要亲自接关宓回去。
关宓让人把老曾氏请到了“清晏舫”,跟着老曾氏一起来的,还有关珍姐妹几个,话说关珍也消失人前许久了,今天算是迈出勇敢的一步了。
“你就这样招待你娘,连自己住的院子也不让我去?还是关定给你住的地方简陋得不能见人?”老曾氏整个人笼罩着浓浓的戾气。
“在我受欺凌的时候,是大哥救了我。”关宓懒得回答。
“他那是帮你吗?是在害你!一个和离的女人,以后怎么办?”老曾氏抓住关宓的手臂,“你马上跟我回去,我已经跟荧阳侯府说好了,他们不跟你计较,把和离书撕了,回去跟女婿好好过日子。”
关宓算是彻底死心了,“母亲,有句话我一直想问您,承恩公府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您卖了女儿去讨好?”
“你个傻孩子,不靠着承恩公府我们靠谁?”老曾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关宓。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劝您,离承恩公府远点,被人利用了一辈子还不够,还要把女儿也搭上去吗?”关宓深深的无奈感,话也不大好听了,“您自己不会判断好坏,只会听承恩公府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会害你吗?”老曾氏也不耐烦了,“我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马上回东都去。这样闹和离,你几个侄女怎么说亲?”
关宓也气了,“她们本来就嫁不出去,”指着关珍道,“闹出那种事,不但是她,承恩公府的女孩也难嫁了吧?”
关珍脸色煞白,老曾氏青白交错,确实是被关宓说中了,好人家都不跟承恩公府玩结亲了,家里那么多好女孩,都给耽搁了,所以关宓的事让老曾氏荣升出气筒。“我就问一句,你回不回荧阳侯府?”
“我也就说一句,不可能!来人送客。”关宓转身就走,再待下去,她难保不会把亲娘扔湖里让她清醒清醒。
老曾氏震惊于女儿的无情,难于置信。郑公公出现,皮笑肉不笑,“曾夫人,请吧。”
隐在暗处的熊罴脸都能滴出墨汁,转身尾随关宓而去。
关宓回到自己院里,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床上,感觉比跑十里路还累。熊罴坐在床边,把人捞到自己怀里,“觉得难受的话,就哭吧,我陪着你。”
关宓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仰着脑袋望着他,“我已经习惯了,她要是站在我这边,我才要害怕是不是要出新招了。”
熊罴看着她强作欢笑的样子,手紧了紧,“嫁给我吧,让我光明正大护着你。”
关宓苦笑,“我身上还有太多麻烦。”
老曾氏的言行让关雎暴走,“不给承恩公府找点儿事,他们不会消停是不是?”让人拿了纸笔奋笔疾书。
“大小姐这是要干吗?气傻了?”焚琴忧心忡忡,刚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转眼就安安静静写字?
“你们要知道,舆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关雎低头继续写字,“'来一碗'可以换新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