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晏皇后十年没见昝栴，虽然一直很想，但也还能控制。回京之后，他不时偷跑进宫，或是在璐郡王府见到，这回昝栴不过去江南一个多月，她就觉得想的不行，知道他回来，频频催促他进宫。

昝栴进宫了，关刀让关雎逮着当保姆了，“表弟那么久没见皇上和娘娘，你别去凑热闹。”

关刀素来听姐姐的话，便乖乖留下帮她带宝宝贝贝。这两娃居然还记得他，见面就往他身上扑，涂了他一身口水。关雎拿帕子給他们擦边说，“要长牙了，口水流个不停。前几天还发烧了，把他祖母可給急坏了。”

“嗯，那三个小魔鬼长牙的时候，也够折腾人的。”关刀抱起两个小外甥，“走，舅舅带你们去看那群被关起来的小混蛋。”

关雎看着他熟练操作一手一个，算是想起来了，小毛儿的怪力跟关刀一样，只是不知关家祖上谁是大力怪。

关刀急着等昝栴回来，好问他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可惜他直等到第二天才回来。

“呼，把苏公公累趴了，这一通翻找。”昝栴先安了一下关刀的心，才缓缓道来。“其实真不算什么事，因为没人知道真相，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那个香香，居然是宫里长大的。”

这下下巴掉了一地了，“我们说了这么久，怎么没听母亲提起过？”关雎觉得不可思议。

“不能吧，你们有在姑姑面前提起过吗？”昝栴不信。在皇宫里养大个孩子不是小事，多少人侧目，长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宫里只有一个不对付的，就是老曾氏，若是对她的情况不了解，就太扯了。

璐郡王牙根都快咬断了，这不靠谱的老娘喂，自己跟关雎最近一直谈论这件事，没少在她面前说起，从来不见她搭理一句的。“江路，我老娘呢？”不找她算账气难平啊。

璐郡王带着老婆大舅子和表弟杀到“清晏舫”，长公主带着两个宝贝在那里看鱼练爬行。面对璐郡王的质问，她想了好久才说：“叫香香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再说我小时候，什么事情都有皇祖母和皇帝哥哥，我只要好好玩就好。长大些……我只要偷跑出宫好好玩就好，谁知道什么养在宫里的香香。”指着孙嬷嬷李嬷嬷她们，“你们有没有印象。”

璐郡王不再理她的，真是服了，“李嬷嬷，你们想想看，当年宫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谁说不是呢，从几个月大就养在太后宫里，娇养的一点儿都不比外边的大家小姐差，只说是她母亲是个忠仆，于主有恩，曾氏要报恩。长得很漂亮，就是性子很矫，不是做丫头的料。仗着豫王爷，当年的二皇子跟她算青梅竹马，对她眷顾有加，习惯了要别人强，在宫里人缘并不好。原本宫里的老人都以为她是要给豫王的。可是豫王娶妻了，几年也没听说豫王要纳她，后来就又说是年纪大了，打发出宫去了承恩公府。后来怎样奴婢就不知道了。”

关雎晕乎乎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就像有个小虫子在脑子里钻来钻去，却抓不住。反而是她认为不爱动脑子的关刀问出了关键，“说她跟豫王爷青梅竹马，那她得有多老啊？”

“呃，她比豫王爷小两三岁吧？”孙嬷嬷有点迟疑，记不大清了。

“她跟长公主同一年的吧？老奴记得被选去伺候主子的时候，正好听说坤宁宫养了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李嬷嬷记性好一些。

“跟母亲同年，那年发生什么事呢？”关雎敲着脑袋。

“那年皇祖母被曾氏偷换进宫的产婆害死了。”昝栴冷冷地说，疑似咬牙。

“对，就是这件事，有没有关联呢？”关雎挥了一下拳头，“你们觉得呢？”

别人还来不及表态，长公主已经跳起来，“你们说香香那死丫头跟那个产婆有关系？”

关雎吓了一跳，璐郡王却也大叫起来，“老娘，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吗？”

“那死丫头妖妖娆娆的，有一阵子老想要勾引皇兄，我懒得记起。”长公主撇嘴，“快说，她是不是那个死老婆子的亲戚。”

一群人在哪儿望天，没人理她，谁知道啊！